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意圖,廉長林抬步後退,同時被蔣遼伸手拉過去,避開廉老太。


    蔣遼迴頭警告地看了眼廉老太。


    無法再往前,廉老太望著廉長林急切道:“長林,你在鎮上做生意不是掙了錢嗎,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大伯進牢房啊!”


    “你那幾畝地一個人也用不上多少,就先拿出來抵上,日後我們的收成出來了再給你補上,奶奶怎麽都不會虧了你的……”


    廉長林冷淡的眉眼裹了層霜,站在蔣遼旁邊,無動於衷看著前麵滿臉老態的人。


    怎麽說他都跟死了一樣沒有個反應,廉老太怒極痛斥起來:“果真是父子!整個就一白眼狼!我當年就不該讓陳氏進門,生的兒子天生來克我們老廉家……”


    廉長林攥緊拳頭死死盯著她,指甲深陷進掌心,生生拉迴了理智。


    尤是什麽陣仗都見識過,李二泉都被氣的說不出話,他就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


    “你們家地又不是沒有,自己兒子欠了錢舍不得拿田地還,居然轉頭就惦記上別人家的地。”


    周梅氣極迴道:“別忘了廉二叔當年早就分家了,之後你們老廉家就沒管過他們一家的死活,如今還敢讓幫著還錢,傳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哪怕分家了他也是廉家人,就是家裏沒出事,我跟他要錢也是天經地義!”廉老太蠻橫著臉。


    齊百德搖了搖頭,勸道:“廉大娘,林小子的幾畝地收成本就不好,一直都是指著這些田地討生活,你讓他拿給你們墊上,斷沒有這樣的理。”


    外麵看不下去的村民也紛紛說道:“都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自己家有地先抵上就是,惦記沒成家的孫兒的地,真是老糊塗了……”


    蔣遼看向廉長林,袖子底下的拳頭被他攥的發緊。


    剛才就不該讓他過來,蔣遼抬頭,隨即給賭坊為首的打手使了眼色。


    那人收到示意,高聲就催道:“什麽都別說了!既然沒錢人我們就請官爺帶走!我們兄弟幾人和官爺的麵子不夠大,就讓衙門的老爺做主!”


    兩位官差就要上去壓人,廉老太急了:“就是要拿田契,也要時間去拿不是!”


    孫氏再不甘也做不了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廉老太慌張進屋把田契拿出來。


    家裏的地是好地,每年就可著從地裏存下些錢,如今什麽都沒有了,她憤恨地盯著田契被易主。


    拿到田契,賭坊的打手提醒廉大河:“剩下的錢記著時間,到時候了自己送上來,我勸你也別想賴掉,我們大當家威名遠揚,欠我們賭坊的錢,就是到地下了我們都能給扒出來!”


    廉大河臉色發黑看他們拿了東西走人。


    十幾畝田地一眨眼就成了別人家的,廉老太哭嚎不停,在場看不慣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怒罵起來。


    圍觀的村民看的唏噓,陸續散開迴家。


    還是腳踏實地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緊,好好的賭什麽錢,一不小心就得傾家蕩產。


    -


    逝去的人已經不可能迴來,廉大河和廉家落得如此下場,廉長林不覺得痛快,更不會覺得解恨。


    冷眼旁觀到這,他轉身和蔣遼走迴去。


    到家後,他搬了桌椅到後院的走廊,曬墊裏的涼粉籽已經曬好,他拿迴來放到桌上,安靜坐在那裏將涼粉籽剝落到碗裏。


    到底年輕,再怎麽裝作若無其事,總能讓人窺出一二。


    蔣遼收迴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到屋裏拿上打算送給賭坊的小禮,再搬了把凳子,出來放到廉長林對麵。


    “不是好奇我那日做的什麽,”蔣遼坐下後拿出竹牌攤開到桌上,“現在教你玩個遊戲。”


    廉長林停下手裏的動作,拿著涼粉果抬眼看過去。


    那日蔣遼在院子做的竹牌,手掌大小,一麵糊上張紙,紙上都寫了字。


    蔣遼幾下挑出一手牌,其餘的收起放到一旁,手裏的牌重新攤在桌麵。


    上麵的字從壹至排開,共十三個數字,黑紅兩種顏色繪了四個花樣。


    另外單獨拿出來的兩張牌,上麵分別寫了獅和虎兩個字。


    “這種通常是用紙來做,就叫紙牌,玩法很多種,先教你最簡單的,比字數大小。”


    “我做莊,兩張牌和起來的點數最大,就算贏。”


    蔣遼給他介紹了花色大小,然後重新洗了牌,一人發了兩張。


    “若點數一樣,便按花色定大小,佰仟這幾張分別對應一二三點。”


    蔣遼說完抬頭看廉長林。


    和賭場賭大小的玩法差不多,廉長林翻開發到他手邊的牌。


    九和。


    最大的點數。


    他興致缺缺,示意蔣遼開牌。


    蔣遼翻開前麵的牌,牌數點數一樣,不過花色更大。


    廉長林若有所料抬眼看他。


    這幅牌幾十張,比起賭場簡單的賭大小顯然更有趣,賭坊若是有這個東西,定是不缺客人。


    難怪他想給賭坊送去,還篤定不會空手而歸。是怕他見不到鄭忠,好用這個來做交換。


    “想不想學?”


