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血腥味的風不斷地吹拂在草原之上。


    這一次匈奴對東胡的作戰以大獲全勝而告終。


    除了少部分東胡人馬與扶餘聯合起來,龜縮一隅之外,匈奴近乎占領了東胡全境。


    雖然匈奴也折損了三五萬人,可是相比於戰果來說這點損失也就不算什麽了。


    僅僅隻是俘虜就有二三十萬青壯年。


    這些人便是極為優質的補充兵員。


    繳獲牛羊無數,草場數千裏。


    同時還有大量的輜重。


    當然還有女人。


    想要讓大匈奴興旺,女人是少不了的。


    她們不光是勝利者最閃耀的戰利品,同樣也要孕育大草原上的雄鷹。


    冒頓很滿意現在的一切。


    這是匈奴逐漸強盛起來的開始。


    這一戰之後,匈奴人口增加接近二百萬,開辟草場兩三千裏,牛羊數百萬頭。


    這就是草原上所需要的一切。


    並且冒頓成功打破了那位趙王,與東胡的聯盟。


    這一戰,在東胡王帳,匈奴繳獲了大量來自南方的糧食、絲綢以及包括青銅在內各種草原上所沒有或者產量極少的物資。


    冒頓可不認為這是東胡這幫人在草原上挖出來的。


    而且以匈奴在東胡內部的細作的說法,東胡和那位趙王的合作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樣的局麵對於匈奴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所以趁著這一次東胡主動進攻。


    冒頓抓住機會對東胡發動了致命的打擊。


    不光是為了解決匈奴在草原之上最大的敵人東胡,同樣也是為了穩固冒頓這個信任單於剛剛坐定的位置。


    以一場絕無僅有的大勝,來奠定新任單於的威嚴。


    這一戰之後,再也不會有人不服他這位年輕的單於,整個匈奴都將高度整合起來,成為一個強大的大匈奴。


    此時冒頓坐在東胡王帳之內。


    身邊是好幾個女人。


    他們的身份各不相同。


    東胡可汗的妻子,女兒,孫女亦或者其他的什麽。


    管他呢。


    在草原之上,女人就是勝者的戰利品。


    這是每一個人都應該有的覺悟。


    “大單於,我們目前已經幾擊敗了東胡,實力大增,下一步大單於怎麽做呢?”


    胡姬正在用溫柔的手來揉冒頓的肩膀。


    冒頓閉著眼,似乎很享受此時此刻:“閼氏說說看呢?”


    冒頓對胡姬問道。


    胡姬在冒頓成為大單於之後,迅速被立為閼氏。


    雖然說胡姬本來是頭曼的女人。


    但是在草原之上,兒子繼承老子女人是一種傳統。


    隻要不是自己老媽就行。


    所以冒頓將胡姬立為閼氏並不是什麽問題。


    甚至於更加體現出了胡姬在冒頓心中的地位。


    “在我看來,大單於要迅速統合整個匈奴的力量,隨時準備對南方的敵人發起進攻,東胡如今已經大敗,敗亡隻是遲早的事情,我們最大的敵人依舊是南方的大秦。”


    胡姬聲音冷冽:“如今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好機會?”


    冒頓皺眉:“如何說?”


    胡姬神秘一笑,揮退了周圍所有人,帳內隻剩下大單於和閼氏兩人。


    “剛剛得到的消息,帝國難為一統七國的始皇帝駕崩了,如今是始皇帝長子扶蘇即位。”


    胡姬在冒頓耳邊說道。


    “什麽?”


    冒頓整個人來了精神:“嬴政死了?”


    “沒錯,嬴政死了。”


    胡姬笑道:“相比於那位一統七國的強勢君王,這剛剛登基的扶蘇,可不是什麽狠角色,相比老子更是溫文爾雅,頗有賢名,但是在軍略上……”


    “的確,這的確是個好機會。”


    冒頓點了點頭:“如今帝國新老交替局勢不穩,換做以前我大匈奴集結三十萬鐵騎南下,必然戰果卓著,可是現在……”


    “大單於在擔心那位趙王?”


