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童得黃氏的許諾,問明陳家地址後,便拿了她的鐲子作信物,敲開了陳家的門傳話。


    陳家隻有陳母在。


    官差到底隻帶了陳父去問話,陳父在家中當家做主慣了,可麵對錢府尹,還有兩側兇神惡煞的官差,不禁兩股戰戰。


    錢府尹平日審案的本事還沒拿出三成,陳父就將事情交代了個清楚。


    與林然從額騰伊口中得的信兒差不多:黃氏下落不明,陳父雇的人手卻是實實在在衝撞了貴人,所以錢晉錫將陳父扣下,雖沒關入逼仄牢房,卻也限製了活動自由。


    陳典製去禮部請了假,在外奔走尋人,隻有尋到黃氏,他才能想法子撤訴,陳父才可歸家。


    陳母見小藥童拿出了黃氏的鐲子,登時火氣上湧,一雙眼睛冒著火,抓著小藥童的手剛要罵,卻想起昨日因為官差上門而被附近鄰居指指點點,若此刻再惹了人出門看,怕不是又要落下口舌。


    因而陳母壓著火氣,沒好聲氣問道:“你如何得來這鐲子的?”


    小藥童被陳母抓痛了手腕,但陳母神情實在可怖,他一時沒敢叫喊出聲,便忍著痛老老實實將前因後果說了詳細。


    陳母聞聽黃氏已醒,便氣哼哼道:“既然醒了,為何還不迴來?莫不是你們醫館胡亂開藥收錢,扣下我兒媳?”


    小藥童心中直唿晦氣,他是瞧著黃氏說話和氣、又許諾了跑腿的辛苦錢才走這一趟,若知道還要受這等閑氣,他才不來呢。


    於是小藥童把鐲子往陳母手中一塞,躲出兩米距離才沒好氣道:“我隻是替你家兒媳傳話,莫要構陷我們醫館名聲!”


    陳母問清了醫館位置,將門一鎖趕緊去尋陳典製。


    黃氏是被自家婆母尖利的嗓音吵醒的,還有些迷糊時,忽地腰上一痛,登時瞪大了眼清醒過來。


    “娘、相公。”黃氏囁嚅難言。


    陳典製一副心疼模樣,坐在黃氏旁邊,抬手端起一旁的藥碗,道,“荷珠,你受苦了。”


    黃氏頓時覺得身上的傷沒那麽痛了。


    陳母見陳典製隻是一味安慰黃氏,心中不滿,她壓著性子,艱難地扯出一個笑,道,“荷珠,你爹也是為了你和文兒好,這才心急想了個法子幫你們,偏生不知被哪家權貴——”


    “娘——”陳典製急急打斷了陳母的話,他也不知是撞上了哪家高門,錢府尹不願告訴他,但顯然不是他一個五品官員能惹得起的。


    何況人家沒揪著不放,出過氣就當事情翻篇兒了。


    陳母氣哼哼地住了嘴,她上下打量黃氏,忽然道:“你衣服呢?”


    黃氏一怔,解釋道:“原來的衣裳壞了——”


    陳典製見黃氏隻是受了傷,思及被暫扣的陳父,他溫和道,“不說這些,荷珠,你知道是誰送你來這醫館的嗎?”


    黃氏搖了搖頭,她看著陳典製,見他眼中關懷,隻覺得心中暖洋洋的,“我醒來時是一嬤嬤照看我,後來有一女子今早同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將人帶走了。”


    黃氏不願陳典製誤會,旋即解釋道,“衣裳是貴人好心,請那嬤嬤換的。”


    “什麽貴人,若當真好心,怎麽會抓著不放,還不讓老頭子出來。”陳母哼哼唧唧,語氣不善。


    陳典製拽了把陳母的衣袖,陳母這才閉了嘴。


    他好聲好氣哄著黃氏,又是殷切關懷又是主動煎藥。


    陳母最見不得自己兒子對兒媳這副模樣,反正已經尋到了黃氏,眼見兒媳也沒死,不過是受了傷,頓時甩開袖子,叫陳典製趕緊將陳父接迴家。


    陳典製連聲答應。


    ……


    林然交代了遠岫處理此事,便沒再關注,因此過了幾日,遠岫逗趣似的說出陳家大亂時,她不免好奇幾分。


    “福晉可還記得陳家?就是福晉從端敏公主宴上散時,迴家途中救的那婦人夫家。”


    “我記得,你說那黃夫人醒了就急慌慌地給夫家報平安,怎麽了?”


    遠岫道:“奴婢出門時聽到消息,那陳家婆母以死相逼,趁著陳典製當差的功夫,陳家公公給了黃夫人一紙休書。”她說到這兒,神情似笑非笑起來,“結果陳典製到家時,急得不行,就要將黃夫人接迴去。誰知陳典製的至交好友也上門來玩……”


    後麵的發展就有些離奇了。


    先是曾經服侍過黃氏後被退迴她娘家的丫鬟爆出陳典製早就不能人道,對著女子根本硬不起來。


    後是“至交好友”被揭露乃是陳典製的真愛,陳典製根本不愛閨房事,而是情願雌伏“好友”身下享極樂。


    於是陳家亂了。


    黃氏拿著一紙休書,知道陳典製是個被走旱道的貨色,頓時不難過了,收拾好嫁妝,托人送往醫館藥費後,便帶著來探親的親戚迴了娘家。


    林然聽著事情後續,難得失神,她一開始,不隻是救了個人嘛?怎麽發展如此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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