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王斌迴到隊部越想越憋氣。


    以前自己在這集寧站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站在橋東跺一腳橋西也得抖三抖,


    可至從年前得罪了個求大的二裏半。


    操他媽的沒一天順心過,喝冷水都塞牙,


    放個屁能打了腳後跟。


    這他媽是得罪了那路神神了?不行明天得去黃家梁村。


    找那個頂神的大仙給算一算看看流年運勢。


    聽他們說平地泉有個更牛的大仙更靈,沒見麵就知道你就要來家呀。


    坐下你不用出聲,人家就知道你家中的一切。


    明天去平地泉看老仙去,給擺正一下,


    要不這亂世道看那天中了野子子的,呸!呸!


    不能胡思亂想了,去九龍街壓一壓這穢氣吧,


    聽那劉二疤說窯姐越老那色氣越重。


    耍錢常輸的人去了穢氣還能贏錢了,


    對到那裏那先除除穢氣去。


    明天才去平地泉了,萬一今天有個啥…呸呸!


    不行!趕快走這怎啦滿腦袋都是壞想法,


    不會是真的要出事呀?


    慌忙帶上門就急步向九龍街走去!


    顧低頭走路也沒有看前麵的心思,


    咚的一聲撞在個拉大糞車上。


    如果在平時這個掏糞的肯定會倒黴。


    但是今天他除了不怪那個人,還忙說對不起!沒看見。


    順手掏出一塊錢塞給了掏糞人,


    掏糞人就是南門外種菜的。


    認識這王斌,嚇的忙要給他錢卻連鬼影子也沒了。


    王斌進了玉春院,老鴇子一看是王隊長來了,


    忙笑臉相迎讓了進去。


    王隊長呀你可來了,我以為你把姐忘了。


    多長時間沒來了,姐這來了兩個新人姐給你叫去。


    這老女人比我媽都大十來歲呢!


    非要裝嫩給我當姐,就是我大來嫖也嫌你老…老?


    對!我不就是來找老的除穢氣的嗎?幹嘛還嫌老?


    不知還有再老點的沒有?


    劉二疤說這是一個老道告訴他的百試百靈!


    老鴇很快就叫來兩個粉頭,


    果然長的周正,但王斌搖頭,擺手讓她們出去。


    便和老鴇說道:“我呢得一高人指點找一口千年老窯,越老越好。


    去去穢氣,今年一個正月不順破一破。


    你說的那高人是不是九龍街西口賣酒那個劉二疤?


    嗯!你怎知道的?


    你來這可是找對人了,這事姐可是一清二楚。


    劉二疤以前就是個拉板車的,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窮的沒褲子穿,把麻袋底掏個窟窿套腰上拿草繩係上。


    窮的連條褲帶都沒有,我幹媽是他第一個女人。


    奉軍和晉軍在站上開戰滿街都是死人。


    自然是拉大板車的做了好買賣,


    連拉帶埋一個死人一毛錢。


    劉二疤人年輕有力氣,一天竟然掙五六塊錢,


    也從死人身上掏了不少發了財。


    遇上一個老道給他相了麵算了一卦。


    說你的找個越多經過男人的千年老窯去去穢氣,


    否則你一輩子也發不了財。


    就是發了財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別人家請迴的財神是守家神,


    你家就是請迴了財神也是過路神。


    劉二疤那時還是個十八九的小夥子,


    來找了我幹媽,那時我幹媽都五十多歲了。


    結果從那以後劉二疤做啥啥順,


    你看看這會的劉二疤白海子那邊買了十幾晌地。


    娶了兩房老婆三處院子,就這還每年常來找老的,


    不能動的老女人除穢氣,正月可沒少贏錢了。


    去把他找過的老女人給我叫一個來。


    去那叫了,這不正月來找了我兩次嗎!


    那就你吧,他脫了等著,


    這老女人解了褲帶解腿帶,


    解開腿帶往下繞褁腳帶,一卷卷一卷卷把個王斌繞惱了。


    爬起來拽住褲腳拉了下來,


    褁腳布還有一小半沒繞下來在腳上拉著。


    王斌便…


    媽呀倒是人年輕,姐不行了姐給你叫我幹媽去,


    王斌直到天黑才和那快七十的老幹媽分手迴家。


    還和幹媽約定好下次還找她,扔下一把大洋走了。


    王三海和高琪帶了五名隊員,


    來到平地泉西的磚窯那,就見小李已在那等著了。


    三崗那王占海在孫二好的飯館吃飯呢,


    平地泉六家老財請他。


    說是慶賀他上任當鄉長叫啥接什麽風洗臉,對叫接風洗臉宴。


    幾個偵察員噗嗤一聲都笑了,


    栗寶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兄弟你連崗這個土匪都不如。"


    “那叫接鳳洗腳宴,意思就是你從那麽遠走來了,


    擺個宴席洗洗腳解個泛。”


    噢原來是先洗腳後喝酒呀!哈…哈哈…


    行啦!別逗了,走我們去會會他們,


    順手牽羊把這些老財們也刮他一層皮。


    三哥?我沒幹過這營生該要多少了?高琪問王三海。


    平地泉的老財家底厚著呢!


