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暫時告一段落,時萱也開始準備另一件事了,那就是跟侯府退婚的事宜。


    當年在邊塞剛安定下來,時萱就修書一封送往了侯府,提出了退婚。


    當時侯爺也知道君家處境艱難,但他也不想跟其他人一樣落井下石,也隻說了等她迴京城後再當麵向他說明情況,並沒有提到退婚的事。


    或許那時候侯爺也不知道君家還能不能迴來,隻是不想做那個背信棄義之人。


    況且兩家都知道,君子軒和沈清婉是指腹為婚,從小青梅竹馬更是兩情相悅,侯爺又怎麽會做這個棒打鴛鴛的惡人。


    然而除了時萱誰也不知道,那個溫潤儒雅的君子軒已經永遠不會迴來了,也永遠不會再娶到那個他心愛的姑娘,而時萱隻是迴來代替他和那個心愛的姑娘告別的。


    時萱眸中閃過一抹黯然,她將玉佩小心放迴了盒子裏,這是兩家結親時交換的信物,沈清婉手裏也有一塊,是一對的,玉佩上刻有他們的名字,一個軒字,一個婉字。


    耽誤了人家姑娘這麽多年,時萱是十分內疚的,如今終於迴到京城,時萱也是不想再耽擱了,拖了半個月直到春闈結束,時萱即使再怎麽忐忑,最後還是前往了即安侯府。


    沈逸剛從練武堂迴來就看到自家門口停了一輛陌生的馬車,於是朝著上前牽馬的小廝問道:“府裏來客人了?誰啊?”


    一旁的小廝頓時麵露複雜地迴道:“小侯爺,是....是君公子來了。”


    沈逸一聽頓時握緊了拳頭,心中又急又氣:“他終於肯來見我姐姐了嗎?小爺還以為他讀書讀傻了呢,在府裏躲了大半個月,誰也不見,好在他還算有點本事,考上了會元,也算配得上我姐姐。”


    沈逸雖然有些生氣君子軒讓自己姐姐等了這麽多年,但是現在對方終於肯上門來了,想著應該是自己姐姐好事將近了,於是有些傲嬌地冷哼了一聲。


    “他有說什麽時候來娶我姐嗎?”


    一旁的小廝頓時麵色僵硬了起來,猶豫了半天最後說道:“小侯爺,君...君公子是...是來找侯爺商量退婚的。”


    “什麽!他竟然敢!”


    原本還在壓製自己嘴角笑意的沈逸頓時氣的瞪圓了眼睛,配合那一身的腱子肉,看起來十分唬人。


    “不行,我不同意,他憑什麽!”


    說完,沈逸氣衝衝地快步朝裏麵走去,拳頭還被他握得嘎吱作響。


    時萱還在書房裏跟侯爺說著話,忽然房門被人大力地推開了,頓時發出了一聲巨響。


    隻見一個俊朗少年直接氣衝衝地朝她走來,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質問道:“君子軒,你這個負心漢,你知道我姐姐為了你流了多少眼淚嗎?你知道她為了你忍受了多少流言蜚語嗎?結果你一迴來就說要退婚!”


    “當初你對我姐姐的心意都是假的嗎?你明明向我們保證過一定會對她好的,你這個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的小人,今天我就要打醒你。”


    說完,沈逸揮起拳頭就要朝時萱砸來,時萱也知道自己理虧,於是沒有反抗打算扛下這一拳,然而就在這時,屏風後麵傳來了一道哽咽卻又異常著急的女聲。


    “阿逸,住手!”


    隻見一道失魂落魄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娥眉輕輕的蹙著,在她秀美的麵容上留下了淺淺的憂傷。


    女子五官精致,氣質溫婉大方,嘴角努力上揚著,雖然在笑,但是誰都看出來了她的故作堅強與掩飾不住的哀傷。


    “阿逸,過來,我沒事。”


    沈逸看到自己姐姐,頓時心疼地上前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姐,你還在為這個負心漢著想嗎?他配不上你的真心。”


    沈清婉眼眶微紅,看著時萱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軒...君公子既然無意,我也不願強人所難,這門婚事便作罷,我..我隻願君公子以後仕途安好,平安喜樂,兩家雖然不能成為親家,但也還是朋友。”


    侯爺哪裏看不出自己女兒還是對君子軒放不下,寧願委屈自己,也要如他所願,哪怕是退婚。


    一時間侯爺也隻剩下了心疼,哪裏還顧得上氣憤。


    “罷了,既然婉兒都這樣說了,那便換迴兩家的信物吧,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時萱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一時間對沈清婉的愧疚更深了。


    她拿出裝著玉佩的盒子走向了沈清婉,而沈清婉也是猶豫了許久,這才拿出玉佩給她。


    順利交換迴信物,沈逸跟侯爺看時萱也是哪哪都不順眼,時萱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裏十分討人嫌,於是便主動告辭。


    坐上馬車離去的時萱自然不知道,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站在門口注視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滿目哀傷與痛苦。


    “軒郎,你為什麽變了心?我是那樣的不舍,卻還是不忍心看到你為難的樣子,哪怕強迫自己放棄待在你身邊的資格。”


    沈逸看到自己姐姐癱坐在門檻上,難過到哭不出來的樣子,頓時煩躁地來迴踱步。


    “姐,你別這樣,你要真舍不得他,我給你把他綁來,或者打他一頓給你出出氣。”


    沈清婉苦笑著地搖了搖頭:“那不是我想要的他,我的軒郎一定是獨屬於我的唯一,眼裏心裏都有我。”


    沈逸頓時感覺十分的頭大:“情情愛愛什麽的真是麻煩,以後我要是有了心儀的姑娘,我一定死皮賴臉地纏著她,才不會中途變心呢。”


    迴到君府,時萱將玉佩放迴暗格中,便轉身去了書房,不再多想。


    同年四月,殿試開始,以時萱為首的貢生紛紛前往太和殿參加考試,由當今聖上親自主持。


    因為時萱是春闈第一名的緣故,所以她的位置就在最前麵,也就是最靠近聖上的位置,一抬頭就能直視龍顏。


    或許換做旁人會感到莫大的壓力,但是時萱卻顯得十足的淡定從容,就連一旁的副考官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皇上駕到。”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不敢直視龍顏,時萱同樣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在這時,時萱的眼前忽然映入了一片明黃色的龍紋衣角,而後衣角便不挪動了。


    頓時時萱周圍的人都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時萱也瞬間反應了過來,站在她麵前的是誰,皇宮裏能身著龍紋的也就隻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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