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悠哉度過三日後的第三個晚上,虞宣希他們才準備去夜襲。


    虞宣希將這個計劃告訴段閩他們的時候,無一人反駁,全部同意。


    嗬嗬,因為反駁無效。


    然而,已經擔驚受怕了三天的李家,開始懷疑幫兇帶來的話是否可靠。於是李家家主決定,要再冒險見一次幫兇。


    他不會知道這個決定會害了他。


    宮輕韻是第一次做夜襲這種事情,所以她十分興奮。


    虞宣希他們倒是很平靜,似乎已是習以為常。


    所以當宮輕韻迫不及待換好夜襲服的時候,虞宣希他們還在不緊不慢地品著茶。


    宮輕韻努了努嘴,開口問道:“虞姐姐你們怎麽都不換夜襲服啊?”


    虞宣希輕輕一笑,道:“輕韻,我們是去夜襲沒錯,但是夜襲服是可以不用穿的。”


    宮輕韻“咦”了一聲後,說道:“可是,話本子裏都是寫的啊?去夜襲不都是要換夜襲服的嘛?”


    邵之容走到宮輕韻身邊,將她臉上的黑麵紗摘下,輕聲說道:“師妹,這次不需要。”


    宮輕韻歪頭想了想,才道:“好吧,我知道啦。既然要去夜襲上官蘭,還是‘光明正大’一些比較好,對吧?”


    宮輕韻說完後,見虞宣希點頭,便又去換迴了自己的衣裳。


    虞宣希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從儲物鐲中拿出玉笛,對著其他人笑著說道:“走吧。”


    與此同時,戎夜白靠在窗邊,看著天邊皎潔的明月,開口問道:“看樣子,時間是差不多了。老狐狸,現在還不出發嗎?”


    段閩正把玩著茶盞,聽到戎夜白的話,勾唇一笑,“不著急。我得到消息,李家家主由於我們三晚上沒去,感到十分焦慮,所以決定再去見一麵那個幫兇。”


    戎夜白挑眉,“你想甕中捉鱉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


    段閩微眯起眼睛,對著戎夜白溫和一笑,道:“段某可沒有這麽想。段某隻不過是想……一網打盡罷了。”


    戎夜白輕嗤一聲,但並沒有說什麽。


    上官家府邸內,虞宣希等人都警惕地看著坐在屋簷上的上官蘭。


    鮮紅的衣裙在屋簷上鋪開,像是綻放的玫瑰花,兩條白皙的雙腿在鮮紅的衣裙中極為顯眼,左腳的腳踝處還帶著一串銀鈴鐺。


    鮮豔的紅傘被她塗著蔻丹的手握著,另一手放在交疊的雙腿上。她漂亮的桃花眼眼尾處有一抹紅,嘴上也塗了豔紅的口脂。


    現在的上官蘭,和三天前見到的上官蘭,是完全不一樣的。


    如果說三天前的上官蘭是嬌嫩的曇花,那現在的上官蘭就是美麗卻危險的罌粟花。


    上官蘭看了虞宣希他們一眼後,就看向了晏辭。


    她嫣然一笑,道:“小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晏辭聽到上官蘭的話,皺了皺眉,但他並沒有開口說話。


    上官蘭也不在意晏辭會不會迴她,她隻是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藐視著他們。


    “看樣子諸位也不算太笨嘛,要是連我特意露出的破綻都沒發現的話,那真是太蠢了。我以為你們會第一晚就來呢,沒想到還跟我玩欲擒故縱啊。”


    虞宣希微微一笑,道:“上官小姐這是連演都懶得演了?直接就暴露?”


    上官蘭微微揚起下巴,輕聲說道:“是我本就沒打算跟你們浪費時間。在你們踏入我院子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拉入我的創造的空間了。”


    虞宣希輕笑:“哦?那我現在應該叫你上官蘭,還是應該叫你傘血月?”


    上官蘭將手中紅傘朝著虞宣希丟去,不過一刹,紅傘就變成了一群血蝴蝶。


    同時,虞宣希也聽見上官蘭帶笑的聲音,“有區別嗎?上官蘭和傘血月不都是我。”


    虞宣希輕輕揮動棍子,血蝴蝶就被打散,而紅傘也迴到了上官蘭(傘血月)手中。


    她站在屋簷上,對著他們笑著說道:“就讓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七大魔君殷南大人的下屬傘血月,也是上官家的二小姐上官蘭。隻不過比起上官蘭,我更喜歡傘血月這個名字。”


    傘血月似乎覺得隻說這些很沒有意思,於是她接著道:“隻讓你們知道這些,也太無趣了,正好我現在也挺閑的,不如就講個故事給諸位聽一聽吧。”


    然後她也不管虞宣希他們樂不樂意聽,就開始說了。


    虞宣希:嗯,不想聽,打吧。


    於是她拿起棍子就朝著傘血月攻去,但這對傘血月並沒有半分影響。


    她邊打邊說道:“我遇到殷南大人的那個夜晚,是在一個很美麗的血月之夜。我被家主派去南城做事,卻遭到了埋伏,我雖反殺了他們,但也受了很重的傷,如果不能及時治療,也是會喪命的。”


    “我需要能夠續命的東西,於是我翻遍了埋伏我的人的儲物袋,最終隻找到了姐姐下達命令的傳訊符。上官溪一直視我為眼中釘,這點我一直都知道,但我真的沒想過她會選擇除掉我。嗬嗬嗬,我和上官溪可是親姐妹啊,可她依舊如此決絕。”


