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琰悄悄迴到房中,特意從窗縫向外看了一眼,確定有沒有人跟著自己,以防泄露了行蹤。


    他充滿了疑問,看著懸在上空的雀仙,問道:“老仙,你之前言語自己什麽都不懂,為何見到這瓷碗,又直言它是個寶物?”


    雀仙啞口無言,呆了半響,訕笑道:“老夫不過是一個寶塔之靈,才能蔽塞、見識淺陋,何故在旁人麵前賣弄自己淺薄的學識!隻不過恰巧對這物件略知一二。”


    “老夫本不想多事,可寶物落在閆知府這等庸俗之人手中,真是暴殄天物!當然,此物對你小子也是大有好處,故而多了一嘴,你何必斤斤計較?”


    溫琰冷了他一眼,覺得這老小兒也不是什麽坦蕩之人,有什麽事還藏著掖著不說。


    旋即將瓷碗拿在手裏,問道:“老仙,可不知這瓷碗是個什麽寶物?”


    雀仙捋一捋胡須,將這瓷碗的實情講了出來:“這寶物有個古怪的名字,叫做“太極魚”。據說是虛碧之上一塊奇石剝離的邊角,後在大水大河之中演化而成。”


    “這件太極魚神奇莫測,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妙用,熟知天地變化,通曉陰陽奧妙,實則是一件不可思議的奇寶。”


    “咳咳咳……說多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你小子福緣不淺,遇到不少好事!”


    溫琰聽得這話,喜形於色,但也不知如何使用這寶物,連忙向他請教。


    雀仙告訴他每逢月滿之日,取清水盛入碗中,再以童子尿浸泡兩枚銅錢,一正一反擺放在裏麵,照著太極魚吐一口精血,最後取三支香焚燒祭拜,自有靈物顯現。


    “你得切記取舍有度,那一口精血養之不易。”


    溫琰點了點頭,一心想著“太極魚”的事,道:“老仙,這等奇寶隨身攜帶極不安全,也不知藏在何處為好。”


    雀仙看他一臉煩愁,道:“你是怕寶物被人搶了去?”


    溫琰“嗯”了一聲。


    雀仙捋了捋白須,道:“雀幽塔自成一方世界,內有乾坤,足可藏寶!你稍用意念,寶塔自會領略。”


    溫琰沒想到雀幽塔還有這樣的奇用,芥子須彌?可不就是仙人蘊藏萬物,別有洞天的乾坤袋!


    意念一起,胸前飛出一簇簇彩雀,圍繞在“太極魚”周邊,小小的瓷碗漸漸虛幻成影,最後與彩雀一同消失不見。


    “妙啊!這雀幽塔真是奇異!”溫琰喜形於色。


    “那當然……”雀仙突然拍了拍額頭,道:“瞧瞧老夫這腦子!臭小子,可記得之前你在娘娘廟遇見的那位女子?”


    溫琰道:“女子?它哪裏是什麽女子,分明就是個兇殘的妖孽。可惜被它給逃走了!”


    “你祭出雀幽塔時,老夫特意從塔內飛出來看了一眼。”雀仙神色古怪,似在迴想著當時的情景,道:“好怪的一個妖!老夫對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說不清楚。”


    “嗯?”溫琰聽得好奇,問道:“難道老仙人認識這隻妖?不知它是何來頭?”


    雀仙搖了搖頭,道:“當年雀幽塔誤砸在凡人身上,衍生出一股巨力。那一撞震得老夫神魂顛倒,現在腦子還是迷迷糊糊的,記不清很多事。”


    “不說了,不說了。”


    雀仙像是有什麽心事,不再多言,化作一簇簇彩雀遁入雀幽塔。


    深夜,溫琰翻來覆去睡不著,糅合著原主人零零碎碎的記憶,適應這一切……


    神州大地是一個叫“新齊”的王朝統治,這個地方完全是一個嶄新的世界,山精野怪,道法玄術,一切真實存在。


    今夕新齊永濟四年,王朝曆經近千年基業,經濟繁榮、疆土廣域,設有九州管轄,為濃州、綿州、景州,梧州、明州、衍州、太州、沂州、西州。


    而自己所在的地方便是明州春溪城,一州之城邑。


    師父高大的身影一直浮現在腦海中,漸漸,不知是夢還是幻想,自己手握一柄三尺仙劍,立於天地之間,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紛紛斬落在腳下……


    翌日,府內雞鳴一起,閆知府從美夢中清醒,外衣沒顧得穿上,便小心翼翼扒開瓷碗覆蓋的泥土,竟發現碗內多了一錠金子。


    “好啊!太好了!”


