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立辰今天進了藥房研究,除非出去給人看診,否則確實不想出門,餘楓說的是事實他就沒反駁迴去。


    餘楓見狀笑了笑,然後想起了什麽,他斂了些笑意問何墉:“何大人,這件事你打算怎麽向上麵匯報?”


    這事他們早兩日就有談到過,何墉知曉他的意思,迴道:“餘公子放心,老夫會快馬加鞭如實向朝廷上報。”


    “那就好,何大人辦事晚輩向來信得過。”餘楓笑了起來。


    官僚徇私枉法強搶功勞這些事並不少見,上頭那位就是要徹底肅清也不是容易的事。


    水車是廉長林和蔣遼提出來的,這功勞要是被上麵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搶了去,他若是不知道那還另當別論,在這看見了自然不能答應。


    


    入夜,何墉府上晚宴開場,寬敞的內堂裏擺了幾桌酒菜,各桌都坐上了人。


    “辛苦大夥兒這幾日忙活,明日你們好好休息,今晚就敞開了隨意吃,這會兒不用講什麽規矩。”何墉讓大夥兒都隨意。


    如今再趕造水車並不缺人手,這幫工匠忙了這麽些天是該讓他們好好歇息才行。


    同他們又講了幾句,何墉便對同桌的蔣遼和廉長林道:“水車的事本官已經上報朝廷,你們做了件利民的好事,上麵一定會嘉獎你們。”


    “水車是大人您安排人打造的,我除了給您送水車圖並沒多做什麽,就先謝過大人好意。”蔣遼端酒敬他,讓他隨意。


    何墉笑著點點頭,喝了酒後又道:“這事還要多謝餘公子慷慨解囊,水車建造才能進展的這麽順利。”


    “何大人客氣了。”餘楓笑道。


    自從開鑿河道後,衙門的賬上就一直吃緊,何墉一個小地方的知府,俸祿並不高,要想盡快做好水車隻能自己先墊上錢。


    建造水車所需的木料還有工匠的工錢這些,一筆筆算下來並不是小數目。


    這筆錢對餘楓來說可能隻是小錢,何墉心裏還是非常感激。


    如今了卻了樁心頭大事,他一高興就多喝了幾杯,年紀大了跟這些年輕人沒法比,酒意上頭被家仆扶下去歇息前,他吩咐府上的人好好照料這些客人,不能怠慢了。


    酒過三巡,門廳兩側的紗簾被拉開,走進來幾名衣著鮮豔的女子。


    抱著琵琶的兩人分別走在最後,走在前麵的三名女子裏,為首的人看著很眼熟。


    等她們走近了些,廉長林看清了那人。


    是之前經常到他們攤子買吃食的紅裳,醉紅樓的舞姬。


    吃飯喝酒的人紛紛停下。


    有些人並知道她們的身份,有些知道她們的人也疑惑不解看著她們。


    醉紅樓的舞姬有時候會被請到外麵表演助興,但那都是有錢人才請得起的,怎麽突然來這裏了,看著也不像是何大人請來的。


    “大家這些天忙前忙後那麽辛苦,要犒勞大家就隻光喝酒吃飯怎麽行,不得聽聽曲子賞賞舞。”


    餘楓笑著解釋,“所以餘某自作主張請來了醉紅樓的頭牌,這幾位一身本事什麽曲子舞蹈都會,大家賞臉看個盡興。”


    第81章 自己選


    燈火通明的廳堂裏舞衫歌扇琴音餘繞,隨著悠揚的樂聲翩然起舞的幾名女子,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都各具美感。


