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認為尿毒症病人隻要一直透析就和正常人一樣。


    其實不是的。


    在透析結束兩小時後,透析病人體內就開始積累新一輪的毒素。


    24小時後,透析患者會明顯感到身體漸漸乏力,皮膚瘙癢,精神不振,這種感覺就像是身體積累了大量的疲憊值。


    等來到36小時後,也就是透析前一晚上,這種不適感會更加嚴重,很多患者甚至會出現無法入睡的情況。


    出現這樣的症狀就是因為毒素在人體內堆積,大量的水分影響了體內的器官。


    而現在!


    青山藥業的這款“透析替代針”的作用方式竟然是及時清除!


    這絕對是透析史上曆史性的突破!


    片刻後,安靜的會議室突然變得嘈雜起來,一個坐在前排的醫生舉起手,激動道:


    “張揚先生,我是墨爾本醫院的史蒂芬,我迫不及待地想提一個問題可以嗎?”


    張揚停了下來,點點頭:


    “可以。”


    “謝謝!”


    “我想問目前貴公司這款藥物研發進度到哪一步了呢?大約什麽時候能進行臨床試驗呢?”


    張揚略微思索,也沒隱瞞:


    “目前我們的‘透析針’已經完成了實驗室階段的所有工作,隨時都可以申請臨床試驗;


    隻是現在遇到了一點點小問題,但我們很快就能解決!”


    隨時都可以進入臨床試驗?!


    話音落下,會議室裏再次爆發出驚歎的吸氣聲,就連剛才提問的史蒂芬都愣了一下,根本沒想到青山藥業的進度這麽快!


    令人驚訝的進度徹底引爆了所有醫生的熱情,隨時可以進入臨床試驗也就意味著這款藥物可以直接麵向患者了!


    這對於所有臨床醫生來說,絕對是又一個新的課題!


    “張揚先生,我是新加坡國立醫院的李明仁,您能不能講講藥物持續時間。”


    “張揚總裁,我是英國倫敦皇家醫院的……”


    洶湧澎湃的問題“撲”向張揚,也徹底打亂了他原本的宣傳節奏。


    不過這樣的你問我答的方式倒也能將“腎毒清透析針”的絕大多數機製和效果講清楚,足足十五分鍾後,醫生們的問題總算問完,熱情也稍稍降下來。


    見狀,張揚看了看時間,距離本次峰會結束僅剩最後五分鍾,想著自己該說的已經說完,索性對著話筒開口道:


    “感謝各位的傾聽,今天我的分享到此結束。”


    “如果大家對我們的‘透析針’感興趣的話,可以隨時關注我們的官網,謝謝。”


    說罷,張揚向著眾人彎腰致謝,隨即快步走下展台。


    就這時,也不知道是台下哪位醫生突然喊了一句:


    “張揚先生,能不能留您一個聯係方式?我們的醫院有很多透析患者,他們很需要這樣的藥物,您能不能提供一些更具體的資料給我們,我想帶迴去告訴他們!”


    有了第一個醫生,立刻就有人開口附和。


    “對,張揚總裁,我也希望留您一個聯係方式,這款‘腎毒清透析針’太讓我驚訝了,我想更深入的了解一下!”


    “張,我也需要,我下載了微信,方便加您;“對,對,我也有微信,張先生,我加您一個;醫生們的熱情讓張揚有些出乎意料,但猶豫片刻他還是走向了醫生所在的左側坐席,剛拿出手機瞬間就被醫生們圍在了中間。


    “張總,我掃您……”


    “張先生,您的郵箱是多少?”


    熱鬧的場麵讓一旁的各大藥企代表看的羨慕不已,但羨慕之餘,從學術角度來講,他們也不由欽佩青山藥業竟然研發出了這麽一款藥品!


    如果效果真如介紹的一般,那絕對是腎病領域跨時代的藥物!


    眾人感慨著,目光羨慕著,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從第二排位置上站起來,然後緩緩走向張揚。


    竟然是bi的副總裁漢斯!


    眾人震驚不已,隻見漢斯靜靜地站在外圍,等醫生們拿到張揚的聯係方式後,他微微一笑:


    “張揚先生,我是bi公司的漢斯。”


    “我對你們的這款藥物也感到震驚和濃厚的興趣,我也想要一個您的聯係方式,您看可以嗎?”


    張揚有些詫異,不過片刻後點點頭:


    “你有微信嗎?沒有的話我留一個郵箱給你……”


    漢斯的舉動讓右側各大藥企代表們徹底驚呆了,要知道,bi公司可也是腎病領域極其有影響力的公司,竟然!


