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容思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寧曦無奈搖頭,轉身給蕭昕澈續了杯茶水。


    蕭昕澈:“父皇一旦知曉焦州之事,定會龍顏大怒。”


    “我一早就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到焦州,這次是個機會。”


    “隻是接下來可能要忙上一段時日。”


    寧曦坐直了身子,“你隻管去忙,府中的事情我自會料理。”


    說著她又停頓了片刻。


    “孫茂貪墨,這銀子隻怕大半進了太子的腰包。他能攔截彈劾孫茂的折子,肯定也會想法子轉移資產,想要追迴銀子隻怕會很困難。”


    “但要安撫當地的百姓,朝廷勢必又要重新撥發銀兩。”


    “正好我這邊進了一批貨款,本想等你休沐結束之後就交上去,現在看來還得再壓一壓。”


    ……


    ……


    數日後。


    焦州之事果然被捅到了皇帝麵前,瑜親王毫不客氣地在朝會上將太子諷刺了一通。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公報私仇,但畢竟太子有錯在先,叫人想要反駁都沒辦法。


    蕭昕澈收到消息,當即帶著寧曦入宮覲見雲妃。


    ……


    淩香殿。


    雲妃拉著寧曦的手噓寒問暖,一會兒問她在府上住得習不習慣,一會兒又問蕭昕澈有沒有惹她生氣。


    麵對這樣真誠的婆母,寧曦既感動又愧疚。


    “母妃放心,我與殿下一切都好。”


    正說著,便有宮人前來傳話。


    “娘娘,早朝散了。皇上一迴後宮就被皇後娘娘請了去,咱們還要送湯嗎?”


    雲妃挑眉,掃了眼桌上已經備好的湯水。


    “當然要送。”


    “等皇後走了你再過去。”


    “就說今日是七皇子第一次帶皇子妃入宮,想當麵給皇上請安。”


    見雲妃胸有成竹的樣子,寧曦勾起唇角。


    “母妃這是以柔克剛。”


    雲妃拍了拍她的手背。


    “皇後強勢慣了,太子接連幾次挨訓,她心中難免不甘。”


    寧曦:“那父皇可會來淩香殿?”


    雲妃不答反問,“當你在一個人身上受了氣,另一個人前來勸慰時,是會選擇憋著,還是向對方傾訴?”


    正如雲妃猜測的那般,皇帝與皇後剛見麵,兩人就爆發了爭執。


    皇後堅定認為孫茂的過失與太子無關,責怪瑜親王故意陷害太子。


    皇帝原本就因此事不悅,聽到這些言論更是心煩。最後從皇後宮中離開時,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


    沒等多久,門外就傳來皇帝駕到的通傳聲。


    雲妃帶著兒子兒媳出門迎接,哪怕注意到皇帝臉上的怒意未消,她還是一副巧笑倩兮的溫順模樣。


    “最近天氣幹燥,臣妾特意讓小廚房煲了下火的湯,皇上多喝一些。”


    寧曦順勢補充,“母妃惦記父皇,一大早就泡在了小廚房裏,忙活了一上午呢。”


    皇帝聞言,神情總算鬆弛了些。


    “你有心了。”


    ……


    雲妃安排了一場午膳,一家四口圍坐一桌。


    席間皇帝不開口,蕭昕澈也不吭聲。


    隻有雲妃偶爾替皇上布菜,寧曦補充兩句俏皮話。


    等到一頓飯用完,皇帝準備離開時,蕭昕澈才主動奉上一本奏折。


    “父皇,這是寧府最近收迴的一筆款項,請您過目。”


    第一批產品已經銷往全國各地,反響與料想中的一樣好。


    皇帝掃了一眼,臉上露出明顯的滿意之色。


    “很好。”他看向寧曦,“你這個媳婦當真是有本事。你們夫妻二人要相互扶持,一起為朝廷效力。”


    “是。”


    皇帝盯著蕭昕澈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最近焦州之事,你可知曉了?”


    “焦州?”蕭昕澈露出疑惑之色,“兒臣最近休沐在府,未能及時接到衙門的消息,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扶了他一把,“不是你的錯,是太子……”


    “罷了,總之焦州最近出了些亂象,朕正犯愁讓誰去安撫當地百姓。你既然會領兵……”


    不等對方把話說完,蕭昕澈便婉拒道。


    “父皇若是讓兒臣清除匪患,擊退敵軍,兒臣當仁不讓。可安撫百姓,卻非兒臣長項。”


    寧曦轉了轉眼珠,適時開口。


    “父皇真是要讓殿下離開盛京嗎?”


    雲妃也跟著湊上來,“皇上,並非臣妾妄議朝政。隻是澈兒一個武將,哪裏比得上文官會安撫人心。”


    “況且澈兒與寧曦才剛成親,臣妾私心還盼著早日抱孫子呢。”


    聽到這話,皇帝不得不掐滅萌生的想法。


    “罷了,你的確不適合做這些事。”


    蕭昕澈頷首,“兒臣慚愧,不過兒臣倒是有幾個人選,或能為父皇分憂。”


    “哦?說來聽聽。”


    談及朝政,雲妃拉著寧曦先行告退。


    ……


    足足過了兩刻鍾的時間,皇帝才心滿意足地出來。


    雲妃:“皇上這是要走了嗎?”


    皇帝淡淡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寧曦。


    “好好輔佐老七,別讓朕失望。”


    留下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皇帝才帶著人離開。


    寧曦趕忙去問蕭昕澈,“怎麽樣?是不是成了?”


    蕭昕澈頷首,“十之七八。”


    寧曦:“那父皇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蕭昕澈抿了抿唇,“父皇很滿意你賺錢的能力,示意我們隻要能為朝廷提供更多的銀錢,可以把生意做得更廣些。”


    “我知曉你掛念邊關的親人,便向父皇求了恩典。”


    寧曦心髒噗通狂跳,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什麽恩典?”


    蕭昕澈:“隻要寧府能解決雲州後續重建,以及明年朝廷為焦州撥款的銀錢來源,父皇便赦免寧府男丁。”


    “當真!”


    寧曦一雙杏眼瞪得滾圓,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父皇一言九鼎,自然是真的。”


    話音落下,寧曦緊緊拽住了蕭昕澈的衣袖。


    她想說感謝的話,但還沒開口,眼淚卻已經落了下來。


    宮中人多眼雜,蕭昕澈不好多言,隻是摟著她的肩安撫道。


    “現在你可以想一想,要怎麽拓展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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