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咱們都不出兵,就守在關口,他們要真敢帶大軍突襲,還怕撐不到鄰軍過來……”


    廉長林私下布局那麽久,隻怕就等這一刻,事到臨關不會被動等著應戰,蔣遼轉頭看去。


    他默聲聽各將領說完,就向梁老將軍請命:“老將軍,我帶北銳軍前去擊殺,其他將士留守關內。”


    北銳軍五千騎兵都是精銳,廉長林這些年帶領他們多次深入胡地,如今已經摸清對麵的地勢。


    他遇敵又能隨機應變,老將軍一向放心他率軍征戰。


    但對麵兩萬人馬,背後有沒有埋伏尚未可知,老將軍麵色凝重,沉思完下令道:“廉將軍率北銳軍前往漠沙擊敵,鐵嶽再帶五千輕騎協助,胡人多次侵擾邊關殘害百姓,絕不能讓他們踏入關內半步!”


    “末將領命!”鐵嶽領命下去召集軍隊。


    廉長林迴到自己營帳,披上鎧甲,戴上頭盔,讓人取來一副特質輕甲。


    幫蔣遼穿上後,廉長林抬頭對他道:“過去你必須跟著我,一步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戰場上風雲多變,胡騎更是野蠻兇殘,即使蔣遼以前經曆過很多戰事,廉長林仍然不想帶上他。


    他心思全都寫在臉上,蔣遼笑道:“我都已經到這裏了,還能什麽都不做幹等在軍營。”


    廉長林仍然不死心,蔣遼說著一頓,警告道:“別再想使什麽花招,軍隊馬上要出發,你還能再給我下藥?”


    “不用下藥。”廉長林望了他一陣,又道:“我現在就能把你打暈。”


    並不是說笑,他確實起過這個念頭。


    蔣遼看出來嗤了聲,說道:“上次的事,我是還沒跟你算賬,不是不會跟你算賬。”


    “你又舍不得跟我算賬。”廉長林完全不以為意。


    蔣遼瞥了他一眼。


    就是欠的。


    蔣遼迴頭從他手上接過頭盔:“迴去我就收拾你。”


    廉長林笑了笑,幫他把頭盔戴好。


    胡人頻繁騷擾邊關,打不過就跑,一直以來將士們都很憋屈,早想痛痛快快收拾他們,軍隊很快集合完畢,整裝待發。


    廉長林一襲銀甲,躍身上馬,率領身後一眾將士。


    蔣遼一直沒法把他當個將軍看,就是因為他對著自己從來都是以前的樣子,能隨時威脅他,又會隨時跟他示弱。


    這一刻,蔣遼望著他,深刻感受到他這些年的變化。


    威嚴肅穆,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確實是個將軍。


    梁老將軍站在營地前,背手目送他們,廉長林轉頭看去,他目光慎嚴衝他點了點頭。


    蔣遼迴頭看,廉長林雙眸清肅,帶領將士出發趕往漠沙。


    蔣遼驅馬跟上。


    胡騎這次突襲,或許他們早就預料到,更是一早就想好應對之計。


    軍隊馬不停蹄趕出峰,正麵碰上趕來的胡騎。


    北銳軍驍勇善戰,善能騎射,但胡騎擁有先天地勢,比他們更有優勢,要想徹底解決並不容易。


    這次兩軍廝殺,胡騎很快被打的節節後,北銳軍窮追不舍,胡騎借助地勢一直跟他們周旋,把他們引往漠沙。


    幾迴合下來,北銳軍沒有占到多少便宜,鐵嶽怒道:“他娘的!這幫龜孫故意遛咱們呢!”


    軍營這時突然來報,胡騎大軍進犯關隘,已經和他們守軍對峙上,對方大批兵馬來勢洶洶,揚言勢必要踏平他們關隘。


    “鐵將軍,你趕快帶部下迴營地支援。”廉長林對他道。


    鐵嶽火速召集剩下的人馬,又不解問道:“你不跟我們一起迴去?”


    現在不清楚對方具體出動的多少人馬,要是二十萬鐵騎全部出動,駐軍撐不了多久。


    “我帶北銳軍襲擊胡騎後方。”廉長林迴道,最後強調,“老將軍知道我的計劃。”


    鐵嶽隻知道聽命打仗,指哪打哪,謀略什麽都懶得去想,打仗那麽久廉長林的決策沒錯過。


    他聽完就道:“那廉老弟你們多加小心,我等你們迴來喝酒!”


    “好。”廉長林欣然應下。


    擒賊先擒王,如果敵軍王庭在後方觀戰,現在無疑是個機會,但是……


    蔣遼道:“如果他們後方沒人,到時候再趕迴軍營,就太晚了。”


    “我知道。”廉長林對他道,“老將軍已經提前調動各駐地的兵馬。”


    “你們能確保,在胡騎大軍抵達後,各地支援的兵馬都能按時趕過去。”蔣遼覺得有些不穩妥。


    駐北軍要是沒守住城關,胡人成功入主關內,百姓被拿捏,他們趕迴去也無計可施。


    廉長林望著他,神色稍緩說道:“放心,他們早就已經埋伏在暗地,就等著胡騎出現舉兵拿下。”


    蔣遼了然。


    所以出來前老將軍的意思,是讓他放開手腳不用顧慮後方。


    多年來北銳軍早已經摸熟這邊的地勢,廉長林帶軍隊趕過去,動作迅速很快進入胡地。


    胡人要想一舉拿下城,出動全部兵馬才能穩操勝券。


    而現在,他們後方趁虛,他們的王庭,也正是北銳軍的機會。


    第145章 負傷


    “前方軍隊已成功入關,烏索將軍請單於做好準備,隨時可動身入主城!”探子跪地匯報。


    “哈哈哈哈哈!烏索好樣的!果然沒讓孤王失望!”薩額抬頭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讓將士們盡管殺敵,到時入主關內,金銀珠寶香車美人通通有賞!”


