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智勇、新民、有才等圍著新房起哄。新房門被一婦女攔著。門楣上搭著一條女人的褲子。


    一婦女高喊:“鬧洞房啦!”


    接著另一婦女在房內應聲:“鬧洞房、鬧洞房,新娘房內好嫁妝。兩邊金箱與玉籠,中間擺著八寶床。八寶床上鋪錦被,床上掛著尼龍賬。龍鳳枕頭配成對,鴛鴦夫妻結成雙。良辰美酒成佳偶,來世定生好兒郎。新娘新郎慢上床,我們都來鬧洞房。今晚蛟龍戲鳳凰,來年貴子永騰芳。”


    另一婦女從廚房端一個茶盤過來,邊走邊喊:“來了!要想進洞房,先喝把把茶。”順手端一杯遞給智勇。


    新民:“智勇,這是紅糖茶,喝了是要給錢的。”


    智勇:“要給多少?”


    端茶的婦女:“千斤不為多,四兩不為少。你是四妹的老板,就看你大不大方?”


    智勇:“多少算大方?”


    “能給上百,就是大方人。”


    “好!我給三百三十三。”


    “這算是最大方的老板了。好!可以放大老板進去羅。”


    隨後,又是新民、有才,還有其他人,進入洞房。


    有人喊:“新郎新娘逗香兒(親吻)。”


    一群人把新郎新娘的頭碰到一起,要雙方親吻,趁不注意給新郎新娘打花臉,搞些紅的,黑的抹在臉上。


    折騰到大半夜後,各自散去。


    望鄉坡連片三百畝的山地也全部開墾出來,一個一個的梯地,從山頂一直往下。施工人員正在漿砌水溝,水池,安放水管。


    新民、智勇站在烈士墓旁邊。


    新民:“我給陳叔說了。他答應把賀胡子在這裏的故事寫出來。”


    智勇:“我想好了名字:忠烈亭。就在這建一個亭子,我找人給設計的。”


    新民:“民政局,我已經申請了,他們說完全可以,並且還可以幫萬把塊錢。”


    智勇:“幫錢就算了。隻要他們不幹涉,就阿彌陀佛了。”


    新民:“這塊地還是一起圈著,修一條公路,就不用攔起來,四周照樣種上茶葉。”


    智勇:“要陳叔盡快把這些烈士的名和姓摸到,我好請石匠打墓碑。在亭子中就把他們的故事全刻上去,也算是一種寄托。另外,為了把茶葉產業長久下去,也是這裏建亭子給了我啟發。我準備在這三叉河進村的橋上建一個表示茶葉品牌的牌子,班長,你看怎樣?”


    新民:“這當然很好。不過那可要花很多錢。”


    智勇:“這是廣告效益。這次專家的評語也要製作宣傳冊。一個品牌並不是等有貨源才去做的,是要先有市場,再有貨源,這必須要有超前意識。”


    新民:“好好策劃一下。”


    夜。新民、李智勇來到白話佬家,聽白話佬講故事。


    白話佬:“賀胡子帶領他的軍團常出入我們這一代,並建立了湘鄂邊區蘇維埃。我們這裏建立蘇維埃之後,農會主席彭金棠帶領協會的隊員清查田畝、登民戶口,將富豪的田、軍田、官田、公田、廟田、祠堂田、天教主田一起沒收,田地采取抽多補少,按人口平均分給農民。留少量的山林田地,給地主豪紳。”


    智勇:“那時的土地革命,可想而知是多麽的艱難。班長,可能比你修路,架電還要難。”


    新民:“肯定難得多。”


    白話佬:“一天一個賣貨郎挑著貨擔到了宜沙老街。撥浪鼓搖得咕咚咕咚的響。”白話佬把他兩人帶入了一九三一年。


    一個挑貨郎在街上邊走邊搖撥浪鼓。一個婦女去買針線。


    貨郎笑容可掬:“大姐,紅軍太好了,還幫你們割穀子。他們這幾天去了哪裏?”婦女:“俺不曉得,隻知道他們去殺壞人了。”


    “去哪裏殺壞人?”“俺怎麽曉得?”“你如果知道告訴俺,我有個兄弟也加入了紅軍隊伍,我是他哥。俺爹媽好想他,我來接他迴去的。”“我真不曉得。”“如果你曉得告訴我,我這針、線不收你的錢。”


    婦女看了一眼貨郎,又拿了幾坨線,神秘的說:“大隊伍拖走了,隻剩一些病號,還有幾個好點的留在了三叉河。”“哦,你把貨還拿點,然後給我指下路,他們在三叉河的哪裏?”“路我就不帶,人多眼雜。就跟那條河往上走,一條大路。”“好,那我自己去找。”貨郎暗喜。


    三叉河吊橋頭,一群便衣在覃寡婦家打轉。


    覃寡婦:“你們這是要去哪裏?一看就不像好人。”


    一個官模樣的:“我們是被白鬼子打散了的紅軍,去追趕賀胡子的。”


    “賀胡子早走了,隻剩二三十個人去了金雞山。”


    一群便衣過吊索橋,從崖坡往上爬。


    黃昏,金雞山,彭金棠把三個傷員安排在紅軍戰士孫祖興家,其他人逞夜去搜查在這一帶活動的陳金茨。


    一群便衣包圍了孫祖興家。孫祖興的堂客剛剛走到操場上,就被幾個土匪綁了起來。一個隊長模樣的:“你家藏了紅腦殼。”


    孫祖興堂客:“沒有。不信,你到俺屋裏去找。”


