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紅沙與小蟲們縮到邊邊角,誰能想到朱土椿居然暈蟲車,吐得到處都是,吐得肮髒不堪。


    大蜻蜓幾乎是迫不及待把它們甩到岸邊。


    水邊隻有一隻又小又破爛的水蟲車,薄翅螳螂牽著解紅沙,天牛拉著朱土椿登上去,水蟲車就近乎沒下腳的地了。


    隻是沒想到蟲不可貌相,又破又小水蟲車開起來可猛了,突突突,浪花飛濺,風唿唿地刮,幾乎隻用來時豪華蟲車一半時間就抵達了彼岸。


    朱土椿還是很不好受,臉色木木的,縮成一團,時不時爬到蟲車尾吐上兩口。


    等到蜈蚣車處,更是抗拒上車抗拒得不得了,它說自己寧願死也不要再上車,還說隻要上去一定半路就跳下來,甚至祈求著大家步行迴白蛾蟲母部落。


    等天牛把距離和自行穿越陌生地帶風險與它講明,朱土椿立刻表示自己願意上車,現在就上。


    等在一旁的蜈蚣車皺著眉,“暈車蟲?”


    朱土椿以為暈車蟲可以得到特殊優待,趕忙點頭。


    之後,朱土椿確實得到了優待,蜈蚣尾巴伸出一根長長的、長長的尖刺,尖刺端安放著一把小座椅,“唔,去坐吧,給暈車蟲的至尊席位。”


    初時,解紅沙還挺羨慕朱土椿這獨一無二的座位,後來發現坐在那裏會被露珠砸,會被拉拉藤割,會握不住直接掉下去,解紅沙問朱土椿要不要坐迴來,朱土椿說不要,這裏不暈,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座位了。


    解紅沙看它滿身的傷口,縮迴了腦袋,可能疼得沒空想暈了吧。


    最後一段步行路程朱土椿實在不行了,薄翅螳螂與天牛弄了個樹葉片把它擔著,它就老老實實抱膝坐在樹葉片上,眼睛愣神望著前方。


    穿密林時,居然在一處斷崖峭壁角落看見了思歸,黃黑相間毛茸茸,旁邊是大而光滑的瓜瓜,還有小鹿,還有一些各式各樣的生物。


    解紅沙眼睛亮起來,手放到嘴邊,“思歸”,思歸——,整個唿喊聲在密林裏擴散開來。


    背對著的思歸幾乎是立刻轉了身,極快煽動翅膀像個小炮彈一樣砸過來,整隻蟲快樂得不得了,毛毛全部蓬鬆炸起來。


    解紅沙摸著大思歸茂盛鬆軟的毛,“在做什麽?嗯?與密林朋友們在幹嘛?”


    熊蜂挨著解紅沙蹭來蹭去,“在野餐,大家帶著各自喜歡的食物來彼此分享。”


    思歸與解紅沙黏糊糊,解紅沙讓思歸繼續和朋友們玩,自己得先把朱土椿送去探索地治病,稍後就迴家。


    思歸很乖很聽話,它甚至從零食兜裏拿出幾顆漿果給了朱土椿,“給你,初次見麵的禮物。”


    朱土椿接下來塞進嘴裏,等思歸走遠,它說,“你們這裏的角蛙很親蟲嗎?草藥山的角蛙恨不得一張嘴卷一百隻蟲子到嘴裏。”


    “不,隻是瓜瓜特殊。”看著與小鹿並行的熊蜂,解紅沙笑著轉變了說法,“也不是,特殊的是思歸。換你,你不想和剛剛的小蟲做朋友嗎?”