    “那我能怎麽辦?我不能怎麽辦,因為知道真相的我已經快要死了。我想上官溪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故意將那個傳訊符放在其中一人的儲物袋中。是的,她的計劃很好,因為那些來殺我的人用的武器上都塗上了劇毒,我根本不可能活下來。我確實是應該死了的,帶著不甘和怨恨死去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殷南大人出現了。他帶著血色的月,踏過那些屍體,冷漠輕蔑地看著我。他原本是沒想救我的,可是我不甘心就這麽死去,隻好苦苦哀求他。無論是什麽,我都能接受,隻要能讓我活下去。殷南大人雖然依舊不理睬我,直接甩開我,便準備離開。”


    “可我想活著。於是我用盡最後的力氣,狠狠地咬住了殷南大人的手掌,喝下他的血,吸收他的魔氣,逼迫自己強行入魔。因為這個舉動,殷南大人對我產生了一絲興趣,於是我活下來了。辦完事迴到上官家時,見到上官姐姐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時,別提有多暢快了。”


    “哈哈哈哈哈,所以後來殺了她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她痛苦的表情根本比不上她那副不可置信地表情。上官家待我好,是因為我的天資,而上官溪嫉妒我,也是因為我的天資。你說,是天資好比較好呢?還是天資差比較好呢?哈哈哈哈哈,這些問題都與我無關了。”


    傘血月腳尖輕點屋簷,直接飛到了半空中,她放開手中紅傘,大量的血蝴蝶自她身後湧出。


    她紅唇輕啟,一字一頓道:“所以,我既是上官蘭,也是傘血月。”


    “在血月‘死去’的上官蘭,也是在‘血月’誕生的傘血月。”


    話落,天邊的血月就出現在了傘血月的身後,伴隨著血蝴蝶,將整個天空都變得壓抑起來。


    宮輕韻咬牙看著傘血月,道:“你搞你的上官家!管我們宮家什麽事?!”


    而迴答宮輕韻的,卻是一堆撲麵而來的血蝴蝶。


    宮輕韻狠狠甩過去一張符紙,怒瞪了一眼傘血月,道:“上官蘭!是不是別人不發火,你就把別人當傻子啊!天天就笑笑笑笑,怎麽沒把你笑死呢?!”


    宮輕韻說完後,就拿出了一把匕首,用它劃破自己的手指。


    下一秒,她拿出空白符紙,邊在符紙上畫著符籙,邊念著咒法。


    宮輕韻畫符的速度很快,不過兩三秒就畫好了,她捏著那張符紙,向來帶笑的眸子此時卻全是冷意。


    “上官蘭,宮家從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任何想要利用擺布宮家的人,墳頭草現在都已經有三丈高了。”


    說罷,將手中符紙丟向傘血月。


    金光乍現,將一切打碎。壓抑的血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皎潔的明月。


    傘血月似乎受了點傷,她輕輕咳嗽了一下後,才道:“宮家秘符——血鱗符,此符威力極大,哪怕越級使用都能有極大的威力,可惜隻傳給宮家直係血脈。這導致除了直係以外,誰都不知道此符真正的作用是什麽,於是誰也沒想出能抵禦血鱗符的方法。嗬嗬,我以為你會一直忍著不用呢。”


    宮輕韻冷哼一聲,“我想用就用,你管不著我什麽時候用。”


    傘血月直接無視宮輕韻,她抬手擦掉咳出來的血,神色懶懶地看了一眼天色,心裏算著時間。


    在她倒數數到一時,段閩和戎夜白就壓著李家家主和那個幫兇出現在院子裏。


    戎夜白拔劍指向傘血月,冷聲說道:“上官蘭!你的同夥已經供出你了!束手就擒吧!”


    傘血月懶懶一笑,將手中紅傘丟向眾人,大量的血蝴蝶直接遮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哪怕隻有一瞬間,也足夠傘血月逃走了。


    但,哪怕她逃走也不安分,還留了一句話給他們。


    “別著急找我哦,我們還會再見的,畢竟這就是我和你們的緣分。”


    *


    從上官家迴去後,段閩講述了李家那邊發生的事情。


    他們甚至都沒進李家,就在李家後門抓住了正在和幫兇密會的李家家主。


    虞宣希評價道:“真是戲劇化。”


    段閩溫和一笑,“不管怎麽說,結果都是好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上官蘭逃走了。”


    池妄塵把玩著手中匕首,聽到段閩的話,輕嗤一聲,道:“就算她不逃走,我們也抓不住她,上官蘭她已經元嬰巔峰了。”


    宮輕韻冷笑:“嗬,別讓我再遇到她,不然我定讓她有去無迴。”


    邵之容輕輕牽起宮輕韻的手,還捏了捏,這是在安慰她呢。


    宮輕韻也懶得生氣了,她問道:“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麽處理啊?”


    戎夜白迴道:“我已傳訊給陛下了,陛下的意思是直接將李家所有人抓起來嚴加拷問,有著殺,無著放。至於上官家,其實也是一樣的,隻是不抓起來而已,陛下讓我們徹查一下,把有罪的人殺了就可以了。”


    宮輕韻眨眨眼睛,道:“陛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果斷啊。”


    戎夜白輕笑:“陛下可是莫夜帝王,是絕對不能優柔寡斷之人。”


    段閩適當插嘴道:“那戎大人為何不多跟陛下學學呢?陛下宅心仁厚,戎大人也要學會多多包容啊。”


    戎夜白聽出了段閩言外之意,想讓他不要針對他?開什麽玩笑?你段閩抗他的還少嗎?!


    戎夜白送了個白眼給段閩,“段大人如果做得到,那夜白是十分傾佩的,畢竟夜白可做不到如此包容呢。”


    段閩隻是微笑著,並沒有再說其它話。


    於是,一路無言。各迴各屋,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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