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本不該汙了福晉耳朵,隻是奴婢知曉了事情歸終,總該報給福晉一聲。”


    陳父打著幌子雇兇殺人的罪名,有黃氏幫著陳情撤訴,自然成了家務事,錢晉錫心中給陳典製記了一筆,按著律法又狠罰了一筆銀錢後才放人。


    而那些被陳父同鄉雇來的打手,他們的罰金由陳父負責。陳父也不敢不負責,他能夥同旁人打殺黃氏,卻不敢叫這些地痞記恨自己。


    陳典製做了幾年官,卻沒攢下什麽錢,好在他最會拿捏黃氏心思,三言兩語就哄著人出了這筆銀錢。


    黃氏有傷在身,便想暫時雇個短工來家裏做活兒,她是商戶人家的女兒,家中雖不是頂頂豪奢,卻也頗有家底,當初嫁入陳家是有陪嫁丫鬟的。


    隻是陳母總嫌她不夠賢惠,什麽都不會做,商戶家的女兒配不上她兒。言語打壓久了,黃氏便將丫鬟遣迴了娘家,什麽事都親力親為起來。


    在家養傷的日子,陳母明裏暗裏都在指責黃氏躲懶,絲毫不去想黃氏為什麽會受傷。


    陳父遭了這次罪,便成日在屋中躲著,不願出門。


    陳典製起初還會在黃氏與父母之間周旋,但因著“好友”上門尋訪,便顧不得家中糟亂,迫不及待與“好友”出門尋樂。


    黃氏察覺到不對勁,是某日陳典製出門與迴家的汗巾子對不上號,她本以為陳典製是有了外室,心中雖難受,卻也準備開口叫陳典製迎人入門。


    卻碰上她娘家打發了人千裏迢迢從福建進京看她,領頭的正是當年被遣迴家的丫鬟,嫁了黃家的管家,如今是黃家的內管事。


    這丫鬟自有一股威風,見陳家對黃氏的態度變本加厲,於是麵上順從,暗中卻是叫她丈夫跟著陳典製,瞧瞧那外室是誰。


    又親口告訴黃氏,當年黃氏想將她抬為妾,她並非不願不遵,而是為陳典製奉茶後,陳典製對她沒有反應,本以為陳典製愛重黃氏,因而被遣迴黃家時,丫鬟也沒有多想。


    但和黃家管家成婚後,才明白那陳典製是個弱的,又有黃家管家親眼目睹陳典製與好友同吃同睡,親近非常,知了契兄弟一事。


    黃氏柔和了半輩子,終於硬氣了一次,叫丫鬟和管家找人收拾嫁妝,逼著陳家簽了和離文書,當即在京中租賃了一處房屋,忍著身上的傷痛動身搬了進去。


    “倒是……離奇。”林然手中持一枚紅寶攢心簪,對著鏡子比對兩下,覺得不甚滿意,又扔迴了匣中,“我記得陳典製名喚陳智文?”


    她不需答案,隻是勾了勾唇角,“雖不恰當,卻不如改名君子賊。”


    遠岫沒聽懂林然的話,倒是旁邊翻看書籍的胤禛失笑出聲。


    林然透過鏡子看他,“四哥笑什麽?”


    胤禛搖搖頭,將手中的書合上,對上林然鏡子裏的眼神才道,“你倒是會斷章取義,若是張大人知道了,非要罰你抄幾遍不可。”


    人家醉翁的政論,被林然拿來諷刺一禮部典製,實在好笑。


    “……咳,明日赴宴,你穿哪身?”林然毫無技術含量地轉移話題,拒絕討論被張英罰抄的可能性。


    “不必太隆重,隻去轉一圈,大哥他們這段時間行事過了,汗阿瑪怕是不高興的。”


    大阿哥的禁足才結束,就迫不及待地拉攏吸納官員,如今勢大,自然要同兄弟們好好親近親近。


    林然想到卷宗上看過的,還有赴宴時聽來的消息,不禁搖頭歎息,“大哥帶兵打仗是員猛將。”


    但作戰之外的事,實在算不得精明,難為康熙扶持大阿哥同太子鬥了這些年。


    禁足結束了,他不急著向康熙表明態度、請求君父原諒,反而大張旗鼓地拉攏官員,明日又宴請所有兄弟,怕是想逼著他們表態呢。


    明珠啊明珠,你辛苦了,和索額圖都是一帶一,胤礽好歹早些年頗有儲君風範,你家的大阿哥卻是不忘本心,堅定不移,一心一意壓太子一頭。


    明日的宴會必定極盡熱鬧,但……


    遠岫上前半步,選了支鬆鼠如意簪斜斜插入林然的發髻,“福晉瞧這支簪如何?”


    “就這個吧,明日便戴這些首飾。”林然拿起鏡匣旁邊擺的一個玻璃小瓶子,隨手塞進了遠岫手裏,“也為難你的耳朵聽了陳家這些汙糟事,這支佛手露你拿去玩吧。”


    遠岫盈盈一拜,“謝福晉賞。”


    “前段日子府裏人都繃緊了弦,隻是現在也不可放鬆,同文紮還有張嬤嬤說一聲,內院外院都辛苦了,也沒別的好賞,發錢吧,多發一個月的月錢。”


    遠岫抿嘴直笑,“福晉跟菩薩似的,府裏上下又要高興了。”


    發錢,誰不高興呀?


    林然一擺手,“行了行了,歇著去吧,今日不必你當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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