    胡姬是何等的聰明,直接猜出了冒頓心中的擔憂。


    的確那個始皇帝雖然不在了,可還有那位趙王。


    “是啊。”


    冒頓眉頭微皺:“那位始皇帝在生前下了一招險棋,可同樣也是一招妙棋,這位趙王統領燕趙,如今手中有接近五十萬人的軍隊,我大匈奴南下燕趙首當其衝,但是這一年多以來……”


    上一次頭曼在邯鄲城下大敗。


    非頭曼這個人真的是個二百五。


    而是從來沒有遇到過扶澈這樣的對手。


    換做以前,十幾萬匈奴騎兵南下,即便戰敗,也不會那麽慘。


    就算是在當年趙將李牧的手中,匈奴也沒敗的那麽慘。


    有這位趙王在,匈奴想要南下中原,其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畢竟那五十萬人,可不是紙糊的。


    單以人力來說,匈奴別說是對整個帝國。


    就算是相對於燕趙,都沒有什麽優勢,甚至還是劣勢。


    就更不要說各種物資的儲備量和生產能力了。


    即便匈奴有西域方向的輸血,可西域的手工業製造規模,相比於帝國來說依舊有極大的差距。


    對帝國用兵。


    讓冒頓不得不小心,謹慎再謹慎。


    搞不好這是要命的事情。


    “我知道大王的顧慮,但是請大王相信我,要不了多長時間這位趙王自己也會深陷麻煩當中,到那個時候我大匈奴出兵……”


    胡姬冷笑著說道:“燕趙空有五十萬大軍,可群龍無首之下……”


    “難道,是你身後的那位大人,讓你這麽對本單於說的?”


    冒頓將胡姬攬入懷中:“你身後的那個組織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明明是帝國內部的人,為何卻這樣背叛帝國?”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但是大單於隻要明白,大一統的帝國,不符合我們的利益就可以了。”


    胡姬麵帶笑意:“想來對於大單於來說也是如此的不是嗎?”


    “沒錯。”、


    冒頓點了點頭:“告訴你身後的那位大人,屆時我要燕趙,其他的我不管。”


    “好。”


    胡姬說道:“我就替那位大人答應了。”


    ……


    迴到邯鄲已經有一段時間。


    目前扶蘇已經在鹹陽登基。


    整個帝國迎來了大一統之後的第二位帝王。


    然而新君繼位,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除了燕趙之外,其餘帝國版圖之內,多少都有不少不穩定因素在作祟。


    這讓扶澈有些擔憂。


    可現在又是非常時期。


    縱然心中再怎麽擔心,他也不能當正出頭鳥。


    隻能盡力穩固整個燕趙。


    做好後續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的準備。


    “大王,目前羌瘣軍團已經到達長城沿線,隨時準備應對草原方向的威脅。”


    彭越走進殿中,對扶澈說道。


    “嗯。”


    扶澈點了點頭:“你率領七萬騎兵,在羌瘣後方二百裏處紮營待命,隨時準備作為機動兵力支援前方軍團作戰。”


    “諾!”


    彭越領命。


    此時此刻的帝國正是內憂外患。


    內部新老交替,內部不穩。


    外部,匈奴擊敗東胡,幾乎吞並整個東胡,實力大增。


    原本扶澈聯合東胡,對匈奴近乎半包圍的有利戰略態勢瞬間土崩瓦解,在匈奴完全消化掉東胡之後。


    那麽接下來冒頓這位草原雄主會劍指何方可想而知。


    所以扶澈要早做準備才行。


    目前燕趙四十八萬大軍,二十餘萬主力野戰兵團已經調動起來。


    羌瘣率領十萬人,欒布和蘇角率領十萬人,這二十萬人一線布置。


    隨後彭越帶領七萬精銳騎兵布置在二線,隨時能夠北上支援。


    但這隻是被動防禦。


    被動防禦永遠處於挨打的被動地位。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想要改變這種不利的戰略態勢,主動出擊才是良策。


    而如今匈奴勢大。


    貿然行動,戰略風險太高,扶澈還要仔細斟酌才行。


    而且帝國內部的情況,也讓扶澈不太敢輕舉妄動。


    扶澈看著麵前的輿圖。


    這是從鹹陽帶來的。


    是始皇帝在統一天下之後,命人用數年時間繪製的天下輿圖。


    不光是大秦自身,還有周邊極大範圍之內的情況。


    雖然在大秦之外的世界,這輿圖之上所展現的並不詳細。


    卻也足夠給人以直觀的參考了。


    扶澈不是一個喜歡被動挨打的人。


    思來想去,他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打一仗。


    打贏一場大戰。


    對於匈奴是一種削弱和戰略態勢的改變。


    對內也是一種震懾。


    對於扶蘇來說,新皇登基,一場軍事上的大勝也能增強皇威。


    那麽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問題了,這一戰要怎麽打,在什麽地方打。


    以多少兵力去打,又要達成什麽樣的戰略目標。


    小打小鬧沒有意思。


    要打就要將匈奴打疼,讓匈奴感受到實質性的威脅。


    既然扶澈和東胡的聯盟已經被匈奴主動打破。


    那麽扶澈必然要找新的戰略目標,來重新構建對匈奴的威懾。


    扶澈的目光看向了上郡。


    此前蒙恬率領近三十萬秦軍出擊,擊敗匈奴,成功占據河套地區。


    那麽以河套地區作為跳板和前進基地的話……


    “就是你了。”


