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迴去吧。”魏藍甩開了阿古的手,阿古卻鍥而不舍地拉住魏藍:“你和我一起迴去。”


    魏藍迴頭看著幾乎是在懇求自己的阿古:“你自己走,我不和懦夫一起。”魏藍知道不解決這件事在哪裏也逃不過最後被牽扯其中的結果,與其到最後被一點點蠶食,不如在它還沒有完全掌控時局的時候放手一搏。她朝著外麵走,阿古呆愣在原地,他低著頭。


    他怕死去的會是魏藍,明明他好不容易才失而複得,他沒辦法再賭了。從小他便不是天之驕子,能和魏藍在一起已經是很偶然的事情了。她明明該和哥哥那樣的人在一起,可她選了自己。阿古真的不願意失去魏藍,他就像是要用力抓住流沙的人,用盡力氣最後什麽也沒有。


    “姐姐……”阿古沉默著,他看著魏藍離開。就像每一次看著她去做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一樣。


    魏藍等到晚上趁著夜色到了城門邊,她想借助抓鉤登上城牆離開。可攀登的前半部分十分順利,等她爬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一支箭射斷了她的繩子,她的身體極速墜落,關鍵時刻一道黑影接住了她。


    “阿古?”阿古抱著魏藍,像是抱著某個稀世珍寶:“我送你走。”


    魏藍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周圍便匯聚起越來越多的火把。阿古放下她,將她靜靜護在身後。


    寇修遠出現,他從城樓上居高臨下看著魏藍。魏藍像是被圍困在火堆中的螞蟻,幾乎無處可逃。阿古則像是個騎士,麵對著必死的情境依舊護著他的公主。


    “姐姐,你可一定要完成要完完成的事情啊。”阿古像隻猛獸一樣打退了一擁而上的人,那人的兵器被折斷,被甩飛,阿古則一直帶著魏藍靠近城門。魏藍震驚地不知道說什麽,阿古的喘息聲像頭暴怒的獅子,當他們靠近城門的時候阿古的身上受了不少傷。但他幾乎爆發出這輩子最大的力氣,他雙手扶著門,硬生生將門打開一個缺口。


    “姐姐,快走吧。”他的頭上滿是汗水,眼裏閃著看到魏藍時獨有的光,魏藍看到他的腳下的土地磨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她毫不猶豫地從那個缺口逃了出去,阿古最後還在給他說:“魏藍……”


    魏藍的淚水不自覺地流,她用盡力氣奔跑,可在她沒有迴頭看的時候,寇修遠張弓搭箭,一箭射穿了阿古的心髒,那最後一句話終究也沒有說出口。阿古逐漸黯淡的眼睛中倒映是是魏藍逐漸遠去的身影。


    寇修遠看著魏藍也同樣瞄準了她,可還是沒有射出那一箭:“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魏藍,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麽程度。”


    無羈山下,魏藍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她朝身後看,身後沒有追兵。她已是個普通人,麵對著這樣的崇山峻嶺隻能一步步爬上去。可這山間並沒有路,都是雜草灌木叢生的樹叢,魏藍一點點往上走。三天時間還沒有到山腰。又過了半個月她終於看到了些積雪,但直到魏藍到了山頂她也沒看到琉璃宮。


    她看著空無一物的山頂,茫然地無所適從:“怎麽會這樣……”


    印象中這裏該是一片巨大的宮殿群,可怎麽會什麽都沒有呢?


    正當魏藍茫然無措的時候出現了一個老人,老人看著魏藍:“你來此處是為何事?”


    “我來尋琉璃宮。”魏藍如實迴答,老人笑著點頭,他手一揮一道撲向天空的階梯出現:“你乃凡人之軀,想要得見仙人,必定要一步一叩直到這階梯的盡頭。”


    魏藍看著望不到邊的階梯:“這樣就可以嗎?”這和那些朋友的犧牲比又算得了什麽?魏藍毫不猶豫地走上了階梯,她按老人說的,一步一叩,直到魏藍的雙腿發軟,眼前發昏她也堅持叩拜,站起。幾次魏藍從階梯上滾落,她依舊從頭開始……那一刻她在想什麽?是阿古還是老板,是山錦和山懷還是別人……


    魏藍的手被凍得發紫,她的眼角不自覺地流淚。這所謂的神明真的存在嗎?如果神明不存在,那自己看到的那些人又是什麽?如果神明存在,為什麽世間還有這樣多的苦難……


    魏藍抬頭階梯到了最後一級,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道門,這道門很眼熟,她的心底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魏藍顫抖著推開門,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她的身後不再是萬丈高崖而是平坦的土地,他的眼前出現了那個熟悉的庭院,穆灤的家。


    穆灤正坐在院中喝茶,竹葉隨風落,銅鈴隨風響。魏藍朝著穆灤走去,走到近前時她直直倒在穆灤腳下,魏藍幾乎用上了這輩子最快的反應速度和最好的演技,她可憐兮兮地看向高高在上的穆灤:“你為什麽拋下我了,為什麽要走。”


    穆灤放下茶杯扶起魏藍:“娘子,發生什麽了嗎?我隻以為喜歡人間啊。”穆灤將魏藍抱在自己腿上:“你怎麽受了這麽多傷?究竟發生什麽了?”


    “發生了很多……”魏藍靠近穆灤的心髒,毫不猶豫地扯下脖子上的吊墜刺向他,可惜被穆灤發現了。穆灤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娘子,你還是那麽聰明啊。”


    魏藍的眼神充滿恨意,穆灤卻笑得放肆:“不過凡人終究是凡人。”他的眼神像是看著獵物:“你是凡人中意誌很堅定的了,可惜太脆弱了。”他另一隻手緊緊掐住魏藍的脖子,臉上的 笑意未曾減少:“你知道嗎?隻需要我輕輕一用力,你便死了,我殺你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他收緊了手腕,欣賞著魏藍垂死掙紮的表情,那是一張扭曲的充滿恨意的臉,穆灤滿意地笑著:“就是這樣,我才能更好地修煉。”他沒有殺魏藍,在魏藍要死的時候他放開手,下一秒魏藍覺得脖頸一痛,穆灤貪婪的吸食者她的血液,魏藍覺得自己的身體幾乎要被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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