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盈和小皇帝在天水城並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尤其池盈心中藏了阮家的事情,更是有些待不住了。小皇帝察覺到池盈的情緒,見池盈不想說,很有眼色地沒有細問,而是默默地讓人加快了行程。


    “小姐,這個力道行嗎?”


    丫鬟翠喜的聲音小心翼翼,帶著討好。丁靈趴在馬車的靠墊上任由她給自己按肩揉腿。外麵的人聲依舊嘈雜,路人興奮地討論著帝後威嚴和皇家景象,偶爾還有聲聲感歎。


    他們將見到的聖駕吹噓的就如天神所用的一般,帶著濃濃的自豪感,仿佛剛才站在烈日下伏地跪拜的不是他們,坐在華美車駕上享受萬民愛戴的不是別人一般。


    丁靈哪怕心中對這些愚昧的“古人”十分看不起,但已經沒有力氣吐槽了。


    她之前隨賢王上京時是一邊遊玩一邊走的,坐的車馬也是極慢,三五不時就要停下來休息,眾人也將她當成未來的女主人看待,什麽都用的極好。況且那時她們水路為主,是以她並沒有多難受於古代的車馬。


    可現在跟隨帝後前往寧安,路線都是按照禮部擬好的,故意路過多個大城展示天威,都走的陸路。丁靈悲催地開始暈馬車了,隻覺吃不好睡不好,想要再鬧都沒力氣了。


    本來她打算在天水城休息的時候找機會一定要見到小皇帝的,可一路難受著到了天水城,她就隻顧得上休養了。還因為池盈的隱憂,小皇帝拉快了進程,丁靈甚至還沒休息好,就被迫重新踏上了馬車。


    天水城的溫度比京都高,馬車看著帥氣,但它們想上廁所可不興忍著。大寧朝皇室重視農桑,馬糞也都套了袋子收集起來統一處理。以致連馬車裏的味道都如影隨形般刺激著丁靈的神經。


    “皇帝和池盈的馬車定不會這樣!”


    同樣的話她在賢王麵前才開了個口就被叫停了,理由是不敬帝後,心存怨懟。在她憤怒的視線下,賢王訕訕拿開了出了汗的手,丁靈也越發覺察出來帝位在古代的分量。


    “賢王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說不得,我還能學學武則天,或者垂簾聽政!”


    丁靈一邊看不上賢王最近的表現,一邊想著其他,對著賢王又浮出了動人的微笑。


    但現在哪怕有酸口的零食和翠喜的服侍,丁靈還是在難聞的氣味,擾人的噪音和晃動的車馬中昏昏欲睡又難以睡著。


    “小姐,那張掌櫃說讓鳥國人請您接近小皇帝,多為他們說說好話,必有厚報,您......”


    這事丁靈沒有瞞她,張誌和還私下給了翠喜爹娘不少東西,是以她對張誌和要求的事情格外上心。


    按照小皇帝之前對自家小姐那股上心勁兒,翠喜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很容易,但這一路看來,小姐不僅出師不利,現在還連“出師”的力氣都沒了。翠喜見丁靈沒力氣發脾氣,大著膽子提醒了一句。


    丁靈隻看了翠喜一眼,見這丫頭惶恐地低頭跪拜,她心中驀然湧起一絲快意,衝淡了少許難受。


    “這就是權勢的味道啊,掌握了別人的生殺大權,那人在自己麵前就如螻蟻,任她生殺予奪。這種滋味實在令人著迷啊。”


    想到這個,丁靈叫起翠喜繼續給她按腿按腰,想著她剛剛的話,心中也有些無奈。


    張誌和此行並未跟來,說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好暗中為自己辦事。但也確實因為京都對鳥國人的排斥要求她在小皇帝麵前多多美言。還暗示這些鳥國人都將成為她丁靈的手下,甘願為他們的“神女”辦事。可如今大寧朝上層不喜鳥國人,以致他們勢力大損,眾多鳥國人在大寧朝生存變得艱難。


    丁靈早享受過了鳥國人給她帶來的好處,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們都很“有緣”,自然也是願意的。但也需要小皇帝給機會啊。


    “定是池盈那賤人從中作祟。不是說古代正室那盤裝也會裝大度嗎?池盈約束著小皇帝不讓他過來找自己,也不見自己,小皇帝也是個無用的,竟真就不來了。”


    丁靈恨恨罵了一句,趕車的人也是自己的,她一點不怕這話傳出去。又轉頭對翠喜說:“寫,皇後阻撓,小皇帝不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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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細雨微微,夜色將至,街上行人杳杳。


    一道暗色的身影在街上很快掠過,像是某位急著迴家的商販,沒引起別人的半點注意。


    那道身影左拐右拐,在巷子裏穿梭的幾處,確定身後無人,才折迴到剛才路過的一處院子。輕敲幾下,裏麵的人確認了什麽,又查看了他身後,才迅速開門,將人拉了進去。


    “不是說最近不要來找我嗎?你這般行事任性,不怕被人發現端倪?”


    拉人進門的老仆不說話,帶著那人進了一道門,就見裏麵地方廣闊,裝潢的也很是用心,一點不像外麵展示的貧窮普通,一人正在裏麵看著什麽,見有人進來掠過一眼,就皺起眉頭說了一句。


    “大兄不要怪罪,小弟正是有事才冒險前來。來前找人假扮了我在書房的樣子,也一路小心,定不會被人發現。”


    裏麵的人聞言這才抬頭,正是重新做迴江南商人的張誌和。兩人他顯然是認識的,便示意來人直說。


    “他們懷疑我,哪怕我將身世說的很清楚了,還帶了那女人的親筆信和隨身之物,又費盡心思訴說苦楚,他們還是不肯相信我,遲遲不願將我認進家門。還有這玉佩,他們也說有假。”


    來人皺著眉頭,顯然為這事苦惱已久,麵上還帶著幾分不甘和憤恨。


    “他們憑什麽不認我!”


    張誌和眼見這人暴躁易怒的性子又起來了,才安慰道:


    “他們如果真不信你,就不會把你安置在外了。就算你那親爹子嗣稀薄,但他的兄弟們可不止一個兒子,可以按他們的習俗過繼,而非一定要認個突然出現的私生子。”


    來人聽他如此說,倒是慢慢鎮定下來了。張誌和便接著道:


    “你此行負重任,切記小心謹慎,不可再像之前那般魯莽。至於那玉佩,本就是偽造的,真的你不是給別人了嗎?”


    來人麵色一紅:“不是給,是不小心掉的,暫時放在她那裏......”


    張誌和神色莫名:“她你就不要想了,救命之恩可以償還。而那信物,你且等等,不久就會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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