    也主動去要張揚的;華西醫院院長甘偉國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張揚,又看了看圍成一圈的醫生,最後落在bi公司漢斯的身上。


    忽然間,他想起了之前自己詢問張揚要不要參加“腎病峰會”……


    “哎,我隻是讓你來露露臉,沒想到你直接幹成c位了!”


    ……


    下午5點40分,峰會延遲了10分鍾結束。


    等所有人都拿到了張揚的聯係方式後,眾人便在主持人的引導下來到了位於酒店24樓的餐廳。


    按照主辦方的安排,峰會結束後所有受邀人員都將在酒店裏共同進餐,同時,也為每個參加峰會的來賓提供了當晚的住宿。


    張揚的計劃也是明天返迴蓉城,等和眾人吃完晚宴,見時間還不算太遲,隨即返迴房間準備換一身衣服逛一逛魔都。


    這次峰會下榻的酒店是金茂君悅大酒店,正好在陸家嘴金融中心,他也想借此機會看看黃浦江夜景。


    可剛換好一身休閑裝準備出門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房間門口。


    “張,您這是要出去逛逛?”


    張揚看著眼前的弗裏德曼,聳聳肩:


    “嗯,剛吃完晚餐,準備出去走一走。”


    “噢,我正好也想走一走,方便一起嗎?”


    張揚心裏頓時流露出一絲無奈,弗裏德曼這種上杆子跟著來的做法讓他無奈又有些好笑。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以弗裏德曼的性格,這麽做大概率是為了剛才自己在峰會上提到的“腎毒清透析替代針”。


    他也沒點破,目光打量了弗裏德曼一番,點點頭:


    “方便倒是方便,不過弗裏德曼總裁,你不會準備穿著這麽正式的西服和我一起看黃浦江吧?”


    弗裏德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著裝,頓時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急忙道:


    “張,我的房間就在樓下,我馬上換一件衣服就來,你等等我。”


    “好!”


    弗裏德曼飛快地跑迴自己的房間,然後迅速的換上了一套休閑的運動裝。


    大約五分鍾後,他重新迴到了張揚房間外。


    可等他再次敲開房門時,忽然發現張揚房間裏多了一個人。


    “盧卡斯!你怎麽也在這裏?!”


    弗裏德曼對葛蘭素史克的亞洲區負責人盧卡斯出現在張揚房間裏非常意外,他沒想到不過短短五分鍾竟然被盧卡斯趁虛而入。


    張揚看著驚訝的弗裏德曼,無奈地搖搖頭:


    “你剛剛走後盧卡斯先生就來了,他也想陪我出去走走,所以……”


    “我就建議等等你,然後我們一起……”


    弗裏德曼目光看向盧卡斯,瞬間明白了。


    眼前的盧卡斯恐怕也是和自己一樣,也是為了青山藥業那款“腎毒清透析替代針”來的。


    雖說英國市場和美國市場不衝突,但要是盧卡斯在場自己和張揚談些細節就不方便了……


    想到這,他不爽地看了盧卡斯一眼:


    “盧卡斯,你可真閑。”


    盧卡斯同樣知道弗裏德曼的那點心思,輕咳了一聲:


    “弗裏德曼,你也挺閑的,之前我可沒聽說你喜歡散步。”


    張揚無奈地笑了笑,開口道:


    “走吧。”


    弗裏德曼雖然有些不爽,但也隻好跟上,三人慢步走在黃浦江畔,微風襲來,倒也有幾分愜意。


    張揚看著魔都的夜景也不禁有幾分新奇,三人大約走了十來分鍾,弗裏德曼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張,你今天下午說的那款‘腎毒清透析針’效果真的有這麽好嗎?”


    “而且,真的可以進行臨床試驗了嗎?”


    張揚輕輕嗯了一聲,確認道:


    “我確實沒有誇大其詞,目前實驗室階段的工作全都完成了。”


    “如果你需要看動物試驗數據我也可以提供給你,而且……不瞞你說,我們其實也已經通過了倫理委員會的審核,隨時都可以申請臨床一期。”


    得到張揚的親口確認,弗裏德曼最後一絲擔心都煙消雲散。


    他眼神裏閃過一絲興奮,急忙道:


    “張,我肯定是相信你的,畢竟我們都是合作了這麽久的老朋友了!”


    “我就直說了吧,我希望我們能再次合作,就像上次那款治療脂肪肝的新藥‘livclearx’一樣,再次將這款‘透析針’引入美國!”


    說著,他頓了頓略作調整:


    “你或許不知道,我們美國是全球第二大腎病市場。”


    “我們雖然人口隻有3.4億,足足比你們華夏少了四倍,但我們的腎病人數已經和你們一樣,高達4000萬人,其中透析病人也達到了近100萬人!”


