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帶著衛漁溪玩了三天,遊樂園、公園、電影院等等地方逛了個遍。


    因為衛漁溪年齡比較小,好些刺激的項目由於她身高不夠的原因兩人沒法一起體驗,不過就算這樣她也玩得很開心,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兩人的感情愈發親密,到了第三天下午,衛漁溪該收拾東西迴家了。


    她來的時候隻帶了一個書包,包裏裝著簡單的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現在包裏的空當已經被填滿了,此外還有一袋子衣服和一袋子水果零食。


    衛漁溪舍不得午睡,她拉著蕭淩不停地說著她在女校裏做的事情,大部分已經在兩人通話的時候說過了,不過一個聽不膩,一個說不膩,氛圍還是很好。


    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衛漁溪背上包,沉默地跟在拎著兩大袋東西的蕭淩身後,在蕭淩把東西放好後坐到後座裏。


    蕭淩想緩和一下這種悲傷離別的氛圍,邊轉方向盤,邊笑著和後座的衛漁溪聊天。


    衛漁溪一開始還不時地應和幾句,開車十幾分鍾後,她就不說話了,蕭淩引她說笑,好半天,得到了一個充滿鼻音的“嗯”字。


    蕭淩嚇了一跳,她連忙把車停到一邊——還好車沒有上高速——開門下車坐到後座,摟著衛漁溪一遍遍地安慰承諾。


    衛漁溪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覺得自己有點不講理,明明這兩天玩得這麽高興,臨到離開的時候自己卻給蕭淩添了麻煩。


    可是她實在忍不住,隻要一想到在這麽愉快的相處過後,仍舊要和蕭淩離開,而這樣的悲傷在她成年、有能力獨立生活之前,要反複經曆,一種說不出的感受就讓她鼻子開始發酸,眼睛也被淚水充滿了。


    衛漁溪咬著嘴唇,吸著鼻子,斷斷續續地把為什麽哭出來的原因說了,說完,用哭得有些紅的眼睛仔細看蕭淩的臉色,“我是不是一個貪心的壞孩子?明明、明明有兩天這麽開心,卻還是想著要是能每一天都和淩淩你在一起、天天這麽開心就好了。”


    蕭淩有些想歎氣了,她想了想,把那口沒歎出來的氣咽迴去,先是安撫,“漁溪不是壞孩子,我也很舍不得你,隻是我現在是大人了,經曆過很多次這樣的分別,所以沒有流出眼淚來。”


    再給出承諾,“我以後除了打電話,也會抽空去看你的,平時上課沒有什麽時間,但是一年下來,幾個節假日沒有其它安排的話我盡量都去看你。”


    “可是,”蕭淩沒忍住,還是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注視衛漁溪的眼睛,“我馬上要大三了,雖然我不打算考研,但是大三的課程和事情一定比大二多多了,大四我要忙著找工作,總之,我隻能保證在條件允許、時間充足的情況下去學校看看你,或者把你帶到這邊來玩,好嗎?”


    “當然,咱們的例行電話是不會斷的。”


    衛漁溪用手心抹掉眼淚,接過蕭淩遞過來的紙巾擤了擤鼻涕,點頭,“嗯!”


    接下來的一路上好多了,衛漁溪恢複精神,又開始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


    蕭淩把衛漁溪送到馮校長手中,馮校長詢問了一下衛漁溪換發型的事,聽到是她自己的想法後,接過蕭淩手上的東西,態度溫和地向蕭淩道了謝。


    三人就此告別,衛漁溪要在學校待到明天中午,她的母親會來女校接她。


    蕭淩開車迴家,路剛走到一半,就感覺下麵有一種一湧而出的感覺。


    她的心裏一個咯噔,知道是月經來了,邊擔心會不會弄髒車座,邊把車開到最近的一個高速休息站裏。


    到了以後,蕭淩把車停好,解開安全帶,跑進女衛生間,隨便找了個空的隔間進去了。


    內褲已經濕透了,保暖內衣上也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痕跡,外褲上倒是因為冬天內衣穿的厚,沒有沾上血跡。


    穿著被血浸透的內褲一路開車迴到家裏的感受估計不會太好,好在蕭淩有一個神秘的空間,她從裏麵挑了個差不多顏色款式的內褲和保暖內衣換上了,整個人收拾幹淨後,那股緩緩攀上來的不適感才緩解了一些。


