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會,每個人吃的都有各自的心思。


    但無一例外的,所有人都保持了表麵上的和氣。


    隻有每個人在心裏麵才知道,如今帝國的權力格局空前改變。


    扶蘇的太子之位或許還好。


    然而扶澈這位曾經很多人以為再也不會出現的趙王,今時今日,宛若一把懸在許多人頭頂的利刃一般。


    ……


    無數信鴿飛向四麵八方。


    這個消息,以遠超朝廷驛馬的速度,迅速向外擴散。


    ……


    上郡,秦軍大營……


    蒙恬看著手中的信紙,麵上露出喜意。


    “扶蘇公子晉位太子,是我大秦儲君,扶澈公子晉位趙王統領燕趙,太子殿下日後必是濟世仁君,而有趙王殿下在,北方的胡人,蹦躂不了幾天了,於帝國內部也是一塊鎮山石。”


    蒙恬大笑:“哈哈哈……來人!今日除值守部隊,其餘人每人賞酒一斛,值守部隊每人賞肉一斤!”


    ……


    桑海,墨家據點……


    “這是什麽意思?嬴政不是廢除了分封嗎?怎麽還讓兒子當了趙王?統領燕趙?”


    高漸離看著手中的字條。


    很是不解。


    “哼……”


    不遠處的衛莊冷哼了一聲:“今時不同往日,形勢所迫,何況這位趙王也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蓋聶此時也說道:“扶澈晉位趙王,是對扶蘇太子之位的保障,也是整個帝國北方的屏障。


    ……


    桑海,蜃樓,深處……


    紙條緩緩漂浮在虛空之中。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氣息極為神秘的人看著上麵的內容。


    片刻之後,烈焰蒸騰,紙條瞬間燃燒殆盡。


    ……


    草原,單於庭……


    “哼,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成了什麽趙王,我們在秦人那邊的人,還讓我小心防備,簡直是笑話。”


    大帳之中,一個身材十分壯碩的草原漢子大聲說道。


    語氣之中頗多不屑。


    “父親,我們的人提醒的不錯,對於這位新晉的趙王我們的確應該要多一些防備才行。”


    一名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壯碩男子說道。


    此人器宇軒昂,身材壯碩,尤其是眉宇之間隱藏著幾分狠辣與睿智。


    “冒頓,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頭曼單於看著麵前的兒子。


    眼神帶著幾分厭惡。


    “兒,不敢。”


    冒頓低下頭。


    “不敢就好,出去!”


    頭曼單於冷聲說道。


    冒頓低頭,緩步後退離開。


    “美人兒,這件事你怎麽看?”


    頭曼單於說道。


    此時此刻在他的身邊還有另外一人,是一名身材極好,嫵媚撩人的絕色舞姬。


    隻見這位舞姬在後麵勾住單於的脖子,緩緩說道:“其實冒頓說的也有道理,防備還是要防備的,不如我們試探一下這位年輕的趙王如何?”


    “試探?”


    頭曼單於問道:“如何試探?”


    胡姬笑道:“冬天快到了,不若我們向這位大秦的趙王殿下,要糧食,要布匹,要我們草原上所需要的東西?”


    頭曼單於思考了一會:“甚妙。”


    ……


    喝了不少的酒。


    當扶澈帶著少司命返迴住處的時候。


    整個人隻感覺有點暈乎乎的。


    “你今天很漂亮。”


    扶澈對扶著自己的少司命笑道。


    少司命看著扶澈。


    或許是對於自己這個靠山一身酒氣有些不滿。


    隻是自顧自的將扶澈給塞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當中。


    而後者就這樣靠著牆角,看著少司命。


    隻見少司命先去鋪床,隨後又讓外麵值守的軍士,打了一盆涼水進來。


    將毛巾在水盆之中打濕擰幹。


    隨後直接在扶澈的臉上胡亂的蹭了起來。


    “涼。”


    扶澈開口。


    扶澈伸出手,手指捏起少司命的臉蛋:“今天的炙羊肉好吃嗎?”


    “嗯。”


    少司命迴應


    “那個鮑魚呢?”


    扶澈接著問道。


    “好吃。”


    少司命出聲。


    扶澈看著少司命,忽然聲音像是帶著一點委屈:“全讓你吃了”


    說完扶澈忽然抱住少司命,在她懷中美人兒的耳邊輕聲說道:“都是我愛吃的。”


    少司命不明所以。


    可總感覺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卻又說不起來。


    “下次給你剩一點?”


    少司命說道。


    “行吧。”


    扶澈有點無奈。


    忽然扶澈將少司命橫抱起來,走向床榻。


    “睡覺,睡覺。”


    ……


    深夜的鹹陽宮之內,已經沒有了白天的熱鬧。


    這一次寢殿之內,不再是嬴政一個人。


    “咳咳……”


    嬴政咳喘的聲音在空曠的寢殿之內迴蕩著。


    咳了一會,帕子上已經是有大片的血跡。


    “父皇,您的身體,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扶蘇對麵前的嬴政問道。


    “怎麽?怕了?”


    嬴政看著扶蘇:“告訴寡人,你是不是怕了?”


    “是,兒臣惶恐。”


    扶蘇沉聲說道。


    “惶恐什麽?”


    嬴政冷聲問道:“怕寡人死了?”


    “是,兒臣怕自己擔當不起,父皇給予兒臣的重托。”


    扶蘇實話實說,榮耀加身,同樣也代表著重任在肩。


    “你怕什麽!”


    嬴政的聲音忽然高企,帶著幾分憤怒。


    “父皇!”


    扶蘇看著麵前忽然厲喝出聲的嬴政,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澈兒現在是趙王,手握燕趙數千裏土地,六百萬子民,他是你同母胞弟,蒙恬領軍三十萬駐紮上郡,他也是你的人!”


    嬴政伸出手,一把抓住扶蘇的脖領:“你告訴寡人,你怕什麽?”


    “兒臣……兒臣怕……”


    扶蘇看著麵前的嬴政:“兒臣怕要不了多久,就再也見不到父皇了。”


    “嗬嗬……”


    嬴政笑了,鬆開扶蘇。


    伸手在扶蘇的臉上拍了拍:“孩子,人都會死的,即便是帝王也不例外,終究是肉體凡胎……”


    嬴政開口:“寡人會有那一天,你也會,澈兒也會。”


    ……


    榻上。


    扶澈摟著靠在自己懷中的少司命。


    感受著這片刻的溫暖。


    忽然開口:“夫人,我們的大婚典禮,在趙國舉行吧,你是趙人,這樣或許更合適。”


    “嗯。”


    少司命沒有反對。


    ……


    《史記.秦武靖帝本紀》帝後宮唯後一人,結於少年,相伴甲子,名將之後,世間奇女,為帝撫順萬民,德高仁重,武靖帝五十六年正月薨於太極宮,舉國同悲,葬於靖陵,翌年三月帝崩於太極宮,帝衣冠與後合葬靖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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