    “所以,這款‘透析針’一旦研發成功,在我們美國國內也必然有極大的市場!”


    張揚聽的一愣,他知道華夏是全球第一大腎病國,但並不知道美國竟然緊隨其後排名第二。


    而且,就像弗裏德曼說的,美國人口僅僅隻有3.4億,正常情況腎病患者應該顯著低於華夏才對!


    他好奇道:


    “你們的發病率怎麽這麽高?”


    “因為……”


    弗裏德曼剛想說話,忽然被張揚右邊的盧卡斯搶先一步說道:


    “還能因為什麽?你見過有幾個國家可以在便利店裏、在超市裏隨便買到各種各樣的止痛藥?”


    “而且還不隻是非處方藥的‘非甾體’止痛藥,就連‘阿片類’的止痛藥都可以隨便購買。”


    “最重要的是每瓶止痛藥不隻是十顆二十顆,任何一瓶止痛藥都是1000顆一瓶,價格也隻需要十幾美刀。”


    張揚聽得愣住了。


    他很清楚盧卡斯說的“非甾體”止痛藥是什麽,諸如阿司匹林、布洛芬就屬於“非甾體”藥物,有鎮痛效果但並沒有成癮性。


    而“阿片類”因為含有可待因、嗎啡等成分則具有成癮性,公眾較為熟悉的“杜冷丁”就算是阿片類藥物。


    這類藥物在國內不是特殊疾病根本不可能從醫院買的到,


    而在美國?!


    竟然便利店裏都可以買?還能大量購買?


    張揚徹底驚住了,國內開個複方甘草片都得填表,美國連杜冷丁一類的鎮定劑都能隨便敞開了賣嗎?


    弗裏德曼絲毫不以為意,點點頭:


    “對,這就是我們美國的國情。”


    張揚深吸一口氣,忽然被這個話題吸引,開口道:


    “弗裏德曼,我實在想不通你們要這麽多止疼片做什麽?真的會有很多人買嗎?”


    弗裏德曼點點頭,就這時,一旁的盧卡斯輕輕地咳了一聲,說道:


    “張,這件事我來給你解釋吧。”


    “因為你們華夏對毒品的態度是全球最嚴厲的,即便是‘阿片類’的成癮藥物也被列入了嚴格的藥品管製範圍,所以你們的公民從一開始就很少很少接觸到止痛藥一類的成癮藥物。”


    “而且,在你們幾千年的文化思維裏,如果生病了,那肯定是身體某一個地方出問題了。”


    “比如喉嚨痛,你們會認為是上唿吸道疾病,是喉嚨發炎或者咽炎,所以你們會第一時間對症下藥,解決掉病毒的根源。”


    “但在美國,在美國人的觀念裏,喉嚨痛?服用止疼片讓他不疼就好了。”


    “肚子痛?那繼續吃點止疼片讓它不疼就好了!”


    “甚至,我聽過更離譜的,冬天感覺冷,那麽也吃止疼片那它麻木感覺不到冷就行了!”


    “你或許難以理解,但這就是他們的思維。”


    張揚聽得難以置信,這都是什麽啊?!


    他第一次感受到人和人的認知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差距,甚至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片刻後,他看向一旁的弗裏德曼,眼神裏似乎在問盧卡斯說的是真的嗎?


    弗裏德曼嗯了一聲:


    “沒錯,盧卡斯說的是事實,在我們國內,止疼片確實非常泛濫,不管是頭疼腦熱還是腹痛斷腿,所有人想的都是第一時間吃止疼片。”


    “不過盧卡斯還有一點沒有說明白,造成這樣的原因還有一個因素,就是我們的社區醫院、公立醫院想要看病排隊至少半個月以上,等待的時間裏不可能讓他繼續痛吧?所以吃點止痛藥就再正常不過了。”


    “漸漸地,所有人都養成習慣,索性頭疼腦熱就服用止疼片。”


    “這一點就像你們華夏說的‘多喝熱水’一樣。”


    “當然,這樣的現象隻是美國底層人而已,如果有私人醫生或者能去私立醫院的中產階級,他們並不會大量服用止疼片。”


    張揚聽得汗毛立起,以他華夏人的思維方式根本想不到美國人的治病方式竟然就是吃止疼片?!


    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反問道:


    “所以就是因為普通人大量濫服止疼片導致了這麽多美國人出現腎髒病?”


    弗裏德曼點點頭。


    “那你們不管管?”


    “管?”


    弗裏德曼滿臉詫異: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自己選擇的,而且……”


    “他們不生病,我們的藥怎麽賺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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