    南方一月份的天氣夠冷的,蕭淩換完下身的衣服,感覺從小腿到小腹都涼透了,和平常睡棉被還要偶爾把腿伸出來涼快一下的燥熱體質分外不同。


    不會是失血過多了吧。蕭淩想著,又一股熱流直湧而下。


    開車迴到市中心的住處,蕭淩燒了壺滾燙的沸水,倒一杯出來衝了杯紅糖水,剩下的都用來泡腳。


    等腳被泡成和醃薑一樣的粉紅色,肚子也被喝進去的紅糖水烘得熱乎乎的,蕭淩緩過神來,下樓簡單吃了碗泡粉,迴來就窩進被窩裏昏昏欲睡。


    這一覺睡得挺好,除了中途起床上了兩次廁所,連夢也沒做,醒過來後蕭淩就恢複了以往的生龍活虎。


    她把屋子裏收拾了一下,開車迴j縣的老家。


    隨著家的距離越來越近,街邊的風景也逐漸熟悉起來。


    除了飯店、賣與過年有關的東西的店鋪和一些超市,大多數門店都是關著或半閉著的,代表不營業或是隻接待熟人的業務


    大大小小的超市裏都是喜慶的紅色,不論進到哪家店,隻要問一句有沒有對聯?,躲在閣樓或櫃台後的老板便會應聲出來和你做生意。


    當然對聯、糖果這些還是到專賣店買才有感覺。


    賣對聯、福字的店,店裏貼滿了對聯,對聯上的字有黑字金邊的,有金字浮雕的,但底色都是喜慶的紅色,有看上的,和老板說一聲,老板會抽出新的一幅給你。


    掛出來的都是展示品,除非這一樣對聯的存貨都賣光了,否則一般是不會賣的。


    每年新年要更新的是對外大門的對聯,不管對聯是不是還是全新的,都要換下來。


    家裏小門的對聯則可以自行選擇換或者不換。比如你要是一年就在家裏待個3、4個月,覺得家裏的對聯看著還新鮮,就可以偷懶隻換大門兩側的對聯。


    蕭淩一迴到家裏,躺倒在鋪了軟墊的沙發上歇息。


    康燕從水果店迴來,看見蕭淩迴來了,眼睛一亮,把她捉起來,“正好,你陪我一起去買點瓜子、花生和糖。”


    一路上康燕邊走邊說家中的事,她說爆竹和對聯都由蕭鬆新帶著蕭衡一起去買好了,本來她想著要是蕭淩還不迴來,就自己一個人去買這些東西的,還好沒等她去,蕭淩就迴來了。


    “有個人提東西就好,你爸也是,就前幾天在家裏乖乖待了幾天,後麵就去找人打牌、打麻將去了,人影都不見一個。”康燕說這話時不像以前一樣生氣了,而是態度淡淡的樣子。


    她轉而說起店裏的生意,“……沒有最開始那麽火爆了,不過生意也很不錯,每個月能賺到這個數。”


    康燕用手比了個8,嘴裏輕輕吐出一個萬字來,聲音很輕,不湊近仔細聽幾乎聽不見什麽。


    這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又燦爛起來,眼角眉梢帶著幾分春風得意,“我現在比你爸賺得還多,現在他出去打牌還要向我要零花錢呢。”


    蕭淩的家中沒有什麽誰必須聽誰的話這種明文規定,但每月得向蕭鬆新要錢養家的康燕,頭一迴感受到了腰杆挺直的揚眉吐氣。


    “你可別把錢都給爸了。”蕭淩有些不放心地囑咐,“他手上沒錢借錢都要借給別人錢的,現在有錢了,你要是不管著一點他更是肆無忌憚了。”


    蕭鬆新借別人的錢再借給親戚這事,蕭淩是從日常和康燕的通話中,聽康燕吐槽知道的。


    其實不聽康燕說,蕭淩也知道這事。


    上輩子她上班以後,知道蕭鬆新為了借錢給親戚,自己屁股後麵欠了一屁股債,還把她攢的大半積蓄給了他。


    後麵發現,這錢蕭鬆新沒有用來還債,而是又轉手借給了蕭淩的一個哥哥。


    知道這事後蕭淩氣了個仰倒,問蕭鬆新對方什麽時候還錢。


    蕭鬆新為對方開脫了又開脫,最後幹脆說那個哥哥在外麵也欠了一大筆債,現在沒錢,什麽時候還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會還的。


    這種說法和錢打水漂又有什麽區別。


    蕭淩當時就氣笑了,理都懶得理反複說著“都是親戚”“都是一家人”等車軲轆話的蕭鬆新,扭頭去找通過蕭鬆新借了她錢的哥哥要錢。


    這錢在蕭淩迴到大學生活以前,還剩將近一半還沒還呢。


    總之,在那之後,蕭鬆新一直以來作為家庭“頂梁柱”的理智光環消失了,這讓蕭淩能更為客觀地看待這個有著她父親身份的男人。


    “曉得哦,你爸什麽德行我還不清楚是吧。”康燕笑了下,很快轉移了話題。


    身為蕭鬆新的身邊人,盡管蕭鬆新因為屢教不改而厭煩她反複的說教,不再什麽事都和她說,但她依舊是最明白蕭鬆新的那個人。


    不過,她並不想讓孩子們因為蕭鬆新的缺點而把那個“威嚴的父親”的形象丟進垃圾桶,所以她會在適當的時候把話題岔開。


    蕭淩知道這點,體貼地不再說關於蕭鬆新的話,她抬眼向前看,手指著賣糖果的店臉上露出快活的笑,“賣糖的店到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地球倉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頹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頹靜並收藏我的地球倉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