    紅裳麵目姣好體態輕盈,跳起舞來更是別具一番風味,也難怪那麽多人慕名去醉紅樓,隻為了一睹她們的舞姿。


    蔣遼看過去,覺得這幾人不愧被稱為醉紅樓的頭牌。


    大夥兒平日都忙著做事,難能有歇息的時候,就是出去消遣也不會去醉紅樓這些地方。


    就更別提會有什麽機會欣賞這些人跳舞。


    這幾名舞姬模樣都個頂個的好,身段好舞跳起來更是好看,大夥兒大都眼睛直勾勾看看,暫時都顧不上喝酒吃飯了。


    中午忙著改善水車最後的零件,廉長林隻匆匆吃了點東西,剛才何墉跟蔣遼說起河道後續開鑿的事,他顧著聽他們談話就沒怎麽吃上東西。


    在他看來跳舞的紅裳和平時在街上見到的時候並沒什麽區別,他吃著飯菜偶爾抬眼看一下,然後注意到旁邊幾桌的人都停了筷子,目不轉睛欣賞她們的舞姿。


    蔣遼也轉頭看著她們,手裏捏著酒杯沒繼續喝酒。


    廉長林咀嚼的動作變得緩慢,咽下嘴裏的飯菜後盯著蔣遼的側臉看了又看,他放了筷子拿起手邊沒動過的酒杯。


    蔣遼對舞蹈表演這些不感冒,也沒什麽欣賞的細胞,隻單純覺得這幾人跳的挺不錯,餘光看到廉長林的舉動,他及時伸手按住他的酒杯。


    “上次喝酒什麽樣全忘了?還想喝酒。”


    廉長林上次隻喝了半杯酒,就不舒服了一整天,這才過去多久還敢喝酒。


    打造水車的一幫木匠裏麵,廉長林年紀最小,剛才有人過來給何墉敬酒後都跟他碰杯,想跟他喝一杯。


    蔣遼都勸住了,給他叫了壺茶水,誰知道現在沒人來勸酒他自己倒想喝上了。


    廉長林知道自己什麽酒量,上次之後更是沒想過要喝酒,聞言迴頭看才發現自己拿的不是茶杯。


    見蔣遼說完又轉迴頭,眼睛不眨地觀看前麵的表演,廉長林這會兒突然是真想喝酒了。


    他垂眸看了眼酒杯,伸手拉開蔣遼即將從杯沿挪開的手,握上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剛才不讓喝酒他都好好配合著,安安分分端著茶杯迴敬別人,蔣遼不知道他這突然抽的哪門子風硬是要喝酒。


    他摁住廉長林的手腕,垂眼瞥了下他的酒杯,剛才被人倒上酒後就一直沒動過。


    廉長林這一杯倒的酒量他自己心裏又不是沒譜,不可能趁他不注意偷偷喝了酒才突然一反常態跟他強上。


    他視線迴到廉長林臉上,確實不是喝了酒的樣。


    蔣遼酒量好剛才一直幫他擋酒,廉長林自己也不想喝就配合的隻抱著茶杯。


    現在已經明示自己要喝酒卻再次被阻攔,廉長林心裏突然生出了些不滿,握著酒杯迴看蔣遼,就是不肯鬆手。


    兩人突然僵持上,一個硬要喝酒一個就是攔著不讓。


    蔣遼神色輕鬆望著廉長林,看著並不強硬手上卻半步不退,鍾立辰覺得有些奇怪。


    隻以為他是不放心廉長林的身體,便適時開口道:“長林這幾日沒有用藥也沒有施針,偶爾喝點酒並不妨礙。”


    “既然鍾大夫都這樣說了,蔣遼你就別攔著了,再說喝個酒怎麽了,能出什麽事,男人哪兒能一直滴酒不沾呢。”餘楓也道。


    蔣遼剛才不僅替廉長林擋酒,還一直盯著不讓他喝酒,餘楓就覺得他未免盯的太緊了點。


    賞著舞都不消停,中途還能給人摁住。


    現在是廉長林自己想喝酒,餘楓勸他放寬點心。


    蔣遼沒將他的話當迴事依然盯著廉長林看,餘楓又接著打趣道,“而且長林多大的人了,喝個酒還被家裏管著,他也就是沒法說話,不然我看他都要跑出去喊冤了,簡直沒有天理。”


    雖然並不認同餘楓的話,不過多了兩個幫話的人,廉長林底氣更足了,手上使力要把酒杯拿走。


    蔣遼摁著他手腕也使了勁,他半點沒挪動酒杯。


    見他有些不爽地抬眼看過來,蔣遼手上的力度也沒鬆,轉頭對餘楓他們道:“他要是能喝酒,想怎麽喝我管不著,一杯就倒的還想喝酒,他要是喝醉了倒在這兒,你們喝完就各迴各家的又不用費心,就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鍾立辰聽完笑著放下酒杯:“何大人府上想必有不少空房,長林這些天也都住在這邊,喝醉了大不了再住一晚上就是了。”


    “蔣老板不會連何大人這都不放心,擔心你弟弟要是喝醉了,這裏的人照顧不了他?”


