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傳得滿城風雨,最後被蕭含筠悉知,他覺得此人是個人才,便將他帶進宮中提拔為內侍官,後因他的才甚為卓越,便破例提拔將其放入前朝為官。


    他幸不負先王所託,在前朝大展拳腳,實績過人 ,深得百姓稱讚。且他為官清廉,為人正直,不結黨營私,在朝威望甚高,右丞於尚彌也得敬他三分。


    「王君心中早已悉知臣下是為何而來,何故有此一問?」宋儒不卑不亢道。


    蕭澤珩擰眉,沉聲:「孤竟不知左相何時也愛管起這種事來了?」


    「不是臣下愛管王君後宮諸事,隻是王君為一人失了均衡之術,臣特來提醒。」宋儒腰身挺得板直,中年之境,少年之姿。


    「哦,是嗎?」蕭澤珩冷笑一聲,含而不露道:「先王在時,左相可未曾如此多語。」


    「王君應當悉知先王在時後宮從未出現過獨斷獨寵之事發生。」


    「左相甚言,獨斷之罪怎可隨意定論?」蕭澤珩比旁人在明白不過了,要說獨斷也是他獨斷,他做的事情怎麽好叫他的阿萱替他背上無故的罪名?


    況且,蕭澤珩並未覺得自己這是獨斷專寵,他隻是憑心而動,「不過一個月爾?你怎知孤專寵?」


    宋儒盯上那副畫像,緩聲道:「王君說呢?」


    宋儒又為他分析利弊,「王君登基時納了右丞與中將軍之女,如今執掌大典之處,王君實不應當如此待他們子女,叫人心寒。人心多變,王君應當知道在您的身後還有一個廣陵君。」


    「如此簡單的道理,何須左相您親自過來教孤?」


    蕭澤珩軟下語氣,將宋儒視為了一個可以訴苦的長輩,他苦悶地說:「孤都明白,但孤不願委屈她。」


    「王君何故如此淺薄?」宋儒皺眉道:「不過是一女子爾,王君能給予她榮寵已是她之萬幸。」


    「左相自然不知。」不知道她對他又多麽重要,又是又多麽地珍貴。


    「孤心中有數。」蕭澤珩袍給了宋儒一顆不明不白地定心丸。


    宋儒沒接,「不知王君的心中有數,是有何種數?臣自想來請教一番。」


    蕭澤珩避而不答,反而問他:「愛卿可是右相的說客?」


    「臣隻是憑心而語,不願與他人做說客。」


    宋儒向來以剛正自居,而今他也應當不會說謊言,蕭澤珩便坦然道:「招撫亦可,那其他法子便使不得了?」


    宋儒略微一思索,道:「王君是說」


    「孤什麽也沒說。」


    「臣明白。」宋儒跟著蕭含筠的時候,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聽這話蕭澤珩的心思他心中能揣測中一二,他隻是不解:「臣倒想知道是何種女子竟然能叫王君為她如此。」


    為她,坦途大道不走,偏要兵行險招。


    蕭澤珩轉身看著那副畫像道,目光幽遠,似從這一方畫中看見了某段他不願提及的曾經:「大抵是平生唯一的慰藉吧。」


    「看來王君之事,確實不用老臣多言。」


    宋儒最後隻留了這麽一句話,便辭身離去。


    第46章 射箭


    蕭澤珩不願意讓涼萱受氣, 那麽這口氣他隻好叫於璐自己吞了下去。


    於璐迴宮那天,蕭澤珩正在教涼萱練箭。


    箭矢破空,叫囂著正中靶心, 箭羽震顫不止, 將秋日的瑟意給抖落幹淨。


    弓再次拉滿,蕭澤珩握著涼萱的手,附耳對她柔聲道:「放鬆些, 眼睛看著前麵。」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


    蕭澤珩給她幾息時間, 涼萱長抒一口氣,可身子仍舊止不住地發抖, 有兩分緊張, 更多的是激動——從前,她從未接觸過這些。


    蕭澤珩鬆了教她拉弓的一隻手, 轉而環上她的腰身。如此緊繃可不好,他隻好獻身幫她平下那顆震顫不休的心。與她耳鬢廝磨好一會,涼萱緊張起的身子才漸漸放鬆下,他垂首嘴唇在她臉頰上摩挲, 「有我。」


    「阿珩。」涼萱在他懷裏拉著弓,頭上仰。昨日蕭澤珩特意與她交代過說今日會教她射箭,她今天便穿了一件束腰的勁裝, 帶了護腕,頭上沒有帶半點髮飾隻簡單的將其挽起, 故而在他懷裏怎麽蹭都舒服。


    涼萱抬眼見他精緻的下頜舔了自己幹澀的嘴唇,心想果然不能看他,狐狸一樣的人最容易攝人心魄了,怪不得她練不好呢!


    她將腦袋收正,調整好身姿後緊張感消了大半。。


    他的懷抱溫暖有力, 那隻修長骨感的手帶著她將弓拉了個滿月,劍脫弦,「砰」地一聲直直插.入把心之中。


    涼萱哇了一聲,重複了重複過好幾遍的話,「真厲害。」


    「日後我的阿萱也會像這樣厲害的。」蕭澤珩笑著哄道。


    「真的麽?」涼萱慣來對自己沒有自信,跟著他這麽多日她確實煩透了自己的這一點,可多年來養成的習性一時半會是改不過的,她隻好獨自生悶氣,從沒叫誰看出來過。


    聽她這麽說,蕭澤珩將她的身子攬得更緊,箭峰再一次對準靶心,「那時自然,你夫君我也隻不過比你多練了幾年而已。」


    「那你練了幾年啊?」涼萱問,她想知道,也好做個參考。


    「十五年。」蕭澤珩淡淡答道。


    「這麽久啊!」涼萱苦惱說:「那我一輩子恐怕都趕不上阿珩了。」


    「傻瓜。」蕭澤珩勾指叫來了邊上侍茶的婢女,他端過一盞茶遞到涼萱手中,「你既不用帶兵打仗,又不以此為生,將箭這麽厲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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