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神智清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彬哥和老常兩張繃緊的臉。


    “這是哪裏?”


    兩人見到我蘇醒過來,緊張的情緒瞬間輕鬆了不少,同時長舒一口氣。


    “郭子醒了!”彬哥先是站起來對大家宣布,隨後蹲下身關切地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們是不是……還在……那個村子裏?”


    我最後記憶還停留在黑水湖上,十分摸不著調,這之後發生過什麽根本不清楚,怎麽一睜眼就看見大家了。


    這時,彬哥身旁的老常搖頭歎息了一聲,無奈說道:“哎,是真難啊……真難啊。”


    他這一番意味深長的話倒沒有引起隊裏其它人的關注,反而吸引了我的注意。


    老常他為什麽有說“難”,他所指的“難”到底怎麽難了?


    疑惑間,我見自己神智清晰,體力也基本上恢複得差不多了,就使出渾身力量一骨碌地坐起。急不可耐地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以及這裏是哪裏。


    老常被我一問,還是唉聲歎氣的樣子,想說卻又不敢直講,吞吞吐吐半天才說出半句話,隨後看向彬哥。


    “告訴他吧。”彬哥輕輕點頭。


    聞言,老常這才把關鍵的部分說給我聽:


    “郭子啊,你剛剛是,降頭術發作了!”


    “降頭?”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詞,我猛然間倒吸一口涼氣,心裏七上八下,“你是不是……指的那個降頭術?”


    老常又哎了一聲,焦急地凝視著我的臉,不作迴答。


    除了他之外,此刻的我發現包括彬哥唐林軒在內,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有些凝重難看,透露著一些焦急。申菲菲葉顏劉初翠她們仨女士還湊在一起交頭接耳指著我議論什麽。


    以老常的目光,不用猜我也知道,大家肯定是見證到難以形容的恐怖事兒,都一副誠惶誠恐,不太敢靠近我的模樣。


    傑哥安然無恙地站在一邊,他見我一頭霧水,選擇主動上前替老常闡述他的看法。


    原來,在懂得一點兒神秘學知識的老常看來,這個村子裏,存在著一個超越我們所有人認知,極度恐怖的存在。


    因為在大家共同認同的闡述中,它的特點是頭可以與身體分離,所以我一聽到這兒馬上就能知道老常說的恐怖存在正是那個飛頭魔村長了。


    不過準確來講,這裏我姑且稱它為“離體飛頭魔”合適些。


    話說迴來,傑哥繼續給我講,強調著說據老常判斷,那整個村子裏,最兇的便是離體飛頭魔了。它是無影無形,迴蕩的笑聲與一抹閃滅不定的紅暈是它出現的征兆。


    它的本體藏匿在村子裏最黑暗、最隱蔽的區域,生人一旦誤入,它便會對目標施加最恐怖的降頭術。


    這是一股無形的邪術,侵染入體,蠱惑神智,分離心肝,離人魂魄,以致目標肝腦塗地,亦或化作一具幹枯的行屍走肉,漫無目的地遊蕩,終無去處。


    至於離體飛頭魔本身,它既是飛頭降的修煉者,又是施加者。它的本體不會出現,隻會以隱匿的飛頭狀態在村子裏四處遊離,見活的東西就吸。若是現實中有笑聲以及紅暈出現,縱使相隔百米,生人與之正麵相衝也會因血液流失暴斃。


    而我就因為各種不名原因,不知不覺中了一身的降頭術。


    其實不隻是我,老柳,王大海也是中了。


    按老常的意思講,這個對我施加降頭術的飛頭魔,施加的是比較特殊一種,它不是同時發作,而是按照順序一個接一個。老柳王大海兩人發作比我靠前,自然是等他們相繼遇害後,這邪術才開始禍害我了,隻是我的運氣好,沒被它奪去而已。


    事情講到這裏,老常表情明顯慌張了很多,傑哥察言觀色,停止敘述。


    直到這時,我腦海中關於離體飛頭魔猙獰恐怖的形象還十分清晰,甚至我隻要一閉眼,就能馬上看到他的麵容與髒器,聽到他放蕩的狂笑。


    飛頭魔影響我神智太深,我深知他的恐怖,再得知自己還中了降頭術,就盡量保持冷靜地對他說:“傑哥……那個飛頭魔,我其實也知道。”


    傑哥聞言,眼睛一瞪,表情很明顯一愣:“可是……郭子啊,這些我之前壓根兒沒告訴過你啊。”


    “啥?”我有點不敢相信,“你原本不是給我講過它是什麽嗎?比如飛頭降。”


    傑哥搖搖頭,說:“我們三人先前是待在一起過,可那時候我根本不清楚那發笑的東西究竟是個啥,隻知道很恐怖很害怕了,你說的那個飛頭魔吧……全都是後來老常推測出來告訴我們的。”


    我仔細一想,頓時恍然大悟,傑哥說的確實是事實。


    原來,自始至終,我都陷入了一個先入為主,可假可真的錯覺裏。傑哥的確有告訴我村子裏笑聲是飛頭魔,不過那全是在夢中發生的,不是真實。


    而至於我後來親眼見到的頭會飛的村長,以及各種扭曲恐怖的畫麵,也全是神誌不清,真假難辨的類似於幻像中,根本不能說是“眼見為實”。


    所有綜合來看,從我踏入村莊開始到現在,壓根兒就沒有一個人告訴過我說村子裏發出笑聲的鬼是頭會飛的怪物,而我卻一直想當然的認為這就是真相,心裏默認了那東西確實是飛頭魔。


    這也就是傑哥會對我感到震驚的原因,老常如果說那個發笑的怪物不是飛頭魔而是其它類型的鬼怪,估計震驚的人就會是我自己了。


    這麽一來,我才醒悟,原來自己隻是歪打誤著,由於多方麵的原因靠著直觀想象與幻覺大體猜中了那個怪物的形象……


    不過有一點不能忽視的是,為什麽如此巧合,真的隻是降頭術發作了的原因嗎?


    這麽想了一會兒,傑哥又開始告訴我一些失控的情況,以及當下的事態。


    他說我降頭術發作的時候,是和他見到一桌子王大海屍塊兒的時候,突然一下我就完全瘋了,扒拉著王大海的肉就往嘴裏塞,絮絮叨叨,滿嘴糊話,傑哥一把沒拉住,我開始在村子裏亂跑。


    傑哥還以為我是因看到王大海屍體像李姐那樣發瘋了,直到彬哥馬辰他們合力出手追擊,把我控製住,隨後幾人合力一點一點兒地把我架出村子後,老常才根據我的症狀,看出些許端倪的。


    傑哥還補充一些說,那段時間我看起來真的完全是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降頭術發作攻入神智,臉色完全白了,誰叫都叫不動,隻想亂咬食物……不過沒有李姐情況嚴重,能做到不咬人。


    可要是換做我的視角,那段時間裏的我正在經曆一次又一次場景變化以及怪物的追逐,我是被追趕得幾乎筋疲力竭。但是按照大家的意思來看,真正發出笑聲的怪物,自始至終都應該是在暗處,沒有正麵出現過,否則我不可能還這麽完美無缺的活著了。


    至於整個村子,大家看到的也一直烏是漆嘛黑的,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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