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賢善妒,太子忍無可忍將太子妃送迴娘家。


    這個消息在一天之內如長了腿般盡人皆知,有人說送太子妃迴府的馬車一路上都有異常傷心的哭聲,也有人說太子妃暴躁無常,馬車裏時不時傳出不堪入耳的罵聲。


    外界眾說紛紜,而隻有護送馬車迴來的親衛隊知道真相———太子妃瘋了,那些哭聲和罵聲都是同出太子妃之口。


    聽到丫鬟私下聊天的係統:嗬嗬。


    他不過就是氣不過強行用能量壓下殘意識罵了幾句,誰家夫妻不吵架,打是親罵是愛,他還隻是罵幾句,完全不足以表達花清墨對顧修明的愛。係統終於能理解夏思合某些時候的心情了,任務不任務都靠後,如果隻能選擇死,那麽大家一起玩完至少比被憋屈死爽。


    外嫁女被送迴娘家放在哪都是件丟人的事,更何況花清墨去時風光大嫁太子妃,迴時就一輛馬車押著,人也瘋瘋癲癲的。花家無不覺得沒臉見人,找了大夫便將係統關在閨房,門外家丁婆子守了數十人。


    係統巴不得離顧修明越遠越好,獨自在閨房拍手稱快:


    “哎喲還靜思己過,我好怕怕窩,除了我合姐和老大,能讓老子靜思己過的還沒生出來呢!”


    “可把你能的,咋不上天呢,除了打女人什麽都不會的窩囊廢!”


    “自己屁股不幹淨還好意思甩鍋,不就是惦記嬸嬸嘛,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反正雍親王不能人道也不會介意。”


    門外的家丁婆子聽得兩股顫戰,他們都是花家的家奴,這些大不敬的話要是傳出去他們也落不到好果子。


    一名膽小婆子已經腿軟地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喃喃道:“我這把年紀了還出來給人為奴為仆不就是為了有口飯吃,怎麽就遇上這種事了。”


    沒人笑話她,更有甚者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拖家帶口跑為上計。


    隻是下一刻那屋子裏的聲音又變了:


    “顧修明,你好狠的心,半點不不顧念夫妻情分。”


    “那年你獵來一對大雁,說要與我白頭偕老,不過短短三載便將誓言拋之腦後,你怎能如此無情無義。”


    “君當作磐石,妾當如蒲草,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顧郎啊顧郎,我心不變君心變,你害得我好苦啊。”


    那聲音如泣如訴,聽得人不禁悲從中起。分明是同一個人,前一刻還如潑婦般破口大罵,這會又哭得肝腸寸斷,所有人更加堅信太子妃瘋了的傳言,隻能將聽到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殘意識是連殘魂都算不上隻憑借著執念留在身體內的一點原主意念,通常來說係統會為了任務方便在檢測到的時候就將其抹去,但是如今係統不行了,他選擇躺平。


    鬧吧,反正殘意識力量有限,鬧夠了就安靜了。


    係統是下午被送到花家的,之後殘意識一直占據上風,直至過了三更天終於消停下來。


    這是係統見過的殘意識中最能折騰的,一哭就是將近一天,嗓子啞了,眼睛又幹又疼,米水未進餓得胃疼,大概是哭得太狠,係統一唿吸就能感覺到胸口一抽一抽的疼。辛苦近一個星期才養過來的身體又被糟.蹋得沒法用,係統恨不得拚上所有能量把殘意識滅了。


    桌上的飯菜是冷的,又油又膩沒法吃,係統將就著水果和米糕下肚,又擠出一點能量才勉強緩過來。這已經是係統最後一點可用能量,再抽就會影響到他cpu運行,而此刻他甚至連任務的邊角都沒摸到。


    身體有了力氣,殘意識似乎又有複蘇的跡象,係統早就防備著,當即拔下簪子抵在臉上,“你可以試試再來,但我一定會在你之前毀了這張臉,”係統目露兇光,“我這個統……人就喜歡看癡男怨女,無情太子毀容妻,一聽就是虐戀情深的好劇本,你說呢?”


    細嫩的臉蛋傳來冰涼尖銳的刺痛,殘意識真的停下來了。雖然它的執念是顧明修,但說到底是由花清墨臨死前的不甘創造出來的,對於容貌自然分外愛惜。


    係統悄悄鬆口氣,他實在經不起這麽折騰了,尤其是到現在都沒找到夏思合,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聽著,我現在也累了,有什麽明天再說,現在先讓我安靜地睡一覺,懂嗎?懂的話左手動一下。”


