張倍源連忙將備好的仙草靈植喂服張小華,又輸入神念幫助她吸收,張小華體內本就有張倍源的魔神之心,因此對他的魔神之念並不排斥。


    一日之後,張小華終於緩和了過來。


    又過了半年,張小華恢複如初。果然如離玄所言,沒了靈環之力,她的傷勢恢複緩慢了許多。


    這一日,張倍源在藥園裏忙碌著,張小華輕快地走了出來,終於可以自由走動了。


    張小華看著認真幹活的張倍源出神,恍然間覺得未來的隱居大概如此,歲月靜好,平淡如常。


    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九死一生之後,更覺此刻安寧平和的珍貴。


    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情,就是將協議在星界達成統一。


    七年過去,不知星界現在如何了。


    張倍源抬頭看見張小華眉毛輕皺,便是知道她又在為與外來邪靈的協議而擔憂了。於是,他走過去,來到張小華身邊,刮了一下張小華挺立的鼻子,說:“與其在這擔憂,咱們迴去一趟,把這事情徹底辦妥了,星界交給小兵和袁枚。”


    張小華心裏另有擔憂,不過是因為張玄,她該如何麵對?


    張倍源放好藥園的工具,說:“至於張玄,你不必擔憂,交給我就行。”他怕她無法麵對,又難以下手,關鍵時刻傷及自身。


    張小華看著張倍源說:“源,我和他終究是要麵對。以前我就如同鴕鳥般,將頭埋進沙子,以為躲過也算是通過,一味的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可最後,欺騙不了自己,更欺瞞不過他。”


    張倍源走過來,緊緊擁抱她說:“你最大的優點和缺點是一樣的,就是心軟善良。”


    張小華也輕輕擁著他,說:“源,我其實害怕選擇,麵對張玄更是,我寧願放棄所有,好的和壞的結果我都不要,隻要他活著。你懂麽?”


    張倍源歎了口氣說:“小華,如果還是原來的張玄,我們倆為他灰飛煙滅都行,然而現在根本就不是他。”


    “其實,有時我很疑惑,你對於一模一樣的離玄認識很輕,就是對於張玄總是犯迷糊。”


    張小華放開張倍源,後退一步定定地站在他麵前,說:“源,你不懂,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上學讀書,後來也是他引領我進入修煉者一途。”


    “其中的情分情誼,割舍出來,當真比殺了我還難受。”張小華眼中含淚地說。


    “大義,地位,權勢,於我都比不上他好好活著。”張小華補充道。


    張倍源上前一步,再次擁她入懷,說:“我懂了。因此,我們落入外星球,你也要千方百計,千難萬難地迴來;張玄複活本就存疑,你也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甚至帝尊之位,控星權杖,他想得到,你也盡數扶持。”


    “我都懂。放心,一切有我。”張倍源安慰地撫摸了她烏黑的長發。


    “可是,我有底線,便是那協議。”張小華堅定地說,“任何觸犯這個底線的神靈,我絕不再容忍!”


    張倍源此刻明白,她是真的心屬自己了。雖然曾經的張玄在她心中,萬能般存在,但是已經過去了。


    她和他才有真正的未來。同時,也為更加光明和穩固的星界未來。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外來空間可是仇敵,也可是盟友。


    於是,張倍源說:“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返迴星界,將協議之事敲定!”


    張小華說:“甚好!不過,得先向了無痕和向無前兩位前輩說一聲。“


    張倍源哈哈一笑,說:“他倆可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精,不會拘泥於這些小節的。”


    張小華還是去靈植小築,留下一個紙條,說明緣由,交待藥園事務,以及將一疊記滿了要點的紙張放在圓桌後,才匆匆跟著張倍源離去。


    星界倏忽而至,不一會兒,他倆來到中心仙府,曾經的玄華宮,可惜匾額已經撤去,換成了更加金光閃閃,闊氣十足的“帝尊殿”。


    張小華和張倍源抬頭看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麽,倒是一個曾經的宮娥認出了張小華,慌慌張張地喊著通報:“你是帝後?!帝後迴來了,帝後迴來了!”


