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主線劇情倒計時,完美。


    徐聞一定會乖乖配合男主的戲的。


    然而,徐聞卻是想岔了。


    直到兩人迴到了家,一路上,男主別說質問發瘋了,連一個下頜都沒露出半點,整張臉被帷帽遮得嚴嚴實實,一路無話,拎著個藥包,屁顛屁顛地跟著他又迴了徐家。


    徐聞納悶了,不應該啊,根據上次那天晚上他們吵的架,失去記憶的男主分明是個情緒如爆竹般容易一點就炸的性格,這次明明更為嚴重,都達到了出賣背叛、想要置他於死地的程度了,為什麽反倒安安靜靜、一如往常呢?


    奇怪。


    除非……


    徐聞心髒一跳。


    因為自己腦海中產生的猜想,這讓他久違地感受到了複雜的情緒。


    第23章 聞哥暗暗誘惑


    除非,他此刻麵對的,是一個完整的,笑著殺人不眨眼的老謀深算的男主。


    在一個理智清醒卻不好糊弄的一書男主麵前,徐聞剛作完了死。


    “……”


    他什麽感受?有種以為自己的老婆不愛他出了軌,他剛狠心報複完的時候,陡然得知真相,老婆是為了保護他的惡心巴拉又令人懊悔的劇情。


    老天爺,真是會戲弄人啊。


    但男主已經徹底清醒了,那他是不是無論做什麽,都不是故意破壞劇情,反正男主是個成年人,他能夠自己行事,並不算是他哄騙吧?


    他愛美色的心思忽然活絡起來,不是他不爭氣,實在是男主那張臉,舉世無雙根本無代餐,除非他每天照著鏡子和自己談戀愛。


    徐聞剛想到這,唇角還沒上揚呢,天空忽然閃電一現,緊接著打了個響雷。


    天空陰沉,烏雲密布,似乎要下起大雨了。


    徐聞:“……”心裏罵罵咧咧,並默默補充。


    大不了……他暗戳戳地做,行了吧,我的老天爺,老大爺。


    蕭寒瑜不知道自己恢複記憶的事情已經被人給猜出來,畢竟他既不知道這隻是徐聞設的一場要趕他走的局,也不知道徐聞擁有了解半本書劇情的金手指,對他的性格了解得透徹無比。


    然而,棋差一著,便隻能步步退讓,被對方吃得死死的。


    他從紙糊的窗外看了看天,天色看起來很嚇人,按照這個趨勢,今晚指不定要下多大的暴雨。


    他忽的想到了什麽,起身便往門口走去,結果就和匆匆進來的男人撞了個滿懷。


    額頭砸到對方堅硬寬闊的胸膛上,他似乎還能感受到那看似孱弱的身體下,居然隱藏著薄薄有力的肌肉……


    “幹什麽,急急忙忙的,去哪?”男人的嗓音微啞,說話時還帶著一股潮氣,似因為變天而有些冷得發顫。


    這卻將蕭寒瑜驚醒,他立馬往後退,和人拉開遠遠的距離,抬起眸,沒吭聲。


    徐聞心裏暗想,雖然男主沒如他所想的那樣,和他吵起來,但指不定心裏糾結氣憤得要死呢。


    他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對上少年的目光,“咋地,你在這和我鬧什麽脾氣,我沒空管你,還得去給娘收拾院子裏的竹筐和草藥呢。”


    這人,到底是怎麽能,表麵一套背地一套,出賣了他,卻還能如此臉色平常,就像是白天他偶然聽到的真相並非是事實一樣。


    蕭寒瑜默默地盯著人從他身邊走過,從床底下拉出一個木箱,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套徐父年輕時穿過的舊衣服,而後站直,就將身上的衣裳脫下……


    少年傻了眼,男人精壯有力的胸膛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腰腹處壁壘分明,肌肉線條流暢沒有絲毫贅餘,讓人看了血脈噴張。


    男人將手上的衣裳隨手掛在旁邊的木架上,抬起的手臂青筋盤虯,充滿了力量感。


    而後彎腰拿起舊衣服,隨意地套上,一抬一抻之間,身上的肌肉也隨之輕輕顫動,讓男人身上蓬勃生機的野性更加凸顯。


    “擦擦嘴,流口水了。”男人忽然一聲嗤笑,讓蕭寒瑜猛地迴了神。


    反應過來對方剛才在說什麽,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耳尖發紅,但又想到自己現在應該是個黏人的傻子,便隻能強忍怒意,眉含羞,“胡說八道。”


    他現在連“哥哥”都不想喊了,對著想害自己的敵人,他能暫時地給對方一個喘口氣解釋的機會,已經是他這麽多年來最心善的一次了。


    “你說得對,剛才沒人看我,是鬼在看我。”


    男人的表情很正經。


    “……”手癢,想打人。


    徐聞及時地結束這個話題,在老婆被自己惹惱之前。


    徐聞推門出去了,外頭還沒下雨,但風起得特別大,他出去時剛巧碰到徐母開門要去院子裏收東西,他連忙將徐母喊住,自己去收東西了。


    一站到院子裏,就被唿唿作響的風迎麵拍打,灌進了衣服裏。


    他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徐母站在房間門口,擔憂的聲音傳來,“嘉賜啊,你怎麽穿那麽少,算了,別收了,娘下迴再編那些筐子,也不值幾個錢,你快迴來!”


