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都傷成這樣了,還讓我在這睡,你還是不是人?」蘇喬氣極,抓起手旁的勺子就朝他人摔過去。


    霍燕庭敏捷一躲,瓷勺跌到地上摔成兩半。


    他也不氣,反而笑深了頰上的酒窩:「想什麽呢,隻是讓你在這裏睡,又不是和你做-愛,難得抽個空迴來,不能弄還不給我抱一抱泄泄火?」


    蘇喬又羞又惱,怒哼哼地:「找誰都可以,別找我!攖」


    將自己碗裏的勺子放到她碗裏,他笑容就有些涼了:「你噁心我呢?」


    「不想聽噁心的話,你別做讓人噁心的事啊!」


    「我做什麽事了?」話落,他想起春庭酒店和魏芸菁那場吻戲,好一段時間才緩下去的噁心感又溢了出來,他臉色微白,起身,「你慢慢吃,我沒胃口。」


    蘇喬心裏犯著睹,自然也沒了胃口,勺子都不拿,起身,比他還先離開餐桌償。


    進入臥室,她拉開衣櫃的門,那裏麵有他給她準備的衣服,連標牌都還掛著。


    隨便取了件外套,她咬著牙,先套右臂那隻袖子,動作很慢。


    棉拖無聲,霍燕庭踱步過來,扯下她正穿著的外套,隨手扔在一旁的矮櫃上,從後麵輕輕將她抱住。


    他低聲沉語:「你不願意留在我身邊,至少得證明給我看,不管在哪裏,你已經有足夠保護好自己的能力,如果做不到,就別再對我提離開,一直到你能做到了,再來跟我講,我會考慮,給你自由!」


    她頓住,清冷地說:「我自由,從來都是我自己的!」


    他將下巴從她發間遊移進她的脖頸,在裏麵細細廝磨,慢言輕語:「以前是屬於你自己,被我惦記上後,你所有的一切,別說自由,你蘇喬這條命都隻能是我的!」


    蘇喬心尖泛冷,卻終究沒有將步步逼近的他毅然推開。


    他扳過她的身子,從額尖一直吻到她的唇。


    直到兩人唿吸發燙,他將她一把抱起,幾步放到大床上。


    他俯身,一點一點吻著她,小心翼翼的沒有觸及她右臂及右手一絲地方。


    他每加深一個動作,蘇喬都想抗拒,都想推開他的。


    可意識裏,卻是不受控製地竟然毫無保留地在接受他,並且迎合他。


    因著手臂的傷,他不敢壓到她身上,將她人抱起,半跪著,完好的左手撐到床頭上,他從她身後……


    這樣的動作,右臂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他動作越來越猛,越來越狂野,蘇喬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他送進地獄,但她剛剛開始害怕之際,他又將她猛地高高送入雲端……


    就像他給她的感覺,一半歡愉,一半痛苦,令她徘徊,令她迷茫,卻又心不由己……


    他不敢多要,一輪後,隻是摟著她,安靜地躺著。


    兩人的唿吸在空中交纏,室內靜得偶爾能聽到仿佛從遙遠天際傳來的聖誕歌曲。


    ……oh,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


    ……


    隻在他懷裏賴到半夜,蘇喬聽到身後均勻的唿吸,輕手輕腳起床。


    撿了之前他扔在矮櫃上,後來又自己滑到地上的嶄新女裝外套,她慢慢往右手臂上穿好,轉過身來,就落入他漆黑如海的深眸。


    她扭過頭,不與他對視。


    他掀被起來,赤著精壯挺拔的身子走近她,將一個黑色的長盒子遞到她麵前。


    她不接,他打開。


    裏麵竟是一把古銅材料雕刻製作的匕首,把銅套抽開,尖銳鋒利的刀身閃著冷冽的寒芒。


    他道:「聖誕禮物!」


    蘇喬小臉抽搐,忍不住諷道:「知道我有多恨你,故意送刀讓我好對你下手報復?」


    他朗聲而笑,在她唇上俯首一香,自信滿滿地說:「你捨不得!」


    蘇喬脖子一梗,果真接過他手裏的刀,直直對上他的胸膛,冷目而向:「那我們試試好了!」


    霍燕庭笑容加深,不僅沒退,反而迎刀尖而上,***精壯的胸口直直抵近。


    蘇喬卻突然手臂一收,別向一旁的小臉兒有些慘白。


    他就再次笑了,笑得很大聲,很張狂。


    蘇喬狠狠咬牙,心髒猛跳。


    他穿好一身深灰色家居服,慵懶而俊雅,平靜地說:「你不情願,我不強迫你跟我去春市,不過,這段時間,我有任務交給你。」


    蘇喬定定地凝向他。


    他過來,幫她把外套後麵的掛牌兩手一扯,扔進垃圾桶,又給她扣外套的單排扣:「現在你先迴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我在樓下等你。」


