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恭喜你呀!”


    看著兩口子幸福的笑容,雲知玄是真的替他們感到高興。至少這下雲知妙不用再經受宮中那些複雜的鬥爭,周霖然也不用孤獨終老。


    這樣的日子或許平淡,但安穩。


    “知玄,我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兩口子對視一眼,周霖然點了點頭。


    “知玄妹子,現在朝中局勢動蕩,丞相大人…怕是會牽扯其中,你要不來我們家住上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是呀,知玄。自從有了身孕後我是越發想念你做的菜了,如果有你在身邊陪著我,我也安心許多。”


    雲知玄的手被雲知妙那雙潔白溫軟的手握住,雲知玄明白,他們是想幫她。


    丞相被貶黜不過是時間問題,或許就在這場壽宴之後。


    正在雲知玄考慮之時,一道溫軟的男聲打斷了談話。


    “不必了,她去我靖王府住。”


    雲知玄抬頭望去,正巧撞上溫潯含情脈脈的眼眸,心中猝不及防地顫了顫。


    “靖王殿下,您這是?”


    “我要娶雲知玄為妻。”


    周氏夫婦二人皆是一愣,未等他們反應過來,一位身穿秀金麒麟的皇子率先走了過來。


    “我方才沒聽錯吧?三弟你要娶誰為妻?”


    此人正是康王,他輕蔑地掃了雲知玄一眼,眼中戲謔。


    “這不是雲家那‘嫡親’小姐嘛,前不久還跟我示愛來著,這麽快就另攀高枝了?”


    “殿下請自重,莫要胡言。”


    雲知玄打斷他的話,握緊拳頭。溫潯皺眉,正待發力,卻被禮官打斷。


    “宴會開席,請諸位貴客入場——”


    “三弟,我記得母後說給你安排了跟子晴的婚事吧?她沒告訴你嗎?”


    溫潯沒有迴答,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箭般直直穿進康王心裏,康王忍不住皺了皺眉。


    隨後溫潯拉著雲知玄,頭也不迴地往宴廳內走去。


    宴會上,侍女歡聲起舞,人皇謝嶼仍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臉色青白,雙眼布滿血絲。


    他的身邊擺放著一個小香爐,飄著嫋嫋白煙。雲知玄認得,那是升仙丹研磨後,燃燒釋放的煙霧。


    謝嶼的身旁有一道紫紗屏風,隱隱可以看到屏風後坐著一位女人,似乎戴著麵具。


    “紅香,那位賓客是什麽人?”


    “迴小姐,那是陛下請來的貴客,據說是一位仙人,人稱紫麵仙。”


    紫麵仙…就是升仙丹產業背後的那個人啊。


    或許是注意到雲知玄的目光,紫麵仙轉過頭來,隔著屏風與她相望。不知是不是錯覺,雲知玄似乎看到紫麵仙向她招手打招唿。


    她連忙別過頭去,避開紫麵仙的視線。


    一曲歌舞結束,禮官將眾賓客的禮品一件件呈到謝嶼麵前。多的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雲知玄沒記錯的話,今年大夏輸了八十七場戰役,割了五座城十五座郡,將謝烊打下來的地盤全部還了迴去。


    除此之外升仙丹在民眾間流行,導致民生凋敝,饑民成群。可如今皇帝壽禮,單是一桌飯菜,都夠一貧苦人家吃一年的了。


    “丞相雲大人贈——骨瓷五彩釉下牡丹瓶一隻。”


    此言一出,眾人議論紛紛。謝嶼看了一眼那不起眼的小花瓶,“嘖”了一聲,表情不屑。


    “丞相家怎麽這麽窮了?看他們家那裝扮,雲夫人那首飾都沒有,穿的都是什麽粗麻素布?”


    “可不是嘛,聽說雲大人寵妾滅妻,還買賣官爵,我看啊,他們家這迴撐不過去了。”


    雲鴻聽到這些話,額頭青筋爆起,可他也明白,這些話說得沒錯,他們家是要撐不過去了。


    “康王殿下贈——黃金九鼎一套。西域美人九位!”


    金燦燦的黃金一上來,幾乎亮瞎所有人的眼。而隨後跟著的九位美人,各個婀娜多姿,神色出挑。麵貌看上去似乎是塔拉人。


    “哎,中間那個不是青狐書院的嗎?我還想著收她迴家呢!”


    “別想了,康王看上的貨,哪輪得到你。”


    “青狐書院…?”


    雲知玄皺起眉頭,這名字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好地方。


    謝嶼見到這份禮物,眼前一亮,連聲稱讚康王。雲知玄看向溫潯,隻見他低頭笑著,似是嘲弄。


    “靖王殿下贈——”


    所有人豎起耳朵,期待地注視著門口。靖王最近可是朝中的大紅人,又有了真龍天子的傳聞,各官都在張望局勢,以便站隊。


    隻見那禮官表情微妙,猶豫地說出了一句:


    “靖王殿下贈,小兒繡花衣服一套,撥浪鼓一隻,孩童木馬一隻,小兒繡花鞋一雙。”


    眾人嘩然,謝嶼臉色黑地像鍋底,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罵到:


    “胡…胡鬧!!”


    “父皇莫急,”


    溫潯淡定起身,撫了撫衣擺。


    “我今日帶來的真正壽禮,其實是您的皇長孫——”


    這時,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個小孩子,邁著小短腿直直朝康王衝去。


    “爹爹!爹爹!!”


    所有人驚訝地站起身來,謝嶼與皇後尤為驚訝,這孩子,竟然與康王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誰!?走開!!”


    康王氣得臉色發紅,扯開小孩的手臂,暴力地將他推開。


    “二哥,我好心將你把兒子找了迴來,你怎麽就不認了呢?”


    “胡說!我何時有過孩子!?”


    “五年前,二哥你還記得你幹過什麽事嗎?”


    康王心中慌亂,叫侍衛將這孩子帶出去,卻被溫潯手下的人攔住。


    現場有一些宮內任職的人,紛紛道出這孩子與康王相似。就連皇後,都對這孩子動搖了。


    “將他帶過來,讓哀家看看。”


    小孩溫順地走到皇後身邊,低聲喚了一句:


    “奶奶,你是我奶奶,對不對?”


    就連那聲音,都與幼時的康王一模一樣,皇後不禁鼻子一酸。


    可康王並不想認這個兒子,他指著溫潯大聲質問:


    “你說他是我兒子,又有什麽證據!?他的生母又是誰!?”


    “嗯?那滴血認親咯。”


    溫潯眯著眼,嘴角上挑。


    “或者,請他生母過來,你們見見麵。”


    溫潯拍拍手,門外副官帶著一名妙齡少女走了進來。少女似乎年紀還比較小,梳著兩個圓圓的發髻,可眼中黯淡,毫無一絲光亮。


    見到這名少女,護國公淩燁忽然大叫了一聲,眼眶發紅。


    “棲樂!!我的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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