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麽事情啊,能比我還重要嗎?”


    鍾離亭的語氣帶著些不滿和埋怨,把臉貼在人的脖頸處。輕輕地蹭了幾下,像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悅。


    司空遙感受到了鍾離亭的情緒變化,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人的腦袋。


    輕聲說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應該第一時間就來看你的。”


    鍾離亭緊緊抱住司空遙,他能感覺到對方身體微微顫抖著。


    司空遙不來看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讓她沒辦法來。


    “等我再次見到你,已經是執行任務的時候了。”


    “你特意露出了手上的疤痕,我確認那就是你。”


    “之後我們出任務的時候總是遇見,慢慢地再次熟悉起來。在北歐執行一個任務時,我們度過了一段人生中最是愉悅地時光。”


    為了得到對方的信任,他們假扮做一對情侶,在北歐度過了很是美好的半年時光。


    那半年他們不是情侶,卻甚似情侶,以至於現在迴憶起來都覺得分外美好。


    “那後來發生了什麽?”


    照目前來看,他們之間應該沒什麽很深的隔閡誤會才是。


    “後來尤菲想帶著我逃離基地,但半路上遭到了嚴厲的打擊報複,不得已我找到了你。”


    當時她沒想將謝亭卷進來,但尤菲和趙管家都身負重傷,她自己也受了傷。


    為了活下去,她隻有那麽做。


    “那是一個雨夜,我渾身是血的去了你曾經告訴我的一個聯絡點。上蒼眷顧,你正好在那裏。”


    “為了幫助我順利迴國,你調用了所有信任的精銳。但和基地抗衡的代價太大了,漸漸地一些人生了反叛的心思。”


    說到這司空遙眉頭微蹙,隱去了一部分,繼續道:“迴國後我勢單力薄,各方勢力的暗殺層出不窮。”


    “原來那位鍾離亭為了報仇,設計母親車禍來接近我,我將計就計地與他演戲以身入局。”


    “那我呢?”


    鍾離亭有些好奇當時自己在幹嘛,以他的性格大概率是不能接受司空遙這樣的。


    “我很自私,將你關在了城堡,還不允許你出去。”


    那時不得已,她總是需要和那位鍾離亭出席各種場合,上演恩愛戲碼。


    被關在城堡裏的謝亭為此沒少跟她吵架,離家出走這事都不知道幹了多少迴。


    時間長了兩人就一直這樣,他逃,她追。


    其實現在冷靜下來想想,謝亭應該從未想過要真的要從她身邊逃走。


    否則以謝亭的能力,都能護著她逃出基地,想要甩掉她輕而易舉。


    一次一次地跑,無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小心翼翼地求證她的愛。


    這也就解釋的通,好幾次她找人找得焦頭爛額幾近崩潰時,謝亭又自己乖乖地迴來。


    若是換做她,看著謝亭和另外一個女人總在人前恩愛有加,就算知道是演戲,隻怕是會比謝亭鬧得更厲害。


    鍾離亭沒有說話。


    基地裏的孩子們幾乎沒有正常的。


    他們的內心如同被黑暗籠罩的花朵,敏感而脆弱;又似易碎的玻璃,多疑且自卑。


    哪怕隻是一絲微弱的光芒,也會讓他們如飛蛾撲火般緊緊抓住,仿佛那是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一根稻草,生怕他人沾染半分。


    可以想象,在那段時間裏,他們之間的衝突必然頻繁發生。


    當時的情況,司空遙怕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將他關在城堡,是保護他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那時候,她答應過謝亭,每天都會過去看他。


    然而現實卻往往事與願違。


    日複一日的漫長等待,無盡的失望不斷堆積,最終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也許正是因為對這種失望無法承受,謝亭才做出了那個決定——離開。


    跳太平洋這個舉動,或許不僅僅是對生命的絕望,更是一種對她的報複。


    讓她永遠沉浸在內疚和自責之中。


    司空遙已經是泣不成聲;“對不起,若是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這樣做。”


    過去的一些畫麵在腦海裏迴放,城堡裏的兩人大多數時間都是聲嘶力竭地爭吵。


    ··························


    “你又騙人!”


    謝亭猛地站起身來,怒不可遏,滿臉都是憤恨與失望。


    抓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狠狠地朝司空遙砸過去:“我討厭你,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司空遙卻一動也不動,隻是靜靜地站著,眼神裏沒有絲毫畏懼或者閃避之意。


    那隻玻璃杯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重重地砸在了司空遙的腳下,瞬間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司空遙賭的就是謝亭並不會真正傷害到她。


    而謝亭則賭的是司空遙絕對不會躲開,因為她一直都很擅長拿捏自己。


    仗著自己喜歡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自己。


    傭人悄悄上前將碎片收拾好,又悄悄地退下。一切都煥然一新,看不出任何爭吵的痕跡。


    趙管家端著一個精美的禮盒上前,門口還放著一堆五顏六色的禮盒。


    “亭兒,聽傭人說你還沒吃飯,我陪你一起吃飯好嗎?”


    司空遙從趙管家手裏接過餐食,一一擺在桌子上像是邀功一般:“都是你喜歡吃的,嚐嚐看?”


    “我已經成年了,不是從前那個你給點糖就會笑的小孩子,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些。”


    “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司空遙哀求地看著沙發上坐著的人。


    “我已經被困在這裏三年了,人生又有多少個三年?”


    “這幾年裏我每天都要忍著你跟另外一個男人出雙入對,我真的受夠了。”


    謝亭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無奈。眼神透露出深深的痛苦,仿佛內心已經被折磨得無法承受更多。


    “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想迴東西州,不想呆這裏了,一刻也不想。”


    謝亭坐直了身子,神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語氣堅決而果斷,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東西州的長老現在都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就等著你迴去自投羅網,我是不會讓你去的。”


    司空遙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當初我能打敗他們統一東西州,現在一樣也可以。”


    “你真的愛我嗎?愛我就放我走,好嗎?”


    司空遙將飯菜遞過去:“那你就當我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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