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想吃池子裏的魚,我幫它去打撈的時候差點滑池子裏,那貓一著急上前來抓了我一手。我打濕的衣服和鞋子還沒幹呢,還在工具房曬著呢。”


    二皇子哼哼一笑,撥弄著珠串笑道:“自然不可能是你。你同大夫人倒是沒什麽仇怨吧?有什麽動機和立場敢去殺大夫人,本王隻是嚇嚇你。”


    說完二皇子衝下屬招招手讓他把人放了,接著說道:“那就要好好看看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流轉到一眾怒火衝衝地方家人身上,最後停留在方臾臉色,煽風點火地說道:“要說這立場……能衝方丞相愛女動手的,我好像也想不出別人來了。不過,斷然不可能會是我那五弟弟做的吧?畢竟五殿下帶著心愛的三夫人可是外出了好幾天了。”


    李嬤嬤臉色更難看了,先有二皇子從天而降、後有表麵是在幫襯蒲親王府說話,實則煽動方家人把矛頭指向蒲親王。


    隻能說這些年二皇子太能裝了。他既不多同五殿下來往,但又不同五殿下交惡,這樣的人動向和心機更難得揣摩。沒想到一出手就是致命一擊。


    二皇子期待著方丞相聽到這番話又會做何反應,隻要他鬧起來,把蒲親王府和萬帝攪亂,攪得不清淨,那便是最好的時機。


    ·~~~


    時間迴到昨夜。


    文以慶慌張地從朗清院子裏翻出來,迴了軍營。他悄無聲息的睡下了,二日天不亮又趕早地在開宮門的第一時間拿著萬帝給的特殊令牌直奔平妃宮殿。


    文以平為這個弟弟操心,見他急匆匆的來,立馬有不好的預感。她一把拉著他的手腕不留破綻地說道:“這麽思念姐姐,跑得一頭是汗。”


    “對……沒錯。”


    “來吧,咱們姐弟倆去池塘邊亭子坐著聊聊。”


    剛一坐下,文以慶就直接說道:“壞事了姐。”


    文以平最怕聽他說這三個字,“又做什麽事了?”


    “我昨天聽你說了之後越想越不得勁兒,實在是不放心你給我的那塊兒特殊玉牌就去找方垂瑛要去了。”


    “你同她說漏嘴了?!”


    “不是,比那個更糟糕。我失手把她給……”


    文以慶眉頭一皺,文以平就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麽意思了,當即擺擺手讓他不用說下去了。


    “怎麽辦啊姐……”


    文以平壓著的怒火從喉嚨裏發出低沉地聲音:“才叮囑你最近有大動靜,讓你守本分別添亂惹事。這麽點時間都沉不住氣。恐怕這次會鬧得滿庭皆知的地步,那方臾一個不依不饒的性子……他女兒死了還不知道要鬧得多大。”


    文以平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從蒲親王府傳出方垂瑛不能生育的時候,方臾處處揪滿朝文武的小辮子,把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通通誇大處理,上報給萬帝,工作量一下子激增了三倍。還非得讓他處理。當麵拒絕又顯得說這個做國主的不理朝政,要是全處理吧,一天坐在案桌前都不挪屁股。


    最後裝病裝頭痛,外加給了方臾方家免死的保障承諾,又彈劾了幾個方臾看不慣的敵對官員才息事寧人了。


    那是好一通的折騰。


    照方臾的性子,這麽一鬧大,恐怕很快就會查到文以慶的頭上來的。


    文以平越想越氣,抓著茶水的杯子都抖落碎在了地上。文以慶見情況趕緊彎腰下去撿碎杯子,他的手一伸出去,手背上兩條顯眼的血痕紮入了文以平的眼。


    文以平一手抓住他,對距離亭子遠處的地方大聲喊道:“來人來人,快來把這裏收拾一下!!”


    文以平極盡的表演出緊張著急,外麵的幾個婢女聽到動靜,都跑了過來,一看地上的碎了一地的陶瓷片和打翻的茶水,平妃娘娘的眼邊掛著淚水拉著她弟弟的手心疼的吹著。


    “快,把屋子裏幹淨的布和藥膏拿來,文將軍的手被劃傷了。”


    吩咐完,文以平又嗔怪地對著文以慶表演起好姐姐心疼受傷弟弟的形象。


    整個院子裏都為了一個打碎的陶瓷杯和被劃傷的兩條血痕忙活起來。


    片刻後,姐弟倆又才坐了下來。


    文以慶感激地看向她:“姐,多虧你反應快。我還沒注意到。該死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抓傷了。”


    文以平不安地說道:“你太馬虎了。現場怎麽樣!?你有沒有留下其他的東西!還有玉牌你找到了嗎?”


