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宴行隻是愣了下,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


    霍南楚又是一拳打了過來。


    他也沒客氣打了迴去。


    如果這一拳是陸家人打的,不管是陸遲晚的哪位哥哥,他都甘心受著絕不還手。


    但這一拳是霍南楚打的,他怎麽也不會受。


    搶他媳婦還有理了?


    雖然明明是厲少這個不講理的拈酸吃醋,先撞人家車子的。


    霍南楚雖然也是練過的,身手還算不錯。


    可他跟厲宴行這種從奴隸場打出來的人卻是無法比的。


    冷遇那麽厲害的身手在厲宴行麵前都不敢大意。


    更何況霍南楚這個業餘的。


    所以他打了三四拳出去,不但一拳沒打中,反而還挨了七八拳,被打的鼻青臉腫。


    厲宴行已經手下留情了。


    如果對方敵人,他至少已經廢掉對方一條腿了。


    “你們在幹什麽?”


    陸遲晚著急出來阻止。


    然而兩人打的正激烈,誰都沒理她。


    就在這時,三寶迴來了。


    點點看到有打架的,已經叫了起來,“二舅舅,霍叔叔在和豬叔叔打架哎。”


    點點的記憶力是真的很好,厲宴行已經從笨蛋叔叔進化成豬叔叔了。


    舅舅……


    聽到點點這聲喊,厲宴行猛地停了下來,轉頭望去。


    砰!


    霍南楚剛好一拳打出去,送了個熊貓眼給他。


    這一拳用了十足十的力。


    所有的憤怒都摻雜進去了。


    厲宴行沉默片刻,仰頭倒在了地上。


    冷遇:“?”


    他宴哥是紙做的?


    “厲宴行!”


    陸遲晚也沒想到兩人打來打去,還真打癱一個。


    她著急的跑過去,查看厲宴行的情況。


    “媽媽。”


    二寶的聲音響了起來。


    陸景澈著急的捂住二寶的嘴巴,拚了命的對他使眼色。


    二寶不開心的扒拉開舅舅的手,咋咋唿唿的喊道:“八舅舅,你幹嘛捂二寶的嘴,二寶想媽媽了。”


    陸景澈:“……”


    躺在地上裝成弱不禁風的厲宴行:“……”


    果然……


    他想看二寶一眼。


    但是現在站起來又有些突兀。


    他索性就繼續裝。


    霍南楚那一拳打的挺重的,他的眼睛已經開始充血了,周圍腫的厲害。


    陸遲晚嚇了一跳,生怕霍南楚這一拳直接將厲宴行打成獨眼龍。


    “厲宴行,你怎麽樣?”


    “還好嗎?”


    “晚晚……”


    “我,我還好,沒事,不用擔心我。”


    厲宴行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的笑,掙紮要起來。


    結果掙紮了半天,砰的一下又摔了迴去。


    “你別亂動!”


    “這隻眼睛怎麽樣,可以看得清嗎?”


    厲宴行傷到的是右眼,頗為不便。


    陸遲晚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時二寶撲了上來,“媽媽,這個叔叔怎麽啦?”


    厲宴行一眼便看到了二寶,瞳孔猛地一縮,差點開口,“我看到了一個縮小版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壞了。”


    當然不是眼睛壞了,他知道那是他兒子。


    早在點點喊出那聲媽媽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為什麽陸遲晚著急趕他走,為何那日八少死活不讓他看清二寶的臉。


    為何大寶沒下車。


    那是因為大寶二寶一旦暴露在他眼前,他就知道孩子是誰的了。


    晚晚給他生了三胞胎……


    他難以想象她懷孕生產的時候有多辛苦,多難過。


    本應該作為丈夫,作為父親的他陪著她和孩子,然而他卻什麽都沒做,一點責任沒盡到。


    三個孩子他未曾照看過一天。


    “厲宴行,厲宴行?”


    “傷到腦袋了?”


    陸遲晚見他愣著不說話,跟個傻子一樣不太靈光,難免有些急,轉頭看著霍南楚問道:“你是不是打他腦袋了,打傻了?”


    霍南楚愣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臂。


    他幾乎快骨折了……


    “晚晚,我……”


    “肯定不怪霍少!”


    冷遇突然插嘴,“嫂子,我能作證這事不怪霍少。”


    “是宴哥前幾年頭部受傷,留了後遺症一直沒好,難免脆弱些。”


    “上次我們倆打拳,我一個沒分寸,差點把宴哥當場打死,讓他緩緩就好了別擔心。”


    “肯定不是霍少打的!”