    幾個便衣持槍闖進屋裏。屋裏拖出兩個孩子。


    一匪徒:“再沒有別的人。”


    土匪隊長:“不可能,給我把瓦片裏都翻開看看,番薯洞、豬樓坑、床鋪草,都要找。”


    匪徒又跑出來:“還是沒有。”


    隊長指著孫祖興堂客說:“識相點兒,把人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孫祖興堂客:“我們沒有人,把什麽交。”


    一匪徒過去,一把揪起三歲多的小兒子,舉過頭頂:“你說不說?不說,老子就摔死你的兒子。”兒子被駭得哇哇大叫。


    孫祖興堂客跑過去一把抱住匪徒的腿:“你放下我孩子,我帶你們去找。”匪徒把哇哇大哭的兒子放了下來。小兒子跑去和哥哥抱在一起。


    隊長:“看來,你們也是紅腦殼的屋裏,還不快點交出人來,我就把你們一家一鍋端。”


    一匪徒一把揪住孫祖興堂客:“你說你把他們藏在哪裏?天快黑了,交不出人來,我們就隻好帶你們四個人去交差了。”


    孫祖興堂客:“你放了這兩個孩子,我就帶你們去。”


    隊長:“你帶他們去,抓到了紅軍,我就放過你的孩子。”


    孫祖興堂客在前,一群匪徒跟在後麵。他們來到一片樹林中,樹林中出現有一個山洞。孫祖興堂客一指:“你們去,他們在那洞裏。”


    一個匪徒用槍頂住孫祖興堂客的背心:“走。你上前去,要他們出來。”孫祖興堂客走著走著,故意摔了一跤,蹲在地下。匪徒一把扯起孫祖興堂客:“別裝,給我走。”


    孫祖興堂客來到洞口,洞裏一片漆黑。


    匪徒:“你喊,叫他們出來。”


    孫祖興堂客走到岩洞邊上。匪徒用槍對準她的背後。


    孫祖興堂客:“我對不住你們。我這也是逼出來的。”孫祖興堂客說完,一頭撞向東邊的岩石上。當場頭破血流,倒地身亡。


    一匪徒跑過來,對準老太婆,又補了一槍。洞裏射出了一發子彈,把持槍打死孫祖興堂客的匪徒擊斃。匪徒開始輪番向洞裏射擊。三個傷員在洞中偶爾打一槍。


    一匪徒:“我們用柴火熏死他們。”匪徒紛紛在樹林中抱來柴火,堆在洞口,點燃。風唿唿的吹向洞中。三名傷員陣陣咳嗽聲從洞中傳出來。不一會,裏麵沒有了動靜。匪徒挑開柴火,打著火把進洞。拖出三位紅軍戰士,看都沒有氣息。兩個匪徒對準死了紅軍各補了一槍。


    匪徒迴到孫祖興家。匪徒自己開鍋火,拿出麥麵粉,煮了一鍋麵坨,狼吞虎咽的吃起來。沒搶到筷子、碗的,就用水瓢。還有的用竹簽挑著吃。


    兩個孩子躲在屋角,眼睜睜的看著他們。


    隊長拿槍對著兩個孩子:“我警告你,下次你爹迴來了,就要他不跟紅腦殼跑,要不,我就沒今天這樣客氣了,斬草除根。”


    一群匪徒揚長而去。


    白話佬:“後來,幾個年輕人去山上,把孫祖興堂客弄迴來。把那三個犧牲的紅軍戰士就埋在了那山上。


    新民:“他們後來沒找孫祖興的麻煩?”


    白話佬:“彭主席知道後,安排他們搬到那黃蓮洞,解放之後才迴來。”


    智勇:“那孫祖興呢,就沒有迴來嗎?”


    白話佬:“孫祖興後來跟隨賀胡子出去了,聽說在貴州畢節就犧牲了。又有人說他逃跑了,反正不知音訊。”


    新民:“那他一家也沒得到什麽政策補貼。”


    白話佬:“有個屁。開始還說他們家是烈士,後來說孫祖興下落不明,把烈士取消了。”


    新民:“那孫傳武是孫祖興的孫子啊!”


    白話佬:“是的,孫祖興兩個兒子,一個留在了黃蓮洞。這是小的,就是現在孫傳武的爸爸孫昌雲,迴來了就生了孫傳武。”


    智勇:“唉,這是怎麽啦?就算孫祖興下落不明,可孫祖興堂客是被匪徒逼死的,也要定為烈士呀。”


    白話佬:“此話不可說。早時候,還說她是叛徒,還把她的墳都刨起來熬肥料了,現在趴都沒有了。”


    新民:“這是誰的主意?”


    白話佬:“前任,前任,這個不說了。”


    智勇:“建這三個烈士碑時,要為老太太立個碑。”


    白話佬:“那不行。她真是為了保住孩子出賣了紅軍,不能算烈士,更不能放在一起,真不行。”


    新民:“這隻能蒼天有知了,誰不保全自己的孩子呢?人之常情啊!”


    智勇:“那跳崖的烈士又是怎麽迴事兒?”


    白話佬:“那是留下來的三十二個人,其中也有沒受傷的。把這三名傷勢重點的留下來之後,他們繼續去追趕陳金茨,向主力部隊湖北鶴峰的割耳台方向。這幫匪徒殺死三個紅軍之後,第二天,便率領更多的人來追趕他們。由於紅軍不熟悉路線,被追趕到一水溝邊,九名傷員被他們趕上殺害了,也就一起埋在了‘九人坑’。匪徒繼續往前追趕那二十三名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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