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智勇要參加組織,就借這次開會的機會,大家討論一下。陳明作個黨員座談會記錄。智勇,你自己先談談入黨的想法。”


    智勇:“要我說入黨的條條款款,我真還沒想好,隻是堅定一點,就是加入組織後會更好的為茶農服務,響應黨的號召,為脫貧致富出點力。”


    向副局長:“黨員就是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你能有為人民做好事的理念,就已經夠一名黨員的標準了。”


    張立雲:“李總,我經常講,好人不一定能當好官,但好官必須是好人。你是一個好人,我也見得多了,特別是商人。人們都說商人,商人,就是要傷到人。可你根本就不是這樣,在我們村投入了好幾百萬,從沒有一點怨言。這承包款一分不少,還捐款。”


    新民:“一個共產黨員要有堅定的政治立場,頑強的宗旨意識,高尚的品德修養,超人的致富能力,這智勇都是有的。”


    崖坡公路上,新民、向副局長、李智勇、公路路基中標老板丁總,在察看公路。


    丁總:“4.5米的硬化路,基本上是全部要擴寬一米。”


    新民:“主要也就是這個1.7公裏的路,另外的1.6公裏都沒有多大的工作量。”


    一群人邊走邊聊,上了坡頂。眾人坐下。


    新民:“丁總,反正我們初步的承包價就是二十萬,你別處是五萬塊錢一公裏,我這3.3公裏就是16.5萬。由於這1.7公裏要放炮,所以加3.5萬,你看如何?”


    丁總:“一公裏五萬的價,是指你的土路部分。這1.7公裏全是炮工,你也知道,這種炮工又不能放大炮,小又炸不動,大了又怕把上麵的路垮下來。這二十萬真作不了。”


    新民:“那你出一個價。反正也要你做得出來。”


    丁總:“分兩段。上麵的1.6公裏,就按五萬。下麵的1.7公裏,少說也要按十萬才能做出來。”


    向副局長:“那意思就是二十五萬,你全承包。”


    丁總:“這二十五萬,都沒什麽錢賺。”


    新民:“二十五萬就二十五萬。但有兩點:一是安全問題,你負全責;二是民工盡量用我村的人,勞力任你挑選。”


    丁總:“好。這款子幾時給?”


    新民:“分兩期。你把這1.7公裏搞完,付一半。把1.6公裏搞完,達到硬化標準,付齊二十五萬。”


    丁總:“好,那硬化的合同也要一並簽。”


    新民:“我們分兩份合同,先簽路基的。”


    丁總:“那不行。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們。這路基,我是要賠錢的。就是想在硬化中賺點兒。”


    新民:“那行,就一起簽。”


    丁總:“還有,硬化時,看路的人,必須你負責。因為你的村民,我也不熟。不搞人值班,他們過人、過車,牲口也上路,剛打的水泥路,會搞得稀巴爛。”


    新民:“這人我給你找,但工錢你付。”


    丁總:“這個錢你負責。別處都是黨員輪流守的。”


    新民:“那也行,我們就要黨員搞義務工。不過我們隻管晚上。”


    丁總:“晚上就晚上吧。”


    金雞村村部,新民、丁總、村幹部在簽訂合同。


    丁總:“王書記,你要跟我的人找個屋住。另外,咱在打路時,三通一坪,你要負責。”


    新民:“住的話,都可以住我的老屋,什麽都有。三通一坪指什麽?”


    “攪拌場要有平地放攪拌機,還要通路、通電、通水。”


    “地方我們可以提供,但架電你自己負責。水有,你自己交電費。”


    “你村裏出麵架電,上麵是不另收搭火費的。如果我去搞,他們這樣、那樣,我要多交很多錢。”


    “那我負責把電給你架到攪拌場地。”


    “除了這些,還有三餐牙祭,這是規矩。”


    “丁總,沒有這個規矩。我們說好了,一切承包給你。特別是安全。你工程隊必須和每個施工人員簽訂合同,千萬注意安全。”


    “那是理所當然。不過我還得說一條,沿線路上的樹木,占的田地,我不負責補償。”


    “這個不會找你。你與張書記聯係,他全線負責路上的糾紛調解。”


    黃昏。新民家。張嬸抱著夢瑤在唱兒歌。


    張嬸:“乖哥陽,乖哥陽,有錢不討後來娘。親娘殺雞留雞腿,後娘殺雞留雞腸。雞腸掛在桑樹上,抱到桑樹喊親娘。親娘死,穿地麽的衣?打開箱子拿花衣。親娘死,哪裏埋?就在金山銀山埋。後娘死,穿地麽的衣?門角落裏拿蓑衣。後娘死,哪裏埋?亂葬崗裏埋。老鴉啄(抓),幹狗(狐狸)拖,隻剩一個燈籠殼。”


    新民騎摩托車迴來。夢瑤從張嬸雙腿上溜下來,向新民跑去。邊跑邊喊:“爸爸!爸爸!”新民停住車,下來,雙手托起夢瑤。


    “小夢瑤,想爸爸呀。今天聽話嗎?”


