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自己繼續推理,安欣站定腳步,驚奇的迴過身。


    不解的問:“怎麽了?”


    他看著李響嚴肅的麵容,更加疑惑:“難道……你知道是誰?”


    李響身形僵硬,在安欣不斷注視下,借調整坐椅的動作來掩飾自己。


    打岔道:“我怎麽能知道是誰呢?”


    “你天天忙著走訪辦案,可是要比我清楚這些細節才對。”


    李響仰麵,憨憨的笑著。


    安欣卻笑不出來,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到停止發笑,李響側倚著靠背,手下還壓著剛翻開沒兩頁的書,唯有目光落在別處。


    良久才做出解釋:“我隻是覺得現在警局分不出多餘的人手,還是先把注意力放在刑事偵破上,多辦一些重案比較好。”


    “你雖然了解高啟強,但我也比你更了解李宏偉。”


    “他就是一混蛋,身邊跟著成堆的狐朋狗友,沒幾個好人。說不定哪天兩夥人吵架,暗地裏就把他給打了。”


    “咱們現在從李山再到最近受傷的郭局,疑點越來越多,調查也越來越深入。”


    “實在沒必要把精力放在這樣一個混蛋身上。”


    “不值當。”


    李響全程平靜地與安欣對視,最後帶著像是在建議但聽起來更像是命令的口吻,幽幽的說:“這事,我看就先暫且擱置吧。”


    “如果李有田不依不饒,隨便找個理由拖住他就行。”


    這說的是什麽話?難道因為對方是李宏偉,就可以不負責了嗎?


    安欣聽聞,不禁重新審視起麵前這個男人。


    李響輕扣手指,一下一下敲擊桌麵,聲音不大不小,但每一下仿佛是在對安欣刻意釋放的信號。


    結合所謂的勸告,這明顯是在逼他放棄的意思,和放走李宏偉用的語氣極為相像。


    安欣雖然表麵不動聲色,下意識地撇嘴,往往出賣他真實的想法。


    但自己連拘留李宏偉這種小事都做不了主,就更不可能再去插手其他東西。


    他就是想知道李響究竟是怎麽想的。


    於是換個思路,從李響手下抽出那本被壓的皺巴巴的書,饒有興趣的觀察。書籍倒是完好,隻是書封有些泛黃,單從外表看起碼保存十年之久。


    “散文集。”


    安欣左右翻看,一種老舊的味道撲麵而來,拿在手上忍不住調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抒情了。”


    “季羨林的文章可不像是你能主動讀的。”


    “刑偵類才更適合你。”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當翻開扉頁標注的名字時,一切如夢初醒。


    手指輕輕劃過那行明顯是女孩娟秀的字體,每一章都有精心標注的痕跡,從其中還掉落了一張舊時的照片,未等細看便被對方猛然奪迴。


    李響的眉峰狠狠一挑,鋒利的可怕。那氣勢可比聽到李宏偉報案時情緒激烈多了。


    安欣故意說:“幹嘛這麽緊張,我還什麽都沒看呢。”


    言行可以解釋,但可惜眼神騙不了人。李響深吸一口氣,努力忽視臉部隱隱的灼燒,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自辯。


    正當他籌劃措詞時,安欣一反常態,歪著頭嘲道:“這麽大反應?我又沒說不讓你讀。”


    “難不成書裏有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響假裝輕咳,“這不是怕你會多想嘛。”


    “我讀書僅僅是為了陶冶情操,可沒有你說的那迴事。”


    李響越想解釋什麽,就越會暴露什麽。


    安欣的小表情隨他在不斷變化,雖然對這些瑣事滿不在乎。但看見李響那麽努力的隱瞞,明明知道自己笑的是另一件事,卻還是強行轉移話題,任誰見了也會嘲弄一番。


    待李響拂去封麵被安欣壓皺後的痕跡,低低地笑道:“這書其實是我從莽村帶過來的。”


    “上次迴家整理了一大批以前的東西,什麽時候借的,為什麽借我已經記不清。”


    “總之如你所見,它是有些年頭了。”


    “你……”


    安欣將目光不時投向他,似乎在探尋什麽,但最終默默地閉上嘴。


    李響獨自看了一會,合上書連同照片一並收進書架裏。


    對著安欣說:“行了,你不是還有其他事嗎?”


    “去忙吧。”


    李響催他走,安欣問:“這個書,我能帶走看嗎?”


    順著他手指書架的方向,李響遲鈍的仰起頭,緩緩拒絕:“等我看完吧,看完再給你送去。”


    “或者單獨給你買一本也行。”


    “這本書不貴,沒必要專門拿我這本。”


    “主要是年數太久已經過時了。”


    話已至此,安欣也不再伸手討要,找個台階便迴了聲:“行。”


    臨近傍晚,京海大橋旁駛過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麵包車,走到橋中央,車子緩緩停下。


    邱鵬下車,趴在橋邊的欄杆吹風,好不容易得來片刻寧靜,他摘掉墨鏡就這樣獨自眺望金色的海平麵。


    這時手下走過來說:“哥,梁哥的電話。”


    “要不要接一下?”


    邱鵬轉過身背靠大海,肩膀還掛著鍍了金的晚霞。


    淡淡的說:“接。”


    說來也搞笑,倆人本是同鄉,卻連寒暄客套的時間都沒有,連辦事也隻在電話裏溝通。


    原本邱鵬還想學著城裏人整幾句場麵的話,然而對方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梁子聽見他們的聲音,保持距離的說:“事情辦完了?”


    “那匯款是匯到你們外地的卡號上對吧?”


    “一會兒我找人給你匯去,拿了錢就不要幹多餘的事。”


    邱鵬說:“可以,但我有一事想問你。”


    “雇主姓高對嗎?”


    “你問這幹什麽?”


    邱鵬收好墨鏡,肩膀上的彩霞也已消失不見。


    他憨笑道:“好奇而已。”


    “因為李宏偉第一反應是姓高,可見倆家是結了仇的,所以我認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個人幹的。”


    “不過我認為,結了仇才不能輕易去動,出了事隨便一個人都會懷疑到自己頭上,跟愚蠢的引火燒身沒什麽兩樣。”


    梁子打斷他,威脅道:“在京海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隻拿錢少說話,小心引火燒身的人是你。”


    邱鵬發笑:“放心,我還沒有蠢到剛一來就惹事。”


    他的說笑引來梁子厭惡,打算就這樣草草結束聊天。


    而邱鵬掛斷之前又囑咐了一句:“下次有需要,盡管花錢來找我。”


    他想從梁子身上套取更多價值。


    而梁子想的是,趕緊滾出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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