    蔣遼重新洗了牌,抬頭一見他看過來的眼神,頓時就被氣笑了。


    橫著竹牌戳了戳他腦門。


    “少拿這種看賭徒的眼神看我。”


    “這種牌通常隻是用來和親朋好友打發時間的,不是誰都是用來賭錢。”


    廉長林腦袋被戳的後仰,目光依然懷疑,畢竟蔣遼洗牌的手法實在太過熟練。


    “這個東西。”


    蔣遼食指和中指豎起一張竹牌,給他看清牌數,隨後拇指輕輕一轉,上麵的數字和花色全然變樣。


    “隻要用點心,就能玩成這樣。”


    “明日你把這副牌拿給鄭武,抽空我再給你做一副出來。”蔣遼道,“現在教你別的玩法。”


    廉長林對這種跟賭有關的東西都不感興趣,將手裏的涼粉籽全部剝落,他拿著碗起來,就要去廚房忙剩下的事。


    “這樣吧,就按剛才說的比大小。”蔣遼道,“你若是能贏我一迴,明早開始,練完紮馬步我就教你些別的。”


    早上依然隻是讓他紮馬步,廉長林意見不小,本來隻給他定半個時辰,卻每天早早就起來練上了。


    廉長林已經走出去兩步,聞言迴頭看他,要確認他的話是不是當真。


    蔣遼沒看他,低頭洗牌:“想清楚了,過時不候。”


    廉長林轉身迴去擱下碗,坐下後手指敲了敲桌麵,蔣遼抬眼看過去。


    他手部輕抬,手心向上攤開,讓把牌給他。


    得寸進尺了還。


    蔣遼笑了聲,把牌放過去。


    第53章


    次日忙完之後,蔣遼和廉長林帶上卡牌和備好的小吃,前往鄭忠的宅院。


    他們到時,鄭武也才到不久,廉長林拿出竹牌給他。


    玩遊戲的紙牌鄭武不是沒見過,他們賭坊也設有,就是遊戲普通玩的客人少。


    這種方條形的竹牌就沒見過,上麵的字用的奇怪,他知道是賭坊能用到的東西,就是對這用法一頭霧水。


    昨日教了廉長林一下午,該會的不該會的他都學的差不多,蔣遼讓他配合,坐到桌旁和鄭武介紹起紙牌。


    一道道玩法講解出來,鄭武站在旁邊看的大為震驚。


    五十四張牌,玩法多樣玩的人數也不盡相同,且這些玩法都新奇的很,不說要玩的精深,隻簡單的學會,教一遍便能上手。


    他的賭坊若是設上這種牌,何愁生意對打不過周家賭坊。


    鄭忠在一旁嚐起蔣遼和廉長林帶來的小吃,不去湊年輕人的熱鬧。


    見自己侄子沒見過世麵的丟人樣,便放下東西,好奇走過去。


    和府城那邊的紙牌大同小異,就是上頭的花樣瞧著奇奇怪怪的,他背著手在旁邊駐足觀望起來。


    “大當家先讓人做一批這種紙牌出來,在紙牌背後印上你們賭坊的名字。最好能做多少便做多少,可以在賭坊用,也可以賣出去。”


    介紹了最普遍的幾種紙牌玩法,蔣遼手裏把玩著一張竹牌,繼續道:“屆時別的賭坊就是跟著仿上來,我相信依著大當家的手段和名諱,你們鄭行賭坊的名頭也早傳出去了。”


    這何止是送個小禮還人情,這是給他送大生意來了,連後續都給他考慮上了,向來大刀闊斧的大當家聽完難能有些縮手縮腳。


    “蔣兄弟,你這個牌,當真就這樣拱手讓我了?”


    這種牌一經麵世,其中能帶來的利潤難以估量,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自是看得出來,不怪鄭武要再道確認。


    “大當家幫了我們的忙,迴個小禮自是應該。”


    蔣遼道:“而且這牌在我們手裏,也就是閑時圖個樂打發時間,如今不過是物盡其用罷了。”


    聞言鄭忠轉頭看蔣遼,眼神欣賞有加。這年頭不為錢財所動的人,實屬少見。


    “我們賭坊隻是順手搭了個小忙,你們這謝禮,還真讓我受之有愧。”


    鄭武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開個價我買下,幫個小忙能買來這副牌,我怎麽都賺了。”


    “大當家這就說笑了,既然是謝禮,斷沒有拿錢賣出去的道理,”蔣遼笑笑道,“若是覺得受之有愧,就勞駕大當家手下的兄弟多盯緊廉大河他們,最好是讓他們沒有時間再惦記別人家的東西。”


    說到這麵上了,鄭武也不客氣推辭,他的賭坊很久沒上新鮮的花樣,現今正是需要。


    “我們賭坊的兄弟都是辦事的能手,這點你放心,就是沒有我們在後頭盯著,那個廉大河料他也不敢使出什麽絆子來。”


    “有大當家這話,我們自是放心。”蔣遼道。


    這裏沒有銀錢辦不成事,廉大河如今既沒錢又沒勢,要還賭坊的錢就有的他們受的,想必是生出什麽枝節來。


    “等紙牌做出來後,還得麻煩蔣兄弟一趟,替我教會賭坊坐莊的兄弟。”


    “大當家到時差人說一聲便是。”蔣遼應下。


    “你看沒有白挨大伯的打吧,讓你現今掙了多大的便宜。”站在旁邊圍觀到這的鄭忠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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