    “單於,軍隊能迅速擊破駐北軍防地,多虧哈蚩將軍的計策,量他們怎麽都不會想到,會被我們夜襲軍營!”


    “什麽王牌之師,還不是被哈蚩將軍耍得團團轉,等他們發現軍營被襲擊再趕迴去,我們大軍早就攻破城,任他們再有本領都翻不了天!”


    “他們各駐地都有我們軍隊埋伏,等他們援兵最後趕到,別說區區一個城,椋城都被咱們大軍收入囊中了!”


    “哈哈哈哈哈!”跟漢軍周旋那麽多年,薩額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他讓人替哈蚩把酒滿上。


    和漢軍簽訂休戰協議以來,他們就一直在邊關試探。駐北軍沒得到朝廷下令不會主動開戰,上次擄走幾百名漢人,北銳軍也隻是搶迴人沒敢追擊他們。


    偽裝這麽多年擾亂了駐北軍的防備,這次直接帶大軍突襲,他們更是被打的措手不及連連丟失防地。


    咻


    利箭迅猛襲來擊破酒壺,邊上的守衛接二連三應聲倒地,哈蚩抬頭看清襲來的兵馬,酒碗一砸命令道:“保護單於!”


    “是北銳軍!”士兵拿出盾牌圍到薩額身前擊擋襲來的利箭。


    薩額看過去。


    漠場突然出現一隊騎兵,行蹤詭秘,他麵色突變怒道:“哈蚩,你過來竟然沒發現尾巴,還把北銳軍引過來!”


    北銳軍英勇善戰又神出鬼沒,一直很讓他們頭疼,軍中沒人有絕對把握戰勝他們,因此開戰前特地把北銳軍引開。


    如今卻殺到了他們後方。


    王臣們慌亂無措起身躲避。


    北銳軍能這麽快趕來,簡直就是跟在他後麵過來的,他卻毫無察覺,哈蚩臉色鐵青。


    “單於,北銳軍是不好對付,但他們現在不過幾千人馬,您先迴庭車,哈蚩馬上把他們將領的首級獻給您!”


    薩額上車撤離,留守後方的胡騎有近萬兵馬,北銳軍兵分兩路夾擊。


    胡地兩大部落,薩額好戰多次侵擾邊關,一直對關內虎視眈眈。


    另一部落的首領廉長林已經秘密麵見過他,如今把薩額鏟除北疆就可恢複安寧。


    近年來薩額一直坐鎮後方,北銳軍多次深入胡地都摸不清他的行蹤,這是唯一可以除掉他的機會,要是讓他逃脫,日後他定會卷土重來。


    廉長林轉頭看蔣遼。


    “你過去,這邊我收尾。”蔣遼策馬目察前方,對他說道。


    風聲唿嘯,廉長林望了他一眼,來不及多說,當機立斷帶走一半兵馬直奔薩額的戰車。


    哈蚩帶人上前阻攔。


    他高壯威猛力大無窮,手上的鐵錘重達百斤,隊尾的士兵閃躲不及被打翻落馬。


    蔣遼看了眼他的武器,收起佩劍取來長矛,遣散跟在身側的親兵:“你們去對付剩下的人!不用跟著我!”


    說完縱馬出擊。


    “將軍有令!命我們誓死跟著您!不能讓您有任何閃失!”親兵說話間揚起長劍砍殺,胡騎人仰馬翻。


    他們按令辦事,蔣遼不多說,長矛直擊哈蚩。


    “一把破矛就敢跟老子硬碰。”哈蚩輕易擋開鄙笑道,“老子今天就讓你嚐嚐特製流星錘的厲害!”


    鐵錘脫手襲來,蔣遼側身避開,長矛翻轉纏上鐵鏈。


    鐵錘比目測的要重很多,手被震的發麻,蔣遼用巧勁收迴長矛。


    重錘出擊不好近身,兩個迴合下來身邊的親兵被打散。


    鐵錘再次迎麵擊來,蔣遼閃身躲開,同時手抓上鐵鏈,借力翻轉奪過鐵錘扔到地上。


    哈蚩暴怒,抄起身後的砍刀朝他飛撲砍去。


    卻不待他看清蔣遼的動作,砍刀就被脫手飛出去直入沙地。對方出手極快又能輕易破解他的招數,哈蚩占不到一點便宜,赤手空拳很快敗下陣來。


    對方武力在他之上,哈蚩識時務馬上帶著剩下的兵馬撤退。


    胡人養的馬都是作戰的好馬,一旦讓他逃跑很難追擊到。


    身旁的將士攜帶了長鞭,蔣遼取過來驅馬近身揚鞭鎖喉,哈蚩被卷下馬,最後被趕過去的親兵取下人頭。


    將領一死,軍心潰散,剩下的胡人士兵不堪一擊,蔣遼上馬去追廉長林。


    多驅戰馬並排拉著戰車,身後兩側跟著鐵騎把薩額緊護在前麵,廉長林繞到側邊,取箭搭弓將最近的一隊騎兵擊下馬。


    身後的北銳軍趕來阻擊後麵的胡騎,廉長林驅馬過去緊跟在戰車後側,在另一波胡騎趕到支援前,腳踏馬背躍上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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