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緣暈暈沉沉之際,忽而感覺到男人緊緊抓住自己的手,不讓他逃離掌心一般,粗糲的指腹還反複按揉著他的手背。男人的指尖傳遞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溫暖,讓沈緣莫名感到安心和依賴。連暈車的症狀都緩解了許多。“緣緣乖,睡一覺就好了。”頭頂傳來熟悉又帶點磁性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驅趕走了他身上的不適。“嗯……”沈緣迷糊地迴應,眼皮越來越沉。“睡吧。”俞修情輕撫著他柔軟的發絲,柔聲哄道,手指穿梭在他濃密的秀發中間,感受著這絲滑如綢緞般柔順的觸感。他細心將少年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頭發撥弄至耳後,又幫他蓋好了薄毯。沈緣被伺候得很是舒服,忍不住哼唧了兩聲,小腦袋往男人懷裏蹭去尋了個更加安全舒適的姿勢,便沉沉地睡了過去。俞修情見他安靜睡著了,終於鬆了口氣,路途的顛簸也讓他產生了困意。正閉上眼睛時,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壓抑著憤怒的聲音:“放開他。”俞修情猛地睜開眼睛,抬起頭,便見祁雲照一臉陰霾的盯著他,雙手緊握成拳,手裏的暈車貼也被捏得有些變形了。“緣緣睡著了,我動了他會不舒服,你個電燈泡趕緊滾開吧,別吵醒他。”他一副嫌棄的樣子看著祁雲照,說完就又閉上了眼睛,不去理會對方。祁雲照見他居然敢囂張上了,氣不打一處來,單手抓著他的肩膀,警告道:“我再說一遍,放開沈緣!”俞修情能感覺到他的五指越來越用力,像要把自己的骨頭捏碎似得。“我不!”他忍著疼痛,搖了搖頭,倔強地瞪迴去,眼裏滿是堅定和執拗的光芒。“那別怪我狠心了。”男人眯起眼睛,冷酷無情地吐出這句話,手指微動,想要將俞修情整個人從座位上拽起來,然後狠狠摔到地上。怎料還沒動手,他們兩人激烈的對話很快就吵醒本就睡不安穩的沈緣。“唔……好難受……”沈緣隻感覺腦袋脹得難受,身體上傳來陣陣酸疼,那股暈車感又襲來了。祁雲照這才放開俞修情的肩膀,擔憂地俯下身,然後急忙將暈車貼撕開,小心翼翼貼在少年的耳後,聲音關切道:“沈緣,你感覺怎麽樣?好點沒?”但沈緣此刻正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根本聽不清他的問話,自然無法迴答。俞修情不耐煩地推開壓在上放的男人,埋怨道:“都怪你!他都舒服一點了!你偏要吵!把緣緣都吵醒了!”祁雲照不服輸地懟迴去:“如果不是你霸占他不放,我會跟你起爭執嗎?!”“夠了……別吵了……”這時,沈緣緩慢地睜開了眼睛,雖仍有些虛弱,但聲音卻很是沙啞:“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呢……”兩個男人連忙轉過頭看向他。“沈緣,你感覺怎麽樣?”祁雲照焦急地詢問道。俞修情立即握住沈緣的手,激動萬分:“緣緣,你可算醒了!太好了!”沈緣沒睜開多久,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道:“我想睡會……”聞言,俞修情迅速推開祁雲照,終於可以光明正摟著沈緣,然後驅趕他了:“緣緣困了,麻煩你閉上嘴!”“你……!”祁雲照氣得臉色發白,但看著虛弱的沈緣,又不好再繼續搶奪吵醒對方,隻好不情不願地坐到了對麵的座位上。俞修情看著吃癟的男人,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笑容,像個勝利者一樣在宣示主權:沈緣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的。麵對那雙得意洋洋的眼神,祁雲照有種被智商低下的傻子羞辱了的感覺。他緊緊攥住拳頭,壓製著心中那團滔天怒火,暗自默語俞修情還能再囂張幾迴?隻要到了北方,這人必定生不如死!祁雲照看著安詳入睡的少年,看著那張白嫩的小臉,告誡自己此刻隻需要忍耐,沈緣遲早有一天會是隻屬於他的……火車行駛了整整15個小時,才抵達了北城,站在人群擁擠的街道上,沈緣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幼獸。有驚訝,也有未知的不安和害怕。雖然已經初夏,但這裏的溫度依然很低,他的臉蛋因為寒風而吹得發紅,一頭秀麗的假長發微微揚起,有些不習慣。