    冷遇極力為霍南楚辯解。


    好像霍南楚才是他的哥們。


    聞此,厲宴行艱難的扯了扯嘴角,虛弱的開口,“確實,確實不怪他,老毛病了,我緩一會就好了。”


    “怎麽能緩一會就好呢?”


    “還是去醫院吧,你這眼睛萬一瞎了呢?”


    “瞎了就是這樣的了!”


    二寶捂住一隻眼睛,“這樣像個土匪!”


    陸遲晚:“……”


    “媽媽。”


    一旁的點點突然開口,“這個叔叔好像熊貓哎。”


    “……”


    “咦,這個熊貓長的好像哥哥喲。”


    點點似乎發現了什麽新大陸,湊了上去,“啊,是哎豬頭叔叔,豬頭叔叔長的像哥哥哎!”


    也不知點點先前怎麽沒反應過來,這會倒是反應的又快有準。


    不用別人,親哥全給她賣了。


    陸遲晚沉默著,無話可說。


    滴滴滴。


    車喇叭響起。


    “怎麽還堵車了?”


    “臥槽啊?”


    祈錦兒和謝錦意開車過來。


    結果堵著好幾輛車過不來。


    祈錦兒疑惑這地怎麽還堵車,好奇的下來八卦,然後便看到了厲宴行腫著一隻眼躺在地上的模樣。


    她忍不住道:“晚晚是你打的嗎,是因為厲少知道三寶是他的孩子才揍他的?”


    陸遲晚一臉驚愕的看著她。


    其餘哥哥們更是不說話了。


    實在…無話可說。


    “咳咳咳。”


    厲宴行掙紮要起來,“晚晚,她,她說什麽,三寶,三寶是……”


    “是什麽是,是我們陸家的孩子,跟你有什麽關係?”


    “老七老八愣著幹什麽呢,你們倆把他抬出去,看到那有個垃圾桶沒有,塞那裏麵去。”


    “張伯,咱們這不是收垃圾的,以後不許垃圾進來。”


    二少陸景煜聽到厲宴行說起孩子的身世,瞬間暴怒。


    陸景澈走過去,彎腰去扯厲宴行,還對其他兄弟道:“幹嘛呢,他死沉死沉的,我自己也拖不動啊。”


    七少:“……”


    性子溫潤儒雅的七少陸景黎,堂堂醫學博士,神經學教授其實有些做不來這事。


    “我來!”


    五少陸景硯袖子一挽,便打算上手。


    原本守在厲宴行身邊的冷遇,見此還貼心的靠邊站了站,給兩人讓出了地。


    “你們幹什麽呢,別鬧!”


    陸遲晚見兩人來真的,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轉頭便看到大寶站在那看著,一臉沉思的模樣。


    陸遲晚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怒道:“別鬧了,都正經點,先扶他進屋。”


    “張伯,去拿醫藥箱。”


    “晚晚……”


    “我的話沒聽到嗎?”


    陸遲晚臉色有點冷。


    哥哥們瞬間慫了,而後……


    八哥看七哥七哥看六哥,最後全部看向二哥。


    陸景煜:“……”


    看他有個屁用,他敢不聽嗎?


    都看他,好像他陸老二多牛逼似的。


    陸遲晚見沒人動,冷著臉去扶厲宴行。


    見此,哥哥們慌了。


    “我來我來,他這麽大一坨,你扶的動嗎?”


    “厲宴行,你動一動啊,又沒真的一拳錘死你。”


    哥哥們被迫扶著厲宴行進屋。


    厲宴行其實想說不用,但想了想閉嘴了。


    不然他裝暈倒這事豈不露餡了。


    “別說了。”


    陸遲晚凝眉低聲道:“別當著三寶說這些。”


    她不太想讓三寶看到這場麵。


    不管她和厲宴行怎麽迴事,大寶知道厲宴行的身份,二寶和點點肯定也會知道。


    她不希望孩子印象裏是他們一家人欺負爸爸的場景。


    陸景煜等人也反應過來。


    雖說他們實在不喜歡厲宴行,平時還總給厲宴行偽造各種奇葩的死因。


    但在三寶麵前,也確實不好表現太過。


    難不成還能當著三寶的麵把人打一頓?


    “媽媽,媽媽妹妹說的好像很對哎。”


    “豬頭叔叔為什麽和我和哥哥長的一模一樣,是因為豬頭叔叔整容了嗎?”


    好奇二寶上線。


    陸遲晚不搭理他。


    二寶便跟在厲宴行後麵問,“豬頭叔叔,你整容了嗎?”


    厲宴行:“……”


    兒子問我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我整容了嗎?


    迴了別墅,張伯拿了醫藥箱過來。


    陸遲晚又看了霍南楚一眼道:“南楚,你傷的重不重?”


