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圓領大袖袍衫,腰係玉帶,頭戴烏紗,漫步走在長廊甬道上的沈丞相,向來是不少宮中宮女暗自仰慕的對象。


    身居高位,氣質不凡,容貌清俊,年近壯年而無正頭夫人。


    這樣的男人不管到哪,都是女郎們傾慕的對象。


    跑馬的圍場就在皇宮之內,為了給宮裏的貴主子放放風休閑娛樂的地方。


    沈傾懷想法來的突然,他一個人過去,身後沒有帶一個隨侍,後麵靜悄悄的,很安靜。


    遠遠看過去,一覽無餘的平坦草場,噠噠的馬蹄聲。


    紅棗色小馬和高頭大馬一左一右,步調相攜而進。


    稍一仰首,微眯的眼恰巧能對上馬背上的兩人談笑風生的和諧場景。


    流轉的目光自嚴奕君剛正正派的臉一飄而過,像是漫不經心,隨後轉動地眼珠掃向他的旁邊。


    青天耀日,開春的陽光亮而不燥,光輝灑下,高居馬上的小皇帝笑容陽光燦爛而清透。


    不比撒在周身耀眼的光芒遜色,盛大而美好。


    深度凝視的目光定定。


    看樣子相比悶在殿中讀書,他的小陛下更喜停留在外麵玩耍。


    腳下的步子放得更快的丞相,心裏淡淡的想。


    沈傾懷也有年輕的時候,他年輕的時候心性不羈,誌比天高。


    當然也能理解十六歲的小陛下貪玩愛玩的心態。


    理解是理解,但是隨著腳步的靠近,聽著不遠處兩個人明顯熟稔許多的談論。


    沈丞相曆來八風不動的眉宇輕輕皺出了幾道淺痕,不知是為誰。


    “陛下若是喜歡,臣天天進宮帶您來此跑馬可好。”


    小皇帝明顯在興頭上,因為他臉上肉眼可見的興奮與愉悅的嗓音一同傳來。


    “真的,”


    棗紅馬背上的陛下,側臉被陽光鍍了一層金黃。


    臉色因為激動泛上了些許酡紅,如同輕掃胭脂淡描娥眉的仕女佳人。


    明亮的眼眸帶著滿滿的期許,抬頭望向一個人的時候,清澈的瞳孔裏滿了那人的高大身影,給人一種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感覺。


    這一幕不僅立在遠處的沈丞相看得呆愣分神,雲昭身旁與他並騎而行的嚴奕君。


    黑色的眸子印刻著近在咫尺的小陛下。


    盤龍小玉冠高挑束發,玉冠中間橫穿一支青色玉簪。


    他的頭發沒有像他一樣全部聚攏高束,而是留了一部分自由的披散在背脊後。


    與他的老成相比,年輕的小陛下更多的是少年的輕靈之氣。


    雲昭容顏美得雌雄莫辨,撩起眼皮,掀眼看人,一雙眼睛瀲灩,陽光下透著說不出的明媚風情。


    像個小姑娘,在看心愛的人。


    猛然被心中突然想法驚呆的嚴奕君,定在人一臉期許的麵龐上許久不曾偏移的眼。


    在這一刻意識到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英俊的眉眼緩落在一無所覺的小皇帝身下,那匹棗紅色小馬晃晃的耳朵尖。


    一手撫著自己身下的馬背,眼睛盯著棗紅小馬耳朵愣愣出神的男人。


    “嚴將軍向來事忙,陛下若是想來,不如沈某過來相陪。”


    兩人的談話被靠近圍場的沈傾懷出聲打斷。


    小皇帝眼中的期待他看得清清楚楚,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豔癡迷,愣神後的躲閃,自然也逃不過他的法眼。


    步履閑適,行動坐臥間自帶一種鬆弛氣度的丞相來到圍場邊。


    隔著跟前圍出的木板,對著拉住韁繩的小皇帝彎腰遙遙一拜。


    “陛下安好。”


    “安好,沈愛卿不必多禮,起身吧。”


    當了幾天皇帝,朝堂上拜,退了朝遇見也拜。


    雲昭從剛一開始的不習慣,逐漸轉變為現在雖然不習慣但是強忍的淡然。


    沈愛卿的話,讓小皇帝意識到自己言語請求中的不妥之處。


    自己一個閑散皇帝,平日裏沒什麽事,出來遊玩打發時間自然是有空的。


    嚴愛卿和自己不同,他一邊是輔政大臣,另一邊又總管並州30萬大軍。


    雲昭剛才想的不那麽周全,現在腦瓜子一轉,立馬揪出了自己的強人所難之處。


    他雖是皇帝,性格卻很溫和,不像祖輩那樣一脈相承的小心眼愛記仇。


    於是連忙轉頭對著一旁不言不語的嚴愛卿,他的肱骨之臣,朝廷棟梁之才,哥哥言語中的擎天之柱溫聲說道。


    “倒是朕想的不全了,嚴愛卿平日為朕分憂解難,已經占據了大半時間,追問就當作我的一時戲言,嚴將軍萬萬不要往心裏去。”


    收迴與馬下那人暗暗對峙的目光,迴過神來,耳邊聽得這話的嚴奕君。


    皇上,君無戲言啊!


    腦海裏不由分說地闖出這句話,轉眸撞上小皇帝裝滿金色輝光的眼珠。


    清澈透底,氤氳一汪水的眼裏,直接將毫無準備的他埋了進去,隻想溺死在這溫水裏的嚴奕君。


    來了!來了!


    一對上眼,那種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四肢分散的血液迴流到心髒。


    為心髒提供了巨大的壓力,“砰砰砰……”的心跳。


    一下,二下,三下……


    細數著胸腔的跳動,怔愣間拉著韁繩的大手摸上了胸腔。


    頭一迴麵對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嚴奕君認為自己生病了。


    麵色僵硬的他,不自然地躲開小皇帝促使他不受控製的眸子。


    那張臉上的一顰一笑如今看著就跟燙眼的火,對視一秒都不行。


    疑惑的人也忘了反駁,勉強維持風度的他,匆匆下馬。


    與身旁不明所以的小皇帝作別,遠去的背影居然還帶著落荒而逃的狼狽之感。


    被沈愛卿小心翼翼扶下馬的小皇帝,張望著遠去的背影,明亮的眼睛藏不住情緒,裝滿了不明所以的疑惑。


    撐扶著小皇帝手肘,等人安全下了馬。


    男人也不鬆手,指腹帶著薄繭的雙手自然而然地向下,小陛下的雙手被攤開在陽光下。


    從懷裏摸出一條白色帕子的沈丞相有些漫不經心地為人解惑。


    “嚴將軍可能是事務繁忙吧,陛下不要多想。”


    一句話拉迴了小皇帝投向遠方的注視。


    雲昭被人伺候慣了,見丞相握著帕子,修長的五指,指腹帶著薄繭的張開,墊他手下。


    他的手背被人捧在上麵,掌心白皙細膩的肌膚上不小心沾了些不起眼的灰塵。


    立他身旁,拿著帕子漫不經心的動作中帶著溫柔的沈愛卿似乎十分有耐心。


    擦完他這隻手,又去擦那隻手,帕子抹的要多仔細就有多仔細。


    就是有些慢。


    呆在一旁,乖乖讓人擦手的小皇帝,看著一大一小的兩隻手,心不在焉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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