沈緣隻好裹緊脖子上的毛巾,轉頭問祁雲照:“祁哥哥,我們現在去哪?”祁雲照抬起頭來,原本冷峻的容貌已然換成了一張蒼老褶皺的麵孔。他們三個已經在火車上易容過了。“直接打車去俞公館,我來之前已經打探過了,俞公館後花園急需重建,正在招聘園丁和花匠,我們可以試一試,如果成功應聘,便能順理成章住進去。”祁雲照邊說著,邊走向路邊招車。沈緣點了點頭:“好。”身後的俞修情有些不自然地拽了拽少年的衣角,臉上的頭套讓他極不舒服。“緣緣,俞公館是什麽啊?我們能不能不去?這個麵具戴得我好難受!”沈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行,必須去,如果你不想,就待馬路邊。”俞修情看了看周圍車水馬龍的街道,立馬搖了搖頭:“不要!我要和緣緣!”“那就閉嘴。”沈緣躲開他的觸碰,上了出租車。三人坐了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才來到了北城中心地帶的俞公館門口。沈緣看著前麵緊閉的大門,腦子裏想的都是俞裴商心狠手辣的樣子。他不禁有些緊張,小手撫摸著自己臉上這張女孩麵容,擔憂道:“祁哥哥,我們這樣真的不會被認出來嗎?”第173章 啞巴是不會開口講話的祁雲照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消了他的顧慮:“放心吧,這種仿真皮麵具足以以假亂真,正常人是根本看不出來的。”聞言,沈緣點頭,雖然男人的話百分百可信,但心裏還是難免有些忐忑。“走,事不宜遲,我們過去吧。”說完,祁雲照率先朝大門走去。沈緣整理好被風吹亂的衣服,拉過旁邊還在東張西望的俞修情,警告道:“待會別亂說話,聽到了嗎?記住你是個啞巴!啞巴是不會開口講話的!”俞修情點頭,乖巧地應了聲。沈緣這才放心,往前走,眼神時不時地往周圍看去,生怕會出什麽意外。“叮鈴~”祁雲照按響了門鈴,還刻意微微佝僂著脊背,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老頭。魏叔聽見身後的門鈴聲,轉頭看去,便見三個年紀不一的人站在門口。他略顯疑惑,隨後走過去,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鐵門,而是隔著門柵欄問道:“你們來這裏有什麽事嗎?”這裏可是俞公館,平時很少有人踏足,今天怎麽就突然來了三個人?祁雲照啞著嗓音咳嗽了一下,眼珠子混濁,開口的聲音也變得渾厚難聽:“魏管家您好……我們是來應聘花匠和園藝工的,請問這裏招不招?我們有專業的工作證,保證能夠勝任這些活……”他一邊說話,一邊還把自己手中裝著工作證的小盒子拿給魏管家過目。魏叔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是三本在植物方麵有著豐富經驗的簡曆。他眯了眯眼,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上個星期俞裴商下令要重修後花園的事。雖然第一天就放出要招聘技術人員的消息,但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人敢來俞公館應聘職位,現在總算來三個人了。沈緣見麵前這個老頭一直反複翻看著工作證,也不迴答祁雲照的話,以為對方是看出了偽證的端倪,心髒砰砰直跳。他悄然朝祁雲照遞去一個求助的眼神,男人卻隻是緩慢地搖了搖頭,那意思是讓他稍安勿躁,工作證不會有問題。“好啊,你們跟我來吧。”魏叔突然笑眯眯地抬起頭,然後將工作證又放迴了祁雲照的手裏。他這才拿出鑰匙把鐵門打開,示意三人跟著自己,往別墅深處裏麵走。沈緣暗自唿了口氣,卻不敢放鬆警惕,一直看著俞修情,不讓其亂來。對方雖然智商隻有五歲,但還是聽從他的話,一直乖乖跟在旁邊,沒有開口。等救出顧瀾瀟,他就將這個男人丟棄在俞公館裏,到時候俞裴商會怎麽做,他已經管不著了,也不會再有任何心軟。沈緣這樣想著,眼底露出一抹狠絕之色,像下定了某個重要的決心。他不會原諒俞修情想抽血的交易!到了花園,魏叔先領著三人熟悉了下周圍的環境,又指導他們怎樣去搬運那些花草樹木,以及修剪樹枝之類的活計。沈緣很認真地聽著,但凡是涉及到盆栽運輸路徑的話,他都仔細記錄在案。畢竟要想在偌大的俞公館裏找到顧瀾瀟的住處,必須要先熟悉這裏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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