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是村裏除了曾家兄弟外力氣最大的,每次下山采買糧藥布匹都有他,通常他推車,另一個人負責買,這次是曾老幺。


    今天鐵牛去的格外早,念著村子裏可能會多搬來些人,特地買了一塊豬肉。那些大老爺們嫌豬不幹淨,隻肯吃牛羊雞鴨,但窮人卻是很難得才能吃上一迴。


    皇城裏依舊貼著通緝夏姑娘和武姑娘的畫像,鐵牛推著車一路看過來,怎麽也想不明白那待人親善的兩姐妹怎麽得罪當官的。


    臨近耕種的時節,糧店裏多了不少買種子的人,鐵牛買好了糧食,又多買了些種子,山上地瘦,多種點也好多有口吃的。


    隻是沒想到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成了錯事。


    這幾日城門守軍要錢越發狠,從最初的十枚錢漲到五十枚錢,拿不出錢要麽用別物抵押,要麽不許進城。夏思合給的錢還有剩餘,鐵牛已經交了入城費,采買完後和曾老幺一起排隊出城,可這一車東西就打眼了。


    前麵的人順利過了,輪到鐵牛時忽然被攔下。那兩個守兵一人手搭在糧食上,一人把鐵牛和曾老幺推開,“怎麽每次你們都買這麽多糧食,家裏幾口人啊?不知道本朝律例嗎?”


    玄兔國國法,家中人丁興旺且糧錢有餘的人戶都必須在城內居住並定期交稅,而且稅錢不少,是以不少人家都會鋌而走險逃出都城。


    鐵牛心裏咯噔一聲,看著一車糧食知道要出事了,絞盡腦汁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


    還好曾老幺經驗豐富,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塞幾個銅板給守軍:“軍爺有所不知,我們哥幾個都是幫村裏人所有人帶的,我們有板車,就賺個跑腿費。”


    城郊附近的山間有窮人村也不是一兩天的新鮮事,隻不過礙不到天子眼又沒油水可撈,連戶部尚書都睜隻眼閉隻眼。


    守城的兩個士兵對視一眼,都流露出不懷好意的目光。其中一個立刻在領隊耳邊私語幾句,那領隊也看過來,就如同在看待宰的羔羊。


    鐵牛和曾老幺同時心裏打鼓,還想再說說軟話,就見那領隊一招手:“這二人隱瞞戶籍,押起來。”


    五六個持刀帶甲的守軍便立刻把人抓起來,那車糧食種子跟著就被推走。


    曾老幺急了:“大人,那是我們全村人的口糧!”


    領隊翹著個小胡子,細長的狐狸眼閃爍精光,他一撚小胡子,“什麽村的人還頓頓吃得起高粱米,你們兩個肯定犯了國法,要麽藏人要麽藏錢,說,家裏幾口人多少房,還有糧倉多少糧,說得好本官就放了你們。”


    不過就是個看大門的,算的什麽官?!曾老幺恨透了這幫朝廷的狗腿子,要不是這些官僚自己也不會背井離鄉。


    鐵牛生怕曾老幺做出衝動的事,趕緊說:“大人,小人真的就是跑腿的,城郊的村子有時候會買糧改改口,這些糧一個村子湊出來的,您就放了我們兄弟吧,家裏還有個老人等著我們照顧呢。”


    領隊有些猶豫,雖然他從沒看到那些村子,但一個村應該少說百來口人吧,那這一車分下來其實每人也就幾口,還真不多。要這樣自己也沒油水撈啊,高粱米和糙米難吃得很,還有豬肉,誰願意吃啊。


    若不然放人?那人關起來自己也有麻煩。


    “既然這樣,那……”


    領隊有意放人,鐵牛曾老幺心喜。


    “頭,別被他們騙了,他們隔三差五買糧食,一買一大車,就算是村子裏湊出來的肯定也家家有錢。”


    領隊還沒說出來,一開始兩守兵中的一人忽然截斷話頭,領隊臉色立變。


    “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啊,把人關一個,另一個叫他迴去帶個話,想要迴人就帶上稅錢和戶籍來熟人。”


    鐵牛被當場帶走,隻有曾老幺兩手空空迴來。


    夏思合聽得麵色鐵青:“光天化日搶糧扣人要贖金,恐怕土匪都沒這群混蛋來的手熟。”


    鐵牛媳婦急得直抹淚:“我們家就這一個男人,這可怎麽辦。”


    夏思合給玉香一個眼色,玉香想了想:“那群守城兵無非想要錢,我們先把人贖迴來,然後想辦法搬走。”


    鐵牛媳婦心裏安定下來,可那些錢必然不是小數目,“武閨女,我不知道你們有多少錢,可那些貪官就跟螞蝗一個樣,你們幫了我家,你們自己又怎麽辦?”


    玉香知道錢不能亂用,但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人要緊,其他的以後再說。”


    鐵牛媳婦差點就跪下來,又被夏思合扶起來,“天色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有什麽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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