    徐聞被大風吹得眼都睜不開,俊俏的臉都被吹麻了,扯著嗓子迴,“娘,你快關門,別著涼了,搬完我就迴去了。”


    院子裏堆得竹筐有點多,這天氣說變就變,都沒來得及提前收拾到雜物房裏。


    徐聞搬第三趟的時候,身側有一道黑影淡淡落下,默默地將幾個竹筐疊在一起。


    徐聞偏頭看了一眼。


    大風中,對方的嗓音如風一樣冷:


    “我幫一下徐姨。”


    而後一把搬起疊成一摞的竹筐,率先走去雜物房。


    徐聞隨後跟上,目光緊緊地落在前方的背影,忽的無聲笑了。


    好別扭的老婆。


    幫他就幫他,做什麽多餘解釋?


    明明他已經是個選擇出賣背叛的孫子了,老婆卻還願意幫他,怕他生病。


    老婆善良心軟,可惜碰到了他這麽一個自私隻為自己的爛人。


    迴想自己前不久的作死欺負,徐聞半夜醒來都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巴掌。


    搬完了院子裏的東西下一刻,大雨傾盆而下。


    濃霧暗雲壓迫著傍山的村莊,雨勢洶洶,水滴砸在地上,將地砸出一個個小坑,黑夜和雨水將寒冷加劇。


    屋內也冷得像是夾雜著冰渣。


    兩人在徐母的催促下,迴屋躲躲,而徐母不久便端來一個超大碗的薑湯。


    “喝點薑湯驅驅寒,然後娘去給你們倆燒熱水,院子那個洗澡的地現在沒法用了,你們等會自己將水搬進屋裏,簡單洗一洗就行。”


    徐家洗澡的地方,其實就是在院子裏某一處角落用簾子裏圍成了一個較隱私的空間。


    平常徐家三個男人都是在這洗的,而徐母則是在房間裏洗。當然,如果每逢下雨,男人也都像徐母一樣在屋裏洗。


    前幾天蕭寒瑜第一次洗澡的時候,都被徐家簡陋的情況驚住了,對徐家的貧窮程度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他就算是行軍打仗那幾年,也沒有這麽委屈自己過。


    第24章 發燒生病


    “小魚啊。”徐母忽然喊似乎正發怔的少年。


    蕭寒瑜不自在地應了一聲,覺得耳根有點發麻。


    母後閉眼的那一刻,這個稱唿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別人的口中過了。


    “乖乖喝湯,暖暖身子,徐姨去給你燒熱水好不好?”徐母的微笑中蘊含著無盡的溫情和藹,讓人忍不住拒絕。


    更何況,她還是一副哄小孩的語氣,蕭寒瑜曾經聽過徐母這麽哄過村裏的放羊孩童。


    蕭寒瑜胡亂地點了點頭,“謝謝徐姨。”


    “小魚真乖。”徐母的眼神更溫柔了些。


    兩人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讓徐聞這個真兒子在旁邊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那一個。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低頭看從徐母手裏接過的薑湯,忽然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徐聞將要離開的徐母喊住,“娘,這湯,怎麽隻有一碗啊?”


    徐母頭也沒迴,“今兒個,小寶調皮,將我們家的碗給弄摔碎了,原本打算讓你姑姑從鎮上迴來的時候順便帶幾個新碗迴來,沒想到忽然下雨咯,你們就一起用一個先吧。”


    徐母不認為兩個大男人有什麽需要避嫌的,而且村鎮裏幾乎沒有出現過分桃之癖的例子,丟下這句話之後,她就放放心心地去燒水了。


    然後留下兩個心中皆有鬼的男人。


    一個愛而不自知,一個摩拳擦掌要釣老婆。


    沉默在某一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徐聞用指腹感受了下碗底的溫度,而後將湯端到垂著眸盯地板的少年麵前,“你先喝。”


    蕭寒瑜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在那已經微濕的衣袖上停留了一刻,“不用了。”


    徐聞假裝沒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哪,戲謔一笑,反問,“怎麽,要我喂你?”


    “……你趕緊喝了吧,別到時候生了病,徐姨說我沒注意照顧你。”


    徐聞隻是看著他,神態慵懶散漫,端得一副就靜靜看著人狡辯的姿態,直把蕭寒瑜看得不自在。


    他耳根紅了下,心裏暗罵自己不爭氣,“看什麽看,快喝,再磨蹭下去,湯涼了,我們倆誰都別想喝了。”


    徐聞適時收迴頗含侵略性的目光,抬起手中的聽,一口飲了半碗。


    喉結滾動幾下,湯就入了肚子裏。


    沒一會兒,徐母就過來說熱水燒好了,讓他們去搬水過來屋裏擦下身。


    徐聞一把按下已經站起來的蕭寒瑜,丟下一句,“我去,你坐著。”


    徐聞搬了兩趟,本來兩桶水,徐聞可以一次搬完,但是從出廚房到房間這一條路的地麵現在因下雨變得濕滑,為了安全點,也別把好不容易燒好的水給弄灑,便選擇先挑一桶迴房。


    徐聞搬完之後,也不等蕭寒瑜出聲趕人,就先離開了,將房間空出來,給人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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