    他十分認定這瓷碗是一個仙家之物,心下大喜,連忙命下人將溫琰請來。


    堂中,擺了滿滿一桌菜肴。


    閆知府喜形於色,滿是恭維之意,舉起酒盞,道:“小道長真乃高人也!請!”


    溫琰覺得好笑,這便將他給騙了?將酒一飲而盡,道:“大人客氣了,小道不過是個看爐的道童,何能稱唿高人之名!”


    閆知府笑道:“小道長謙虛了!本官說你是高人,那你就是真正的高人。”


    說罷,親手將托盤蓋著的紅布掀起,整整齊齊擺著一錠錠銀子,銀閃閃的十分亮眼。


    細數一下,盤上盛著十錠白銀,足有一百兩之多。


    閆知府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一則是酬謝之意,二則是你拿了這般好處,可不要多嘴。


    溫琰鄙夷一眼,暗自好笑,這“無中生有”的法子果真見效了,幹咳了幾聲,道:“知府大人,莫怪小道多嘴!寶物雖好!但也有個度!若使用不當,隻怕會害了你!”


    閆知府本是高高興興的,聽得這話麵色大變,問道:“本官聽得糊塗,還請小道人多加指點。”


    溫琰笑道:“寶物雖好,可要懂得取舍有度。最好是一年隻用一迴,大人若頻繁行使,不止寶物靈性不通,還會惹得魚仙不喜,降下厄運糾纏你一輩子!”


    “啊!魚仙?哪裏來的魚仙?”閆知府當真被他這話嚇到了。


    溫琰隨口告誡了一句:“小道隻能說這麽多了,勸大人你好自為之。”


    閆知府連聲歎氣,後悔昨夜沒有多埋一些珍貴之物,一時悶悶不樂。


    溫琰笑了笑,並未帶走一文錢,起身告別了閆知府,瀟瀟灑灑離開府衙。


    ……


    溫琰轉轉悠悠來到一條巷口時,突然有人擋在自己身前。


    “勞煩讓讓!”


    “你……你叫溫琰?”


    “你是誰?”


    “我叫唐子牛!溫師兄快快隨我來。”


    “溫師兄?”溫琰好奇的看著麵前之人,是個白白胖胖的少年,與自己年齡相仿,一臉憨厚老實的模樣。


    難道是師父迴來了?也不對啊!我剛剛拜師,何來的師弟!


    眼前少年穿著一身破舊不堪的衣服,腳踩一雙破布鞋,神情木然地看著溫琰,分明就是個叫花子。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不認識你!”


    “溫師兄!是師父讓我來找你的。”


    “師父?你家師父是誰?叫甚名甚?”


    唐子牛摸頭傻笑:“師父沒有告訴我他老人家的尊姓大名。”


    “嘶……”溫琰越覺得好奇,仔細打量著少年,笑道:“你這人可有意思,自家師父叫什麽都不知道?嘿嘿嘿,小子,本道爺可沒錢施舍你。”


    唐子牛搖手道:“溫師兄誤會了,我不是向你討錢。是師父他老人家讓我特地前來請你迴去。”


    “難道真是師父他老人家迴來了?”溫琰心中思量,問道:“你家師父是何樣貌?”


    “師父他老家人背負三尺劍,手提酒葫蘆,是個喝酒道人。”


    “嘿!還真是師父他迴來了!一兩日不見,便給自己找了個小師弟。”溫琰驚喜不斷,笑道:“師弟,師父他人在哪裏,快快帶我去拜見他老人家!”


    “溫師兄隨我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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