    “何大人剛才走之前還不忘吩咐下人提前收拾出房間,就是以防有人喝倒了可以直接送去休息,都這麽周到了你若是還不放心,長林真喝醉了我就帶他迴我府上讓人照顧。”


    餘楓接話道,“我府上那麽大個地方,給他騰個房間住上還不容易,別說的我們這麽不近人情。”


    蔣遼看了眼這兩個人模人樣不嫌事大的主,懶得跟他們多扯,迴頭問廉長林:“你今晚是不打算迴去了?”


    說話間他鬆開廉長林的手,讓他自己選。


    在何墉府上這些天都忙,能在房間休息的時間很短,地方陌生廉長林其實也住不慣。


    現在水車已經做出來,後麵不差人手他不用再過來,可以迴家了他自然不想再留在這邊。


    蔣遼這意思,要是自己真喝醉了,他會把自己扔在這邊,不帶他迴去?


    他輕蹙著眉頭凝視蔣遼,確定他真有這個打算,思來想去後他動了動嘴沒再堅持,略有不甘地鬆開酒杯,迴頭拿起自己的茶杯喝茶。


    蔣遼不出所料看到廉長林這反應,再掃了眼對麵還想多管閑事的主,他滿意地轉迴頭繼續賞舞。


    廉長林突然就想喝酒,餘楓和鍾立辰都看得困惑不解,見他是真的想喝這才湊個熱鬧勸起酒來。


    以為隻要說服蔣遼就行,兩人還難得的有次一致對外,誰知反倒是廉長林自己拖了後腿。


    兩人又看了看蔣遼,止不住暗暗搖頭,默默端起酒杯喝酒,都覺得蔣遼管人何止是管的太嚴了點。


    得虧這不是親弟弟,這要是親弟弟,估計連酒杯都摸不得吧。


    前麵曲終舞落,紅裳腳步輕盈走上前,衣袖帶風坐到廉長林旁邊,抬手給他倒了一杯酒後也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最近忙得都脫不開身,還想著什麽時候再去你們攤子呢,沒想到今夜就見著了,你說你跟姐姐多有緣分。”


    她最近都是吩咐她的丫鬟跑去他們攤子買吃食,倒不真是她忙的沒有時間。


    身為醉紅樓的頭牌,她總不好想吃點什麽就出去拋頭露麵,再者去的次數多了外人指不定又有什麽閑話。


    幾人坐的是主桌,何墉跟師爺先後退下歇息,桌上便隻剩他們四個人相對而坐。


    前麵彈琴的兩個人繼續坐在原處,手勢一換便響起了跟剛才截然不同曲調的低緩琴聲。


    沒有表演看了,旁邊幾桌的人陸續轉迴頭接著喝酒聊天。


    蔣遼和餘楓之間空了兩張圓凳,另外兩名跳舞的女子分別落座,熟練給他們倒起酒。


    她們在醉紅樓日常除了給客人跳舞表演,就是陪客人喝酒嘮嗑聊天解悶。這次是餘楓請她們過來,自然是要招待好他們這一桌。


    紅裳已經端起酒杯,見狀廉長林便拿起酒杯跟她碰杯,然後轉頭看蔣遼。


    “紅裳姑娘,我弟弟沾酒就倒,我替他喝。”


    蔣遼拿走他的酒杯,仰頭將酒喝完。


    紅裳眼尾輕抬看了看廉長林,拿著酒杯倒沒繼續喝,笑意吟吟望向蔣遼。


    “蔣老板看這麽緊幹什麽,哪兒有人真的沾酒就倒,你這是不樂意讓他喝,還是不樂意讓他跟我喝?”


    “紅裳這位就是你說的,涼粉攤的小老板啊。”蔣遼身旁的女子開口道。


    “若真是沾酒就倒,那說明是喝的不夠多,有空就該到我們醉紅樓坐坐,有我們姐妹幾個陪著練酒量,哪怕聞不了酒的也能給你練成千杯不倒。”


    “可不是嘛,我們紅袖姐姐的酒量就是練出來的,蔣老板你就放心把人交給我們,保準還你一個千杯不倒的弟弟迴去。”另一名女子眉眼帶笑望著廉長林。


    她們早就聽紅裳提過廉長林,說隻要看到人,她們準得跟她一樣,天天想過去光顧人家攤子。


    現在看來可不就是。


    長得這麽年輕又這麽俊,她們見慣了世麵的人,碰到這樣未諳世事的誰看了不想調戲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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