    扶澈目光鎖定一地。


    進攻這裏,雖然未必能夠大量殲滅匈奴有生力量。


    可一旦拿下,帝國的兵鋒就將劍指匈奴要害。


    對匈奴也能重新達成半包圍的有利態勢。


    想到這裏,一個大膽的作戰計劃已經在扶澈腦海當中成型。


    他並非是異想天開。


    而是有成功的先例可循。


    扶澈坐在案牘之後,飛快在竹簡上寫成奏疏。


    半個時辰之後。


    扶澈將已經幹涸的竹簡卷好。


    “來人。”


    扶澈大聲喊人。


    “大王!”


    很快一名黑甲軍士走了進來。


    “將這封奏書,飛馬遞送鹹陽,請陛下加急審閱。”


    “諾!”


    黑甲軍士領命。


    ……


    六日之後……


    扶蘇看著手中的竹簡。


    原本還在對匈奴做大而擔心,但是此時此刻那種擔心就煙消雲散了。


    在扶澈的奏疏上批閱。


    仔細卷好。


    扶蘇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陛下因何事如此高興啊?”


    酈食其對扶澈問道。


    在扶蘇麵前坐著,酈食其,閆樂等近臣。


    眾臣都知道,登基雖然已經有段時間,但是扶蘇這段時間始終如履薄冰。


    各方麵的問題層出不窮,新帝初登基便已經是焦頭爛額。


    現在外部又有實實在在的軍事威脅。


    眾臣也是愁眉不展,苦無良策。


    “是趙王的奏疏。”


    扶蘇臉上帶著幾分笑容:“如今匈奴做大,對於帝國的威脅極大,寡人這幾日始終也在想怎樣來應對北方匈奴的威脅,但和你們商議也始終沒有一個結果。”


    “哦?”


    酈食其來了興趣:“趙王殿下有何高見?”


    “很簡單。”


    扶蘇笑道:“疲於應付,不如主動出擊,如今匈奴剛剛吞並東胡,消化掉這麽大的地盤尚且需要不短的時間,趙王的意思是抓住這次戰略機遇,主動出擊,給予匈奴狠狠地一擊。”


    “陛下,不可!”


    酈食其臉色一變:“如今帝國內憂外患,如果此時大規模用兵出擊匈奴的話,風險極大,我大秦軍隊以步軍為主,出擊草原消耗先不說,迎戰匈奴數十萬騎兵,兇多吉少,一旦大敗於帝國與陛下都有傾覆之災,趙王此言不可聽。”


    扶蘇眉頭微皺。


    目光看著酈食其,隨後看向周圍幾人:“你們也是同樣的想法。”


    眾臣之中,除了閆樂都紛紛讚同酈食其。


    “閆樂,你怎麽不說?”


    扶蘇對閆樂問道。


    閆樂開口:“啟稟陛下,對匈奴不宜大規模出兵這是此前陛下就與眾臣達成共識的,而如今趙王一封奏疏卻讓陛下如此肯定,必然有其獨到之處,而非我等臣下所想的那麽簡單,故閆樂並未多言。”


    聽到閆樂這麽說,群臣都是一愣。


    貌似的確是這樣。


    聽到趙王主動出擊,他們下意識的就以為趙王要以燕趙兵力全軍出擊,進攻匈奴。


    但是趙王奏疏的具體內容,他們是沒有看的。


    “閆樂,你看一下。”


    扶蘇命人將扶澈的奏疏交給閆樂。


    閆樂接過竹簡,仔細閱讀。


    原本微皺的眉頭逐漸舒展,甚至很快掛上了幾分讚歎。


    “不愧是趙王殿下,於軍略之中一針見血。”


    閆樂看向眾臣:“趙王殿下的意思是,北方邊境大軍做戰略佯動,呈進攻匈奴腹地態勢,牽製匈奴主力。”


    “有佯攻就有主攻,趙王殿下究竟何意?”


    酈食其不解。


    “酈大人雖然才學蓋世,但於軍略確實有所不通。”


    閆樂笑了笑說道:“趙王殿下的意思是,在北方邊境大軍做戰略佯動的同時,集結精銳機動兵力,以河套地區為跳板,進攻河西走廊,一戰打通我大秦帝國通往西域的戰略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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