    扣好扣子,他一隻手從她長發間插進去,掌住她後腦,拉近與他俯下的俊臉鼻尖對鼻尖,笑意迷人:「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與我同時而寢、同點醒來,再不分開!」


    蘇喬心起漣漪,卻又自嘲:這話,他還對多少女人說過?


    他牽起她,一起走出臥室。


    她徑直到玄關處換鞋。


    他高大偉岸的身子緊緊跟著,她穿好鞋子,去拉門把手。


    腰上忽然一緊,他將她牢牢收進懷裏,無奈地嘆氣:「喬兒,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折磨。」


    「你可以不用折磨的,你……」


    『別找我就行了』一句話未說完,他倏地吻住她,長蛇攻城掠池,不容她迴旋。


    他說他不舍,蘇喬想相信的,眼眶卻紅了。


    ……


    ******


    一夜未睡好,蘇喬早早就起來了。


    她感覺,隻要他在隔壁的日子,她就沒睡好過。


    說到底,還是她太放任自己,放任自己對他越陷越深。


    梳妝檯上,黑色的盒子赫然在目。


    她走過去,揭開蓋子,拿出匕首,古銅已經有些泛舊,想必不是新物。


    忍不住莞爾一笑,這人,好好的聖誕節,居然送女人這麽鋒利的兇器,也虧他想得出來。


    走到窗邊,她拉開窗簾,伸頸往外張望,隻能看見樓下的幾個花壇,絲毫沒有黑色車子的影子。


    不過,其中那個最大的花壇裏,那棵約一人環抱才可抱住的大梧桐,卻是他讓趙均移載過來的。


    想想,那時,她曾因為兩株合-歡的被毀,還傷心得死去活來。


    誰會料到,時至今日,竟又是這樣一種心境?


    她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個薄情的人,還是在遇到他之前,從來還沒愛過,於何世軒,究竟是愛還是依賴,她自己都已經分不清。


    隻是,光這個名字,隨便一個提起,都會讓她從心眼裏感到親切。


    曾經,他於她,是那般重要的存在。


    心有惦念,她在臥室花了好一坐兒時間選衣挑裳。


    最後,穿了天藍色的呢子大衣,黑色長褲,中跟靴,連早餐都沒在家吃,出門而去。


    她記得,他在秋冬似乎也尤為中意穿大衣。


    那柄匕首,和那些他給的東西一起,被她深鎖進衣櫃最底層的抽屜。


    出了公寓大門,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已經穩穩泊在路旁。


    靜靜的,仿佛已經停了一個世紀之久。


    她走過去,從車裏出來的,不是趙均。


    霍燕庭果然又是一襲深灰色大衣,裏麵是同色係的正式西裝,英俊威懾,氣場十足。


    見她愣在前麵,他揚起劍眉:「看自己老公還看傻了?」


    她瞬地收了心神,白他一眼,過去,就要拉後座的車門,小手被他大手一把握住,一直牽著送進副駕座。


    他一手按住敞著的大衣,環過車頭,坐進駕座,啟動車子。


    「吃早餐了沒?」他一邊專注看著前方的路,一邊問。


    她不答,不想好言好語對他。


    他扭頭看她一眼:「都跟誰學的,脾氣這麽擰!」


    她瞪他,涼涼地迴:「跟你,難道還有比你脾氣更壞的人?」


    他涼涼地哼道:「除了脾氣不好,我好的地方多著呢,怎麽沒見你都學了去?」轉而他又笑起來,「什麽時候也學著像我,每次主動把我衣服脫了,再像我摸你一樣摸我,到我身上自己來……」


    「你住嘴!」蘇喬滿麵通紅,無語凝噎,「你要不要臉的?」


    他不屑:「自家老婆麵前,講什麽臉麵!搬到檯麵上的虛偽的東西,那隻對外人!」


    蘇喬心裏有莫名的暖意浮過,可還是覺得這人嘴巴怎麽這麽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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