    去年的糧食壓倉沒賣,一家不多要。


    一百擔麥子,一千塊大洋也動不了他們的筋骨,再多了也不好擠。


    行就要這麽多,折合成馬料是五折一。


    那我們去了,等等我還沒告訴你飯館在哪呢!十字街往南路西客來順飯荘。


    行,兄弟要不跟著哥當土匪吧!


    吃香的喝辣的比跟你三哥強!


    嗬…嗬等明年的,其實小李說的是個推脫的話,沒想到一語成讖。


    盡應了,沒用明年幾個月後這小子竟跟著二蛋當了土匪。


    後來還成了二蛋麾下的一員猛將。


    高琪六個人騎馬來到客來順飯館門口下了馬,留一個弟兄望風看馬。


    五個人進了大堂,掌櫃的忙迎了出來問道:“幾位吃點啥呀?"


    我們來找新來的王鄉長有事,說完向裏間走去。


    一撩門簾走進去,就見順山大炕上拚了兩張炕桌坐了八個人。


    原來跟王三海的秘書辦事員小李,


    坐在王鄉長的身邊,王鄉長坐了正席主位。


    大財主吳天有坐炕沿邊,見進來幾個當兵的便問道:“幾位你們找誰了?”


    誰是王占海鄉長?


    王占海一看都是穿著蒙古軍的軍裝,以為是站上的隊伍找他。


    便操著一口東北口音說道:我就是。


    那行下地吧!那個年輕人你是誰?幹嘛的?


    小李一看問自己忙說道:“我是鄉裏的辦事員李春明。"


    你帶紙筆沒?


    帶了!說著掏出筆記本和鋼筆來。


    把他們六個人的名字記下來,


    家裏幾口人幾男幾女記詳細了,


    眾人也不知啥原因,李春明記完一個問一個,都記了下來。


    來扯下來,李春明從筆記本上扯下兩頁紙遞給了高琪。


    高琪從包裏掏出半張連氐紙寫的通告遞給栗寶,


    就貼這飯館正牆上吧,如果敢扯了拆他飯館。


    眾人這才聽出不是正經味了。


    你們六家都是這平地泉街麵上有頭有臉的人。


    都家大業大,撥根汗毛比我腰粗,咱也不多囉嗦。


    我們是察哈爾抗日鐵血大隊的人,


    我們大隊長是二裏半。


    想必大家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吧?


    他想結識一下王鄉長,我們是來接他的,


    並且通知一下你們六位財主爺。


    說到這停了一下,用眼挨個看了一圈六個人一下。


    接著說道:“每家一百擔麥子,


    一千大洋軍費,麥子折合馬料一折五。”


    李辦事員任務就交由你和鄉保隊督辦,


    期限是從明天起六天內交齊,六六大順嗎!


    交不齊有一算一,後果是很嚴重的,


    說著拿起那兩頁筆記本紙看了看。


    鄉保隊如果敢放跑這名單上的一個人,


    李辦事員到時我讓你鄉保隊連雞帶狗全死!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明天一定照辦!那六位財主老爺別讓我難做人。


    你們迴去準備吧!明天咱們就開始交糧。


    還送到土城村梁上去,平地泉的車花子們都知道那個老地方。


    說完也不看那些呆若木雞的人一眼,


    便帶著王占海走出了飯館。


    李春明也跟了出來,栗寶對李春明說道:


    “去迴鄉保隊給你們王鄉長牽馬去,要不他得步走了。


    天亮也走不迴去,順便把皮襖皮帽子拿出來,看凍死他的。


    這王占海鄉長還想著鄉保隊知道了消息,應該會救他吧?


    越走離鄉保隊越近心裏還有點小欣喜。


    到了鄉政府門口兩個鄉保隊站崗的,


    像沒看到他一樣理都不理。


    小李辦事員拿出皮大衣給他穿上,


    把狐皮帽給他戴上,還貼心的把棉手燜子也給拿上了。


    一個鄉保隊員就是跟王三海的那個小李子。


    把馬牽出來把韁繩遞給王占海扶他上了馬。


    幾個人前後押著王占海走了,


    這時王三海從裏麵出來笑了笑。


    李春明跟了進去,匯報了今晚飯館發生的事。


    那六家一兩都不能少了,明天每家派去五個人。


    用扇車把糧扇的幹幹淨淨,一點雜土都不能有。


    找到新靠山了,嗬嗬這正叫做靠山山移,靠水水流。


    哈哈哈正還愁人家給了三十四條長短槍,


    怎還這人情呢?磕睡了給個枕頭。


    鄉長能不能和二蛋崗,給我倆也一人要一支短槍背背?


    好好幹!等這迴差事辦完辦漂亮了,我給你們要去!


    保證辦漂亮了!你就瞧好吧!


    明天我就不露麵了,你倆忙亂吧!


    我明天去站上跑跑去。


    春明硬氣些啥也別怕,咱背後可是有大靠山的。


    大炮坦克車咱也能調來,崗不在你倆就得獨當一麵了。


    咱這可是為抗日出力,理直氣壯,


    又不是給日本人催糧。


    是!兩個年輕人激動的迴答著。


    一想到背上那紅牛皮槍套的短槍更興奮了。


    爭取給二蛋崗收好糧辦好事,


    三崗去要槍也理直氣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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