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鍾離亭踩空了一步,差點摔倒。


    幾步遠的洛沙莎聽見動靜後迴頭,狐疑的盯著雙腿開始發抖的人。、


    大發善心道:“還能走?”


    鍾離亭雙手撐著扶手,保持著最後的倔強。


    “就是受了點傷,流血有點多。”


    說著幹咳了幾聲掩飾尷尬,“我能有什麽事。”


    “那我先走了。”


    洛沙莎扭頭就走,不再廢話。


    下麵坐著的司空遙從兩人一出來,目光就沒從鍾離亭身上移開過。


    很好。


    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居然敢無視她,明目張膽地跟洛沙莎眉來眼去的。


    幾步開外的鍾離亭望見司空遙那冰冷的神情,腳就跟灌了鉛一般,怎麽也挪不開步子。


    遙遙的眼神也太恐怖了吧!


    活脫脫的西遊記裏吃人的女妖精。


    怎麽辦?


    已經下飛機的洛沙莎,看著飛機梯還沒下完的人,整張臉就是兩個字:無語。


    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司空遙愛他,現在連飛機都不敢下·······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沒有要打破僵局的意思。


    司空遙沒動,所有人都不敢動。


    洛沙莎隻能幹巴巴地站在一旁,心中暗自祈禱自家領主能爭氣一點。


    奈何事與願違。


    趙管家上了年紀,已經站了三四個小時了。


    再這樣站下去,他那把老腰估計就得徹底報廢了。


    可是看著眼前這兩位祖宗,大有就這樣對峙幾個小時的意思。


    真讓他心急如焚。


    “那個總裁啊,醫生交代您要好好休息。”


    趙管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夜裏風大,您都在這兒吹了整整一天的風了,這可不利於修養身體……”


    今個兒白天司空遙在外麵觀摩野狼分食獵物,站在山頭吹了一陣山風。


    加上今晚這兒又吹了一個晚上的夜風,可不是吹了整整一夜的風。


    將白天的那筆賬算到先生頭上,問題應該不大吧?


    鍾離亭一聽司空遙居然在停機坪吹了整整一天的風,也顧不得心中的害怕了,麻溜地就滾了下來。


    “遙遙,你怎麽在這兒等那麽久啊!”


    也不等司空遙接話,又繼續道,“晚上風涼,你冷不冷啊!”


    “我為什麽在這兒等著,你是真不知道嗎?”


    司空遙冷笑著看著逐漸走近的人,纖細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椅子的扶手。


    鍾離亭朝趙管家看去,想從人臉上捕捉些什麽。


    不料趙管家低著腦袋,別說臉上都表情,整個人都要縮成一隻鴕鳥了。


    還真是靠不住。


    見人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想著瞞天過海渾水摸魚的模樣,司空遙更氣了。


    這幾個小時她盯著飛機航線就沒敢眨眼,直到飛機飛離東西州空領空。


    其中的煎熬和揪心,隻有她自己知道。


    “我問你問題,你看著趙管家做甚?”


    趙管家心裏一咯噔,默默地退後幾步。


    “遙遙,我······”


    還不等鍾離亭想出一番說辭,司空遙就罵道,“他是你爹,還是你娘?”


    “還是說你後半輩子想跟他過?”


    此話一出口,趙管家差點嚇尿褲子。


    這也是能說的嗎?


    鍾離亭也被罵懵了。


    這還是司空遙第一次罵他。


    看來是真的氣急了。


    “遙遙,我錯了,你別生氣。”


    鍾離亭想撲到人身上撒嬌,不料司空遙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還不等他靠近,就很是嫌棄道:“你離我遠點,一身髒兮兮的。”


    “遙遙,你怎麽能嫌棄我?”


    鍾離亭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上一世他死的何其淒慘,那可是真真實實的車禍現場,司空遙都不曾嫌棄。


    現在他身上隻不過是染了一點血,多了一點灰塵,司空遙就嫌棄了。


    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嗎?


    司空遙沒有說話,起身去了旁邊的車子上。


    鍾離亭跟著,剛準備上車就聽到司空遙冰冷的聲音:“離我遠點。”


    “遙遙,我沒洗澡不碰你。”


    鍾離亭可憐兮兮道,“就讓我上去,好嗎?”


    “不行。”


    司空遙拒絕得很是幹脆果斷,吩咐溫書墨,“開迴去。”


    溫書墨關上車門,對鍾離亭道:“先生,你和趙管家坐後麵一輛車子吧。”


    鍾離亭下車後急匆匆的洗了個澡,頭發都沒擦幹就出來了。


    房間裏,司空遙已經在床上躺下了。


    悄咪咪地推開門,鍾離亭偷偷摸摸地掀開被子就要上床。


    他已經在心裏計劃好了,上床之後要是司空遙不理他,他就用強。


    先將人摟過來強吻一番,他就不信司空遙還能狠下心來不理他。


    不料還沒走到床邊,司空遙就淡淡道:“今晚,我不想跟你睡。”


    “啊?”


    鍾離亭都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他不相信這是司空遙說出來的話。


    “遙遙,沒有我,你會睡不著的。”


    鍾離亭伸手就去掀被子。


    “昨晚我一個人睡得還不錯。”


    昨晚是這麽久以來,兩人第一次沒在一起睡。


    鍾離亭張了張嘴,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他都要被自己蠢哭了。


    “不能抱著香香軟軟的老婆一起睡,我睡不著。”


    “去找傑森,叫他給你打針鎮定劑自然就能睡著了。”


    “老婆,我錯了,你罰我吧。”


    鍾離亭跪在床邊,聲音悶悶的,要多淒慘就多淒慘。


    活脫脫的一隻被拋棄了的修狗。


    “老婆,你理理我好不好?”


    “你別不說話啊,我害怕······”


    “你要實在想出氣,就跟上次一樣,將我吊一個晚上········”


    說著說著鍾離亭就說不下去了。


    還真別說,他還蠻喜歡司空遙懲罰的。


    終於,司空遙轉過了身子:“你想的倒是挺美。”


    “嘿嘿。”


    鍾離亭正要伸手,就被人打掉:“出去。”


    鬆開手裏的被子,鍾離亭跪在床邊沒動。


    司空遙幹脆起身:“房間讓給你,我換個地方。”


    “遙遙,別。你躺下,我出去就是了。”


    鍾離亭按住要起身的人,三步一迴頭的離開房間。


    司空遙看樣子這次是狠了心,要給他一點教訓。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司空遙趕下床。


    不對,是他第一次被司空遙趕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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