    張嬸:“夢瑤,你和爸爸去把山上的羊拉迴來,我趁空做飯。”


    夢瑤:“好。爸爸,才奶奶給我唱兒歌,你也給我唱一個。”


    新民:“好。我們來玩蟲兒飛蟲兒飛……。”


    “不嘛,你就隻會玩蟲兒飛,要玩個新的。”


    “那就唱大月亮,小月亮,哥哥起來作篾匠,嫂兒起來納鞋底。”


    “不要,這奶奶都教我了。我都能背了。”


    “那小夢瑤,背給爸爸聽聽。”


    “媽媽起來蒸糯米,隔壁的伢兒聞到糯米香……。”


    新民解開羊繩,四隻羊一陣風往迴跑。新民抱著夢瑤往迴走。


    新民家,一家四口圍著桌子吃飯。


    新民:“玉珍,夢瑤實在要送學校去了。”


    玉珍:“到哪裏去?你又說要送縣城。這去縣城不說租房,關鍵是誰去帶。”


    張嬸:“誰去?那還不是你去,把事不搞它。”


    玉珍:“我在廠裏是會計,你說不搞就不搞呀。”


    張嬸:“那就怪了。沒胡蘿卜還不能整酒了!”


    新民:“媽,她真還一時半刻走不了。那賬,可是廠家的命脈,不是別的什麽事。”


    張嬸:“那就沒人去。你這當書記,更不用說。我這一家子事,再說在那縣城,我可不去。”


    新民:“媽,那不去縣城,就到宜沙街上讀幼兒班,等讀一年級再去縣城。”


    玉珍:“在宜沙還不是要一個人去專門帶,和到縣城有什麽區別?”


    張嬸:“那還是不同。在街上我可以想迴來就迴來。”


    “帶孩子去了,就不要想到屋裏的事。再說,我們兩個人都在屋裏,可以輪流把家裏的事搞好。”


    “你們曉得搞麽得。連雞兒幾時踹窩(孵小雞)都找不到。”


    “媽,到底是孩子的事大,還是雞兒的事大。


    “這背時的老家夥要是不死,還看得哈屋,幫得哈忙。”


    玉珍:“媽,爸在呢,你天天咒他,隻恨他死。這不在了,你還念起他了。”


    張嬸:“我罵你爸,可是沒指望他死的。”


    新民:“夢瑤,你想不想讀書呀?”


    夢瑤:“想讀書。”


    “那過年了,就送你去讀書。媽,也不急,跨過年了再說。最好還是在縣城一路讀起來,免得轉學,孩子也不適應。”


    玉珍:“媽實在是不願意去,我就自己去。”


    張嬸:“我也沒說硬不給你們帶。隻是這縣城沒一個熟人。什麽東西都要買,車多人多。”


    玉珍:“新民自己有車,三天兩頭又下來了,可以給你們帶東西下來吃。”


    張嬸:“我這也是命苦。老大老大的還要背井離鄉。”


    金雞山,肖三毛在山上挖荒地,光著膀子,臉上掛著汗珠。新民過來。肖三毛見書記過來,知道有事,便說:“王書記,你今天怎麽轉到我這裏來了?”新民隨便一說到處轉轉。


    肖三毛心內明白,便問:“是不是來收我的集資款?”


    “你為什麽不願意交集資款呢?”


    “我的情況,你書記大人知道。我是上有一副心肺,下有兩粒卵子,沒錢。”


    “當初要你種茶,你不種。人家現在有錢交,你沒有。”


    “我這不是也種了嗎?”


    “也種了。可人家的都受益了,你的呢?黃瓜才起蒂把!”


    “我怕搞不到錢。現在明白了。你看我這不天天在挖荒,都準備種茶嗎?”


    “這種精神是值得鼓勵。可這打水泥路是全村人民的事兒,個個受益。你一個單人獨馬,又沒負擔,都不集資,別人會怎麽看?”


    “我一萬個想出,沒錢。我這茶葉明年也沒賣的,才一點秧兒。李總也不得答應給我先墊錢。再說,我原來偷了他的羊肉,他一定不會給我墊。”


    “你偷他的羊肉,他也不知道是你。再說,你這也不是有茶葉嗎?明年沒得,後年有。隻要你願意,自己去給他說清楚,我給你擔保,他肯定得幹。”


    “那我出。人家拿多少,我拿多少。”


    “這樣就好。公益事業要積極一些,帶點好頭。”


    新民說服了肖三毛,又轉到孫傳武家。新民從摩托車上下來。孫傳武幫新民趕走狗子。


    孫傳武的堂客葵珍手中拿掃把在掃塔子,邊掃邊說:“王書記成稀客了。”新民答道:“孫嬸,這真是有幾個月沒來啦。”葵珍:“是在屋裏坐,還是在外麵坐?”孫嬸進屋提把椅子出來,新民坐下。


    孫傳武:“王書記,你是來收錢的吧?”


    新民:“孫叔,這錢我不能收。”


    “我就說吧,上麵講了不準集資。他們幾個一天三四到,像狗踏碓的。”


    “但孫叔,你聽我說。錢我不能收,但不是說就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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