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額騰身躲過襲來的長劍。


    刀光劍影他很快被逼退到車邊,抓著車梁翻上車頂,接過手下扔來的彎刀。


    廉長林踩踏而上,提劍迎擊。


    彎刀足有一人高,他不好近身隻能被動防守,閃躲間尋找破綻。


    最後退到邊沿,彎刀迎麵劈來,他後翻落地,薩額提刀跟過去。


    “北銳軍將領也不過如此,遇上孤王的彎刀,隻能跟隻老鼠一樣躲避。”


    “我部落多名大將都是落在你和北銳軍手上,今天孤王就拿你的人頭獻祭他們!”


    薩額揮刀砍殺,招招致命,廉長林的佩劍被硬生生擊斷。


    他眉眼冷峻閃身躲避刀刃,幾個迴合後不再後退,尋機往前抬手接住刀柄,逼的薩額無法使用彎刀隻能拳腳相迎。


    廉長林的招數出奇又幹脆利落,邊關少有人能敵,薩額沒了武器更不是他的對手,很快被踹飛出去。


    沒給他喘息的機會,廉長林快速飛身上前,薩額被打的連連後退。


    他被逼到遠離軍隊,離他最近的護衛兵正被北銳軍斬斷,自顧不暇。


    眼見無計可施,他伺機取出身上的暗器,廉長林腳步一轉翻身避開。


    戰況瞬息萬變,遇到殺敵的機會決不能放過,他閃躲間尋得空隙再次近身,側出手裏的匕首,對著薩額的脖子利落手起刀落。


    薩額被擊得後退,雙目圓睜再不甘心也隻能失力倒下地。


    首領被殺,剩下的騎兵亂了陣腳,毫無鬥誌紛紛潰逃。


    廉長林已經萬分注意,卻不想薩額最後關頭還留有後手,他身形踉蹌捂著胸口,匕首脫手落地。


    趕來的親兵扶住他:“副將!”


    看到他胸前的鎧甲,親兵震驚,連忙轉頭吩咐:“副將受傷了!馬上去傳軍醫!”


    遠遠看到他腳步晃頓,蔣遼心下一沉,趕過去勒馬躍下馬背。


    廉長林胸前被暗器擊中,血從指間往外直流,戰靴都沾了血,暗紅刺眼。


    “讓幾個人留下清理戰場,你們盡快帶薩額的首級趕迴去。”他轉頭對圍在廉長林身邊的一眾將士說道。


    廉長林傷的很重,將士們心急如焚隻想送他去醫治,沒人聽命。


    廉長林麵色沉著,緩了緩氣息對他們道:“聽令行事。”


    “是!”軍令如山他們不得不照辦,取下薩額的首級火速趕去軍營。


    蔣遼上前查看他的傷勢,廉長林伸手握住他的手:“蔣遼……”


    “先別說話。”蔣遼扶他就地坐下,拿開他的手小心取下他的銀甲,被入目的傷勢看的揪心。


    廉長林裏麵的衣服已經被血打濕,胸口處的血洞暗黑,流血不止。


    蔣遼臉色發沉,扯下他衣擺給他纏傷口,力度控製不住幾次才捆紮好。


    士兵很快弄來馬車,蔣遼扶他上馬,命人趕迴軍營。


    廉長林枕在蔣遼腿上平躺在馬車上,蔣遼護著他腦袋,另一手按住他傷口,還是有血不斷溢出來。


    塵土激揚,馬車趕的飛快。


    手上的鮮血已經變得暗黑,廉長林唇色發青氣息微,頸部的脈搏也虛弱不堪。


    他是中毒了。


    蔣遼手上發顫,廉長林抬手握住他,失血過多臉色慘白,雙唇輕啟對他道:“蔣遼,我沒事……”


    “你還想有什麽事?”蔣遼低頭看他,“我說了,迴去要收拾你,別以為受點傷我就會放過你。”


    廉長林雙眸略彎,嘴角一哂:“……好,迴去讓你收拾。”


    他累得難以撐起眼睛,卻還是不肯合眼緊緊望著蔣遼。


    蔣遼心情沉重,手指撫上他的臉:“累了?”


    廉長林搖頭,緩了半晌牽起笑迴道:“……不累。”


    氣息越來越弱,上馬車後他就一直在強撐,蔣遼卻沒敢讓他睡覺。


    抬頭看出窗外,漠場昏暗無邊。


    蔣遼收迴視線,迴頭對他道:“馬上到軍營了。”


    “嗯……”廉長林應聲迴他。


    “庭院前的魚池太吵了,看看重新找個地,給它們挪走。”


    “……好。”


    “等戰事徹底結束,挑個什麽時間,一起迴去。”


    手背上的掌心發涼,廉長林沒再迴他。


    蔣遼手指收緊扶著他的臉,抬頭催外麵加快趕車。


    廉長林意誌渙散,握著蔣遼的手無力搭在上麵,卻依然睜著眼睛望著他。


    午夜已過,馬上就快破曉。


    他硬是撐到軍醫趕過來,上來馬車開藥箱給他救治,這才昏睡過去。


    第146章 轉醒


    駐北軍早在關內設下埋伏,等胡騎大軍一進關內便大舉進擊,地勢得利胡騎被逐個擊散。


    胡人兇殘好鬥奮力反撲,邊關將士個個都攢著勁一直坐等時機收拾他們,兩方人馬打的不可開交。


    北銳軍提著薩額的首級策馬奔告,駐北軍士氣大漲,得知單於身死胡騎軍心大亂,很快不攻自破敗逃而歸。


    薩額的勢力四分五裂,其中多數轉投達步渾單於手下,其餘結派起來的小部落都不成氣候。


    達步渾原本隻是小部落的首領,常年被各勢力壓迫不得不壯大部落,他們部落不會主動侵擾邊關,廉長林曾經秘密助他拿下廢丘成為胡地大部落之一,薩額戰敗他收攏餘下勢力,守約歸順大曆。


