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來到港口,趙杯震驚的看到,百多米高的星洲飛船緩緩停靠在泊位,吃水線接近四十米。


    木質船身樸素,堅硬,表層閃動著水波紋一樣的能量波。


    沒有登船梯,想上船的人攥緊雕刻著葳蕤圖案的木牌,幾秒鍾後,一股溫和的力量會裹住你。


    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轉移到船上。


    雖然碎語嘴巴不消停,但是辦事很有效率,分分鍾給趙杯他們安排好了休息的房間。


    由於船很大,艙內的房間相當寬敞,放著大號的床、桌子和衣櫃。


    船身那一側有個巨大的圓形窗戶,嵌著一層淡藍色的透明光罩。


    向外凸起,宛如鋼化玻璃罩,方便乘客觀賞海景。


    趙杯透過窗戶可以輕鬆地看到港口內螞蟻般的人流攢動,一片忙碌景象。


    貨車穿過擁擠的道路向主幹道匯聚,再分散開來,朝著內陸挺進。


    他剛剛從房間出來,嗚嗚的號角聲響起。


    腳下一動,身體微微向後仰了一下,他知道星洲飛船啟航了。


    調整好重心,邁步走到甲板上。


    明月、華陽真人等人也聚集在船頭,為了目睹星洲飛船起航時的壯闊。


    近處的景物快速遠離,快到看不清楚。


    但遠處山山水水的位置變化恰到好處,不是尋常時候可以見到的那般景致。


    趙杯繞過驚唿的伍德行,手扶船頭的欄杆,眺望山海平原,藍天沃土,一股豪情在胸口激蕩。


    看向同樣興奮的明月,他湊過去正準備開口說話。


    突然一團白乎乎、略帶有刺鼻氣味的物體掠過眼前,仔細感覺似乎還帶有絲絲水汽。


    緊接著,金正軒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傳來:


    “不行了,快拉我迴屋,迴屋!


    已經損失掉早上吃的麵條,剩下的兩個雞蛋可不能再沒了!”


    趙杯歎了口氣,這小子暈車、暈船,真難伺候。


    他兩步跨到小舅子身邊,薅著他的脖領子拖進船艙。


    歲月島是歲月群島的主島,附近海域一百多個島嶼裏麵最大的一座。


    三百海裏外看到的是一個樣,臨近一看才知道它的廣闊和偉岸。


    聽碎語講,歲月島與七座臨近的島嶼,也就是外島,隔海修建了連橋。


    依托外島上的靈石礦根也就是陣腳,構建成攻守兼備的七星大陣,歲月島在陣中核心。


    七星大陣不被觸動時,處於隱形狀態,一般人完全看不出來。


    比起看不見的七星大陣,外來人感興趣的大多是連橋。


    為什麽呢?


    因為七座連橋建造方式獨特,與地球上的跨海大橋不同。


    這些連橋懸浮在空中,沒有橋墩,隻有兩側的橋頭接觸地麵。


    連橋與海麵落差大,落差峰值約百米有餘,不怕海水的衝刷和侵蝕。


    從上往下看去,異常平直,如同刻度尺一樣。


    它們的樣式統一,有長有短,最長的跨越數百海裏。


    橋麵寬闊,足有六百多米寬,從遠望去連綿不絕。


    站在船上,隨時都能看到不知名的巨型海魚從橋下躍出海麵。


    水花在陽光下,閃耀出五彩斑斕的光芒,頗為奇幻。


    天空中,三五隻海鳥在空中翻飛盤旋,憑空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喙上夾著肥碩的魚蝦,一仰頭,吞入腹中。


    海鳥身後,港口東北方很遠的地方,大團的烏雲籠罩天際。


    閃電毫無防備的撕開雲層,密如球網,偶爾傳來微弱的雷聲。


    趙杯抬頭看向當空的豔陽,驚歎於化生界的奇特。


    兩種天氣同時存在,像晝夜相接,詮釋著明暗交錯之美。


    走下甲板,趙杯四處亂串,想辦法和船員套近乎。


    送些小商品,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聊天,借機了解島上的情況。


    一些姿色尚可的小姑娘成為趙杯重點關照對象,猛誇對方好看、膚白、嬌嫩。


    構思之巧妙、話術之巧妙,沒誰了。


    這些女孩是普通人,歲月島招募過來為乘船的客人提供生活服務,正規的那種。


    她們工作強度很大,幾乎天天出海,裏裏外外的跑腿忙活,天天被太陽曬。


    就連負責清潔衛生的也要晾曬被單,遭受海風侵蝕。


    久而久之,皮膚呈小麥色,沒有像他誇讚的那麽白白嫩嫩。


    聽不慣趙杯虛假的吹捧,一個小夥子當著喜歡的女孩問道:


    “這位客人,你是當官的吧?”


    趙杯對自己身份不太確定,轉念一想,配得上“官”這個稱唿。


    自己是魁星坡的掌教天師,創建了新紀元,直接地、間接地管著不少人。


    他撓了撓發癢的耳朵,底氣十足的答道:


    “不錯,你怎麽知道的?”


    “切。”小夥子不屑地說:


    “隻有當官的才能年紀輕輕拍得一手溜須好馬。”


    “嗬嗬...”趙杯笑出聲來,沒見過如此耿直的人,心裏也不生氣。


    他拍著小夥子的肩膀說:


    “拍馬屁有什麽不好?


    比起傻乎乎的硬貼、跪舔,能把女孩子哄開心才重要的。


    現在我把機會讓給你了,有本事你也讓她高興。”


    趙杯搖搖頭,哼著小曲離開了。


    走到船尾,他瞧見禁語站在欄杆處張望。


    趙杯本想和他多說說話的,奈何禁語惜字如金。


    問什麽都是嗯啊之類的,實在聊不來,幹脆不再理他。


    星洲飛船乘風破浪,飛一般的劃過海麵,最終安全順利的抵達歲月島。


    在這裏,趙杯意料之中的迎接儀式依然沒有見到。


    港口的行人沒有幾個,走在路上的人也是行色匆匆。


    坐在附近店鋪椅子上的修士或閉目養神;


    或抱著書本冥思苦想;


    亦或低聲交流探討,簡直是一種無法理解的安靜。


    禁語走在趙杯一行的側前方,有路人向他打著招唿,他隻是微微點點頭。


    不貼近一點,都看不出他下巴起伏的幅度。


    趙杯心生好奇,忍不住問道:


    “禁語閣主,島上的人似乎不多啊。”


    禁語古板的臉一成不變,淡淡的說道:“嗯,是的。”


    “這季節的海況相對較好,不出門做點事,真是白瞎了這個好天氣。”


    趙杯沒話找話的說:


    “聽說歲月島西北邊的龍岩島上生有一種木本植物,名叫三節竹,上好的卜算器具的原材料。”


    禁語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趙杯,沒有說話。


    趙杯不在意,這樣裝b的人見多了。


    人麽,這一生難免會遇到幾個脾氣古怪的。


    不想接觸大可以遠離,實在沒辦法必須要共事的,就調整心態,最多費些口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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