    “玉牌那個女人說已經粉碎了埋了……”文以慶又些心虛的說道,因為挖了很久也沒挖出方垂瑛所謂的孩子骨灰和玉牌粉末,他現在也不知道玉牌到底還在不在朗清院,有沒有會被發現的可能,


    “糊塗!你去一趟,什麽也沒找到,還反而留下些後患。”文以平怒其無用想起還好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省心的,“去,趕緊迴軍營裏。老老實實待著。記住我說的話,你除裏來我這裏,哪裏也沒去過。”


    文以慶補充道:“我把她掛房梁上了,偽造成自縊。我是從翻牆進去的,蒲親王府的其他人肯定沒有看見我。”


    “滾吧,迴去安生點。”


    文以平說自己想念兒子把正在國庫的萬興給召進來宮內。


    萬興還以為是來找自己商量這次霞虹鎮陷害萬舒望失敗的事情,結果母親說完話,直接給了他一個晴天霹靂。


    “舅舅,這種廢物沒有用的時候,也不是不可以拋棄。”萬興冰冷地勸說著。


    “現在他手裏有兵,養了快二十年的兵都對他貼心得很,現在不是拋棄他的時候。”


    萬興無奈,他坐在位置上,撥弄珠子的速度加快。


    “母親,北原有新消息了嗎?事情準備得怎麽樣了?”


    “前些天確實收到一封密信。刺殺涼越的人已經安排出動了,隻要涼越方麵正好在氣頭上,正好和過去的五皇子一隊衝撞上,他們肯定是有去無迴的。一個肖寅而已怎麽可能打得過涼越的白家。”


    “既然如此,那我再拖幾天就好了。隻要涼越的事能成,誰還有心思管京都的事呢?舅舅隻需趁亂率兵出征涼越,就可以了。這是個好機會,母親也可以傳密信出去,讓北原方麵配合,到時候方家人一鬧起來,京都一亂,就是我們攻占南鳶的好機會。”


    “太冒險了吧……”


    “攪和渾水的事情最容易,我便在中間把幾方勢力攪和個看不清、算不明。”


    ~~~


    此刻的二皇子看著已經不清醒的方臾期待著他把矛頭對準唯一在王府有話語權,又同方垂瑛關係不和的五皇子。


    方臾卻在看著女兒的屍首的時候情緒穩定了下來,他從自己的痛苦中掙紮出來,痛心地說道:”“還請還我一個真相,報官吧!讓刑部的來處理,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翻遍京都把真正的兇手找到!拜托了二殿下!”


    萬興失策了,方臾竟然不同之前一般大吵大鬧了?


    他當然沒有算到,這方臾老爺子心裏也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他恨萬舒望、恨他既然不滿意婚事,為什麽又不肯直言拒絕?既不接受又不推脫,不作為的態度害垂瑛入了蒲親王府!他恨不得萬舒望陪葬。


    但是沒關係了,自己已經拿出了家底雇了懸賞閣的人出麵解決。現在表現得太過分,反而會引人注目。


    方臾又懇求了一次,隻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二皇子,這真兇老臣一定要弄明白!請立刻封鎖朗清院,乃至整個蒲親王府吧!這裏是案發第一現場,務必要仔細勘查不能放過一絲蛛絲馬跡的!”


    二皇子立馬計上心頭,既然攪動不了你方臾鬧事,那就把這勘查的事情包攬在自己人身上,先想辦法把罪名給扣牢在蒲親王府頭上!


    你萬舒望在千裏之外,不是你萬舒望親手所為,還能不是你指使的嗎!?


    二皇子譏笑道:“難得方大人這次這麽穩重啊。你這麽配合本王很開心,正合我意。既然如此我便讓今日率領來的一眾士兵先看守住蒲親王府。你隨我一同去刑部吧?”


    方臾連連點頭答應,接著萬興就下令道:“蒲親王府所有人都隨本王一同走一趟吧。”


    李嬤嬤猶豫了,她不能相信二皇子把大家都帶走之後,留在這裏的都是二皇子的人,會不會對朗清院做什麽手腳。


    二皇子見李嬤嬤沒有行動,自己主動挑破了這層薄紙:“李嬤嬤信不過我。”


    李嬤嬤沉默地站在原地,她說不出奉承二皇子的話來。


    二皇子見長眠僵持,也主動鬆了口,他轉身看向李嬤嬤,拍了拍她的肩頭:“那就這樣吧,您也留下好嗎?”


    人群散去,方垂瑛也被抬著離開了蒲親王府。二皇子安排來的人很快就包圍了蒲親王府,以及王府內的各個位置。


    李嬤嬤便守在朗清院的門外,也不敢離去。所有試圖進入朗清院內部的人都被她勸退迴去,李嬤嬤自知自身蒲親王府的人都是清白的,隻要等刑部的官員來調查,蒲親王府一定會洗清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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