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趕在八月十五前邀了賈家的人小聚,前院有林如海待男客,後院是賈敏坐鎮,林老夫人露麵同賈母敘了會子舊,便稱言疲倦將宴席留給了賈家的人。


    賈母瞧著林然的模樣,心中火熱,同身邊人道:“然兒是個有福氣的,四阿哥如今已是郡王爵,她過門便是郡王妃。”


    王熙鳳正在下首位置,今日她帶了女兒出門,小兒子留在家中派了平兒照看,聽賈母如此說,她立時捧場道:“要我說最有福氣的還是姑母,日子舒心,如今然妹妹得了合心的夫婿,老祖宗也為姑母和然妹妹高興的。”


    她這話輕輕捧了三人,既說了賈敏好福氣,又點明林然婚事貴重,最後還隱晦地表示賈母作為外祖母的身份,聯絡兩家關係。


    賈敏莞爾,難怪母親喜歡這個孫媳婦,最是個嘴甜的。


    王夫人瞧邢夫人同賈敏熟絡的模樣,心中微哂:賈敏果真是瞧不上她們二房,當初和璉二的娘親厚,如今又同邢夫人交好,獨獨不來與她這二嫂親近。


    不過林然這丫頭竟然能嫁給雍郡王做福晉,倒也算對她的寶玉有利。王夫人思緒飄遠,看著林然的眼神熱切了許多。


    女眷這邊賓客盡歡,前院的氣氛也算融洽,至賈家提出告辭,這一日的消磨才算結束。


    林如海等來等去也沒等到林然問他欠銀之事,還是賈敏笑出了聲,道:“然兒最是信服你,她爹爹承諾會辦的事兒,你見她什麽時候催問過?”


    林如海啞然。


    賈敏卻是有些擔心,賈家如今是何光景她早已得知,寅年借了卯歲的糧,賈家的欠款也不知有多少。


    “不必擔心。”林如海攬了賈敏道,“你可還記得數年前,大舅兄將賈府裏的管家們——”


    他話語未盡,賈敏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道:“大哥那時太胡鬧了些,收拾幾個奴仆竟然還求了父親的部下幫忙。”


    林如海但笑不語,在他看來賈赦可不是胡鬧:一來彰顯賈家終究還是要由他說了算;二來收拾這些心大的刁奴方便;最重要的是,他這麽一鬧,皇上自然知曉,賈家舊部是念舊情惦記情分的。這事做的高調,可從那些奴仆家中抄撿出來的金銀卻被賈赦捂得死死的,於是京中隻當他又胡鬧了一次。


    這簡直是一石三鳥的妙計。


    賈赦哪怕是荒唐了這麽多年,總還是要挑起擔子的。


    林如海欣慰於此,賈家畢竟是賈敏的娘家,他愛重賈敏,自然不願賈家落個壞處。


    此前幫著賈赦教導賈璉亦是如此。


    他這兩位舅兄裏,他選了賈赦,自然希望大房能盡快撐起如今的將軍府。


    “大舅兄手中定然握有一筆銀子,這欠銀一事尚無風聲,總不好貿然暗示,索性等到陛下有意向露出時再知會大舅兄。”林如海拈著胡子娓娓道來,說到這裏卻恍然,“恐怕然兒那丫頭也想明白此處關鍵,知曉大舅兄那裏無需擔憂,倒是不來問我了。”


    賈敏笑道:“老爺倒不如和我理理然兒的嫁妝,以前預備下的首飾樣式有些過時了,我想著給她換上一批。”


    林如海聞言對此很是上心,叫來管家聽令後,便你一言我一語商議起要重新換置的嫁妝。


    ……


    時光仿若飛度,林如海親眼瞧著六禮走了大半,心中的不舍情緒越發深厚,賈敏作為枕邊人,自然看得出林如海的心事,她推著林如海道:“你既是放心不下,不若同然兒聊聊,整日懸心沒得讓兩個孩子擔憂。”


    林如海反握住賈敏的手,歎道:“然兒的婚期越來越近,你不擔心嗎?”


    賈敏白了他一眼,嗔道:“然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怎麽會不擔心。”她頓了頓,繼續道,“我自然憂心她日後的生活,可你也該相信咱們然兒,她都不曾恐懼害怕過,你這當爹爹的卻拖了後腿。”


    像是打開了賈敏的話匣子,她絮叨道:“她嫁過去住的習不習慣,吃的能否合心,四阿哥又是否能一直愛重體貼她?我當娘的怎麽會不擔心?可總不能讓然兒知道了憂心,你倒好,迴了咱們院子就整夜整夜地想這些,叫人看出來了非得笑話你!”


    林如海心中慚愧,他隻顧著自己歎氣,卻忽略了妻子的心情。


    “同然兒聊聊吧,咱們女兒從來都是最好的。”賈敏用言語激了他一把,“可不許把然兒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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