    現在的帝尊殿富麗堂皇,裏麵古樸簡約的建築已經改的繁複華麗,張小華走進去完全不認得門門框框,好在沒有衛士和宮娥敢攔住他倆的去路,於是他倆徑直向前,一直到達大殿。


    進入帝尊殿正殿,張小華和張倍源隨意找了個桌椅,並排坐下,隻等張玄出現。


    等了許久,沒見張玄,卻見兩行宮娥簇擁著一位身著鎏金華服和一位身著粉紗衣裙的兩位宮裝少婦走了進來。


    她們極有眼色,見到張小華便屈身下跪行禮,頭貼地毯說:“拜見帝後娘娘。”


    張小華和張倍源本就一臉疑惑,現在更加一頭霧水,張小華正準備上前扶起,張倍源眼神製止了她。於是,張小華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什麽也沒說,隻是微微地笑著。


    “她們如此有禮貌,要跪便跪著吧。”張小華心想。


    兩位少婦隻得乖乖跪著,那位粉紗少婦微微抬了一下頭自我介紹說:“帝後娘娘,妾是帝尊的新封側妃鳳晚儀。”


    她偏了偏頭,衝著鎏金華服的少婦說:“她是帝尊的側妃肖青鸞。”


    張小華說:“我與帝尊並無幹係,你倆無需跪拜我。”


    她倆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站起來還是繼續跪著。


    張小華隻得說:“你倆起來,退下!”


    她倆和一眾宮娥見張小華似有怒氣,便都識趣地匆匆退下。


    張倍源見了,搖搖頭說:“你無端生什麽氣?”


    張小華說:“沒有,隻覺可笑而已,哪有生氣。”


    不一會兒,張玄終於出現,又來了兩排宮娥和衛士,好大的陣仗,好威風的樣子。


    張玄見到他倆,並不驚訝。考慮到這二人知道他的底細太多,於是他便屏退眾人,緩緩走向高位之上。


    張玄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倆一眼,說:“星界無事,由我管理一切安好。你倆活著,倒是意外。”


    張小華說:“玄哥,好久不見。你不是也在淵藪待過近四百年才功力大成,修成身軀的嗎?”


    張玄說:“不,小華。在淵藪之中,我精神力已經被黑蓮吞噬,遇到了我父親的軀體才得以存活。”


    “因此,我無論如何都要複仇!這副軀體完全是為複仇而生!”張玄眼睛散發著微微紅光說,“當然,也有那黑蓮之力。”


    “七年未見,你倒是更加容光煥發,絕色依舊。”張玄說。


    “那也不及你兩位妃子年輕貌美,言聽計從啊。”張小華迴應道。


    “你吃醋了?”張玄說。


    “你如此幼稚了麽?你我情緣已盡,從你刺穿我心開始,從刺穿靈兒心徹底斷絕。”張小華決然地說。


    “哦?我可是記得你不舍得殺我,還替我擋住了源哥的攻擊。”張玄意味深長地說。


    “我知道現在的你善於撥弄人心,利用我的弱點。那次護你是我最後對張玄的情誼,你與我已經兩清,再無相欠。”張小華說,“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是他!”


    “你錯了,小華。我就是他!隻不過,之前在你麵前的張玄封印了內心的黑暗和複仇,現在的我解除了他的封印。”張玄說,“你對我的了解真是少的可憐,作為山神之子,為何會毫無私心,毫無保留地幫助你一個山裏女娃?你可曾想過一分?”


    張小華和張倍源都震驚地聽著他說,張小華頓了頓,失神地問:“為何?”


    “因為他試圖走他戰神父親的道路,借助普通人成為神靈作為妻子,成為比父親更強大的通靈真神!不過,可惜被你和張倍源生生打亂了。”張玄說,“那又如何?對於弱者,機會錯過便不會再來,但是對於強者,可以創造更好的機會。利用你這位現成的通靈真神,豈不是更好?”


    “帝尊之位,眾仙友的信賴和高達千層的神念,我不是一一到手了?”張玄說,“能利用人心,尤其是你的善良心軟和對我的全心全意的癡迷,比自己修煉強大多了,那滋味簡直妙不可言,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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