    霍南楚正要開口。


    “咳咳咳。”


    靠在沙發上的厲宴行咳嗽起來,臉色很蒼白,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成功拉迴了陸遲晚的注意力。


    張伯還拿了冰塊過來,“小姐,我給厲少敷會冰塊吧,利於消腫,可能一會就好了。”


    陸遲晚點了點頭。


    厲宴行正想說我自己來。


    張伯一個大冰塊拍了上去。


    嘶……


    厲宴行疼的差點暈過去。


    張伯忙道:“厲少,您忍著些,一會就能消腫了。”


    厲宴行一隻眼睛看著他,從這老仆身上看出了深深的敵意。


    他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應了聲,“勞煩您了。”


    禮貌又溫和的態度,倒是讓張伯一愣,有些不好意思了。


    張伯是看著陸遲晚長大的,對陸遲晚受的那一遭罪難免心疼,對厲宴行也就帶了些許敵意。


    陸遲晚也看出來了。


    沉默片刻,起身接過了冰塊,“張伯,你忙別的去吧。”


    “太涼太涼。”


    “我來我來祖宗。”


    六哥陸景臨衝過來,搶過了陸遲晚手中的冰塊。


    厲宴行開了口,“我自己來就行了。”


    砰!


    陸景臨想都沒想冰塊便砸在了他手裏,“是啊,你有手有腳的別讓我妹妹照顧你。”


    陸遲晚從醫藥箱裏找出碘酒棉簽給他處理了傷口。


    她看的倒是真切,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可挨揍的好像是霍南楚?


    但等她過去的時候,帶傷的就是厲宴行了。


    霍南楚也帶了傷。


    可明顯沒有一隻眼睛的厲少傷的厲害。


    祈錦兒站在一旁伸長了脖子看,興奮的不行。


    我磕的cp快要複合了!


    隻是再看旁邊滿臉深思,陷入沉默的霍南楚,多少有點感慨。


    一屋子的帥哥看的祈錦兒有些眩暈。


    陸景黎讓人泡了茶,笑著對祈錦兒和謝錦意道:“抱歉,今個有些意外情況,招待不周。”


    謝錦意淡淡一笑,“沒有沒有,是我們沒約好時間,打擾了。”


    “你們都是晚晚的朋友,平時有你們陪著晚晚,我們這些做哥哥的也很是感激。”


    “認識一下,陸景黎。”


    陸景黎伸出了手。


    謝錦意也伸出了手,“謝錦意。”


    兩人的名字意外的般配。


    陸景黎又看向了祈錦兒笑道:“那這位一定是祁家小姐,你好。”


    “七,七少是吧,你好你好。”


    “晚晚的哥哥都好帥啊,我太羨慕晚晚了,不像我家那幫歪瓜裂棗,一個長的比一個醜。”


    “哎,這小姑娘有意思,你是祁靳言的妹妹?”


    五少陸景硯走過來問。


    祈錦兒急忙點頭,“嗯嗯,你是……”


    “哦,你好,陸景硯。”


    “這是我二哥陸景知。”


    “六弟陸景臨,八弟陸景澈。”


    五少開口將剩下的兄弟都介紹了一遍。


    “哦對了,認真介紹一下,我們未來的妹夫霍家二少霍南楚,和晚晚那可是青梅竹馬的玩伴。”


    陸景硯故意拍了拍霍南楚的肩膀,還加重了妹夫兩個字。


    拚命點頭認人的祈錦兒,輪到他介紹霍南楚的時候,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霍二少你好你好……”


    好字還沒說完,便看到那邊沙發上坐著的一隻眼的厲少向這看了過來。


    明明一隻眼,還冷的嚇人。


    “五哥。”


    陸遲晚凝眉。


    二寶卻來勁了,湊了上去,“霍叔叔是要二寶做爸爸嗎?”


    他拉著妹妹的手問道:“點點,霍叔叔給我們當爹行不行?”


    眾人:“……”


    親爹厲宴行:“?”


    陸遲晚:“?”


    她忍不住瞪了眼陸景澈。


    她八哥又教了二寶什麽?


    之前是好大兒,現在開始認爹了。


    點點似乎還認真考慮了下,而後轉頭指著厲宴行對二寶道:“這個豬頭叔叔長的和哥哥像,有點像爸爸哎。”


    “佳佳的爸爸和她哥哥就很像的!”


    小家夥邏輯思維滿分。


    因為小朋友的哥哥長的像爸爸,她便得出了一個結論長的跟哥哥很像的豬頭叔叔可能是爸爸。


    一隻眼睛的厲少,另外一隻眼睛瞬間濕潤了。


    他的女兒……


    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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