    朱土椿望著手裏的黃果子,“想”,它拋了一顆扔進自己嘴巴裏,皺眉,這顆沒熟透,有點酸,不過,漿果香氣很濃鬱,汁水也很多,是好吃的。


    “是吧?它很有親和力的,是可愛的小蟲。”


    送朱土椿進到b9,它掀開一隻隻噩夢纏繞的蟲族,逐一用迴鉤針法給它們注藥,藥水進入到蟲族們的身體後,它們的麵色明顯就緩和了,身體也漸漸放鬆平靜了下來,整個b9都是各類蟲族深度睡眠打唿嚕的聲音。


    吱——吱——吱——


    嗡——嗡——嗡——


    噫——噫——噫——


    ……


    解紅沙把門關了起來,不一會兒,大家就被彼此的唿嚕聲吵醒了,解紅沙與小蟲們再進去,明顯有幾隻蟲族麵上還掛著淚痕,但大家都沒有嘲笑,都知道大家是在噩夢裏見到想見的蟲族了。


    b9先是沉默的,然後是喧囂的,大家一串的去水牢找綠跳蛛算賬,綠跳蛛哭得可慘說對不起,說自己隻是想證明實力,沒想害大家,它是以噩夢為食的,怎麽會想破壞食物的培養基。


    穿過層層蟲族,它指向解紅沙,“她是第一個從頭至尾沒沉浸在我拉起的噩夢裏,我也不知道哪裏出錯了。”


    “總之,我以後會努力的,爭取早一日讓她沉浸到我營造的噩夢裏。”


    解紅沙刮了刮鼻子,這它要想做得到,得先跟自己迴一趟褚石星球吧,知道人類是不長蟲尾,也沒有觸角,更不會長8條腿的。


    “你努力,唔,祝你早日實現,加油。”


    綠跳蛛哭了,“你在侮辱我”,甩下這一句,哭得稀裏嘩啦的綠跳蛛跑迴了b8,門關得震天響。


    拿著水牢鎖鏈鑰匙的腦蟲攤手:未成年小蟲情緒總是飄忽不定的。


    蟲族們散了開來,有幾隻蟲族過來碰了碰薄翅螳螂它們,“雖然知道可能是左相的命令,但還是謝謝你們把醫師帶迴來救我們。”


    “怎麽說呢,無限次循環在噩夢裏,挺令蟲情緒崩潰的。”


    黑金蟬對解紅沙發出邀約,“要來一起加深感情嗎?”,它把b9門後的一個開關啟動,成百上千個蟲床滾動起來,“晚上可以在這睡,大家聊聊任務過程中的一些注意點,別人不經意的一句提點,可能就是自己路途上的一線生機。”


    想到先前不久的吱嗡噫,解紅沙隻覺得腦袋疼,“過兩天吧”,休息充沛了來這聽前輩們的教導。


    之後,迴家前,解紅沙先去了一趟甜雅那兒,一段時間沒見,真是物不是蟲也非,所有草藥園都撂荒了,特意種植的矮樹也東倒西歪。


    敲門,“甜雅,是我,解紅沙。”


    門打開,裏麵亂七八糟,甜雅眼紅紅的,它擋著身後的一片糟亂,“我沒有想那隻壞蟲。”


    我還沒問呢,親愛的甜雅,解紅沙憋笑,“你盡情想吧,沒蟲笑話你,它值得的,聽熟悉它的蟲講,它以為你在用臭味針對它,好叫它知難而退。”


    甜雅瞪大眼睛,“它沒長嘴巴嗎?不知道問嗎?還是說治好了鼻腔又把舌頭搞掉了”,眼淚吧嗒吧嗒就落了下來,“其實也怪我,我早點和它坦白就好了,而不是想著先除掉臭味再說,可是現在怎麽辦,草園被報複心超強的壞鹿破壞完了。”


    “壞鹿?”解紅沙看了看四仰八叉的樹,還有各種被踐踏的植株,最後轉向甜雅,“總之,這次先不忙臭味的事,先找到它把事情彼此講清楚,我把防護罩先給它用。”


    甜雅與硬甲蟲族兩眼相看淚千行,解紅沙在一旁歎氣。


    誰知道啊,那隻小鹿脾氣真硬,跑了之後幾次三番悄摸摸迴來,咬草,蹬樹,吃花籽,刨土,極盡破壞之能事。


    腦蟲與她講,果福在她們去草藥山期間迴來過一次,進了一次密林,然後就選了最遠最遠最遠最遠的任務走了,甜雅則表示直到現在大果福也沒來她這裏報到耕地。


    大概也許可能,果福已經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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