    係統放鬆左手,果然左手動了一下。


    “早這樣不就好了,非逼得我玩狠的。”係統罵罵咧咧脫衣服上床,手上的簪子卻一直沒鬆。他也算明白了,不把這時不時作妖的殘意識收拾好,他下輩子都做不了任務。


    這一夜總算挨過去了。


    係統有了精神,按殘意識留下來的身體記憶把自己簡單收拾下,又試著推拉一下門,果然從外麵被上了鎖。


    “來人,伺候本宮梳洗。”係統坐迴凳子上高喊,端是一幅太子妃娘娘的架勢,仿佛沒發覺半點不對。


    門外的家丁麵麵相覷,不明白太子妃這是好過來了還是換了種法子發病,不過總算肯和人說話了,一個婆子趕緊跑去前院通告情況。


    花清墨到底是花家嫡女,縱使被太子厭棄又患了瘋病也還剩幾分可憐的體麵,花夫人很快帶著大夫以及若幹隨從來到花清墨閨房。閨房外戒備森嚴,一眾仆婢見到當家主母紛紛行禮。


    花夫人年近四十,本因保養得宜也不顯老,隻是女兒出事後白發皺紋便跟著出來了,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不少,“都起來吧,把門打開。”她一臉愁容,眉眼盡是抑鬱之色。


    一名壯婆子猶豫幾許,又勸道:“夫人,娘娘自從迴來後便瘋瘋癲癲時好時壞,又總吐出大不敬的話,這……”


    “打開吧,怎麽樣我都是當娘的,孩子再瘋也不會認不得我。”花夫人人是沉悶的,連聲音也透著疲憊,旁人無不心生可憐。


    一眾仆人站在門口次第排開,掌鑰匙的婆子開鎖,雙開的木門吱呀一聲響,形容憔悴的少婦便出現在眾人眼中。許是鬧了一天沒了精氣,她呆呆地坐著,雙目無神,未上脂粉的麵容蒼白慘淡,嘴唇幹裂帶著血絲,眼睛通紅浮腫,也不知道哭過多少次。


    花夫人淚霎時間奪眶而出,快步過去擁住係統:“我苦命的兒,你怎麽成這樣了。”


    一些婆子見狀紛紛心有戚戚,花清墨未出閣時也是嬌憨少女,三年前太子大婚她們曾為花清墨梳過妝,那真是麵如滿月唇若含丹,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哪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花夫人摟著隻剩一把骨頭的女兒心如刀割,也不管天家威嚴不威嚴了,惡氣全吐出來:“他顧修明真是好樣的,當初當著多少人的眼睛求娶鳳家嫡女,鳳家一倒便轉頭舔著臉找上我花家,他既得了我花家的好又不肯好好待你,如此冷血無情之人若榮登大寶,不知花家是不是也會被扔到一邊去。”


    一眾仆人紛紛低頭,大不敬的話聽多了他們也能穩住了,隻當是耳旁風快點吹過去。


    一提到顧修明,殘意識又占據上風,淺紅的淚落下,“阿娘,別說了,別說了……”


    大夫見狀趕緊上前勸道:“請娘娘穩住心神勿再過哀過怒,保重貴體。”


    花夫人見大夫如此一低頭,發現女兒竟流下血淚,心中更加悲痛,“早知那天家如此作賤人,當初說什麽我都不該讓你嫁過去。”


    殘意識還控製著身體在花夫人懷裏抽泣連連,係統收到一長段記憶,破碎零散,時間跨度貌似不短。


    【洞房花燭夜,新娘子嬌羞含喜,隻是等到天明也沒等到新郎來挑開蓋頭。】


    【新年瑞雪,皇帝賜家宴,皇後一邊誇著花清墨賢良大度,一邊給顧修明送上兩名美貌少女。】


    【太子妃兩年無所出,主動為太子娶側妃納良妾,皇帝賜禦醫為太子妃診脈,道是太子妃身體康健。帝後盼皇孫心切,又請高人供上送子觀音。】


    【花清墨賢良淑德無人不稱讚,太子厭惡其虛偽作態拒絕圓房,嫁入皇家三年,太子妃依舊是完璧之身。】


    有更多畫麵湧入cpu,淩亂紛雜難以分辨,唯有三年死水般的婚姻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係統深吸口氣,不知是因為肉.身還是因為被設置到完美的共情能力,他心口也又悶又痛。大概是因為花夫人的安慰,這次殘意識沒那麽造作,哭了一會就消停了。


    “阿娘,爹呢,他什麽不來看我?”係統埋在花夫人懷裏,嗓子啞得快說不出話,但cpu在飛速運轉。他見過不少類似情況的任務,這個時候想要硬鋼是行不通的,時代對女子束縛過大,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找個能說動的靠山。


    花夫人卻更加悲傷:“事到如今,提他幹嘛!”


    【花遺正,花家分支之一,當朝右相,不顧所有人反對將唯一嫡女花清墨許配給顧修明做正妃,而在顧修明原本的計劃中,他與鳳家曖昧許久,應先娶花家庶出女為側妃投石問路。】


    一串信息又出現在cpu,係統差點沒罵娘,賤的他見多了,就沒見過上趕著把親女兒打包送去討好別人的。也難怪顧修明輕賤花清墨,他連肉骨頭都沒扔出去,狗就自割腿肉搖尾巴。


    瑪德,這群狗東西怎麽不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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