    蕭留在城裏設台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接受他們受降,又和達步渾商榷兩天後敲下各項事宜,兩地立即開通互市進行貿易往來。


    薩額單於的部落曆來在邊關作惡多端,雖然現在胡地已經易主,長年以來被胡人害得苦不堪言,百姓對他們都深惡痛絕,對此抗拒更不免擔憂,怕他們是狼子野心入關伺機報複。


    等邊關逐漸熱鬧起來,發現胡人也不盡都是好事之徒,開始嚐到互市的便利後大家才漸漸放下成見。


    那日軍醫竭盡全力替廉長林救治,苦於他身中罕見奇毒,實在無法得出毒藥配方,軍中趕來的大夫個個都束手無策。


    醫師從醫幾十載見多識廣,對胡人善用的毒藥有所了解,如今軍營藥材充足,他廢寢忘食花了兩天研製出了解藥。


    廉長林服藥三天後脈象逐漸恢複正常,卻依然沒有轉醒。


    醫師給他檢查完傷口,替他把完脈最後起身說道:“傷口已經開始愈合,脈象也確實恢複如常,說明老夫用的藥對症,廉將軍沒醒過來,可能是當時毒性深入沒能及時排出。”


    廉長林的氣色並沒有好轉,唇色發虛依然是中毒的模樣,蔣遼迴頭看他,心情沉重。


    李樹聽到消息趕來,看到廉長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心裏更是不好受。


    廉長林經常帶兵作戰,必不可免會帶一身傷迴來,像這樣昏迷不醒還是第一次。


    以前他不管受多重的傷,歇都不用歇一下照常帶兵各地征戰,現在好不容易把蔣遼盼過來了,他怎麽能出事呢。


    李樹看著一言不發的蔣遼,心裏直歎氣。


    “那現在是什麽情況,醫師您倒是說啊。”什麽法子試了都不管用,鐵嶽看的幹著急,現在就恨不能當時留在漠沙,拚了命都不會讓薩額老賊得逞。


    軍醫沉吟片刻,說道:“依老夫看,如今廉將軍並沒有性命之憂,隻能等他自己醒來。”


    就是說,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好不容易北疆安定下來,他卻麵無血色安靜躺著,氣息薄弱如同上次寒冬落水。


    當時送醫及時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這種事還要經曆幾次?


    次次都能像上次那麽幸運?


    蔣遼垂眼望著廉長林,心底發沉。


    將士們戍守邊疆報效朝廷,這些年送走了太多出生入死的兄弟,早已經看淡生死。


    北銳軍常年征戰沙場,受傷更是家常便飯,廉長林一直都像鐵打的,有異於常人的執念受再大的傷都能撐過去,現在卻隻能聽天由命。


    營帳裏將士們都看的不忍,紛紛側目。


    幾年前廉長林在士兵中脫穎而出,老將軍就對他委以重任,這些年他每次作戰都不負所望完成的很出色。


    軍營很多事情都靠他出謀劃策,更是多次救軍隊於水火,如今能盡快平定邊關他更是功不可沒。


    這樣的能人以後即使不在軍營任職,在外也能做出一番成就,老將軍向來惜才又看重他,更見不得他就這麽栽下去。


    “醫師,研製解藥需要的藥物你盡管提,軍營沒有的我給你找來。”他威嚴下起命令,“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治好他。”


    “梁將軍放心,這是老夫職責所在,老夫定會盡全力救治。”醫師迴道,“如今軍營不宜養病,最好是盡快送廉將軍迴城裏靜養。”


    胡騎二十萬大軍進犯,駐北軍雖然早做好應對,這場仗卻並不好打,最後大獲全勝但傷亡並不小,很多馬匹也要救治,醫部現在是最忙的時候。


    軍營環境太差,廉長林需要靜養,等人安排好馬車,蔣遼一路沉默送他迴府。


    醫師先後來過府上兩次替廉長林診治。


    給他服用了新研製的解藥,情況比在軍營時有所好轉,人卻依然沒醒。


    蔣遼這些天一直守在房間,按時替他換藥,按時喂他喝藥。


    “蔣先生,晚飯準備好了。”飯點一到老鍾就帶人送晚飯過來,一道道擺到桌上。


    前兩天已經跟老鍾提過,簡單炒兩道菜送來就行,現在桌上的菜肴還是很豐盛。


    蔣遼看了眼過去,抬頭對他們道:“你們下去吧,沒事就早點歇著,不用都候在外麵。”


    說完迴頭繼續給廉長林換藥。


    “好。”老鍾望著了眼他們,心裏歎氣應聲退下。


    蔣遼到家就沒出過門,一直守著廉長林,送來的飯菜很少動筷,胃口越來越差。


    李樹來看過,勸了也不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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