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慢很慢,待在白金瀚的時光總是讓她度日如年,雖然不用再擔驚受怕,但時間久了好像是這金絲籠中的一隻鳥。


    對於外界的一切現在變得不再敏感,所有的信息來源隻能由人口頭敘述。聽說建工和莽村正式會麵鬧得很不愉快。


    尤其是高啟強,氣的實在是不輕。


    高啟盛也沒好到哪去。


    正準備晚飯,恰好這個時候人迴來了。


    一進門就陰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獨自坐到沙發上生了悶氣。


    李清秋擦了擦手,給他倒了杯水。


    忽然想起今天參加了莽村的聚會。


    她想試圖關心一下,又不敢去問發生了什麽,畢竟對他們來說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最多又勾起難以平息的憤怒。


    這樣想著便打算放下水,埋頭繼續迴廚房做飯。


    杯子剛放到桌子上,便察覺到異樣,忽然睜開眼看著她,“怎麽自己做飯了?他們沒有給你準備嗎?”


    “問了。”李清秋說,“隻是我太無聊了,便想隨便做做打發時間。”


    其實剛過五點,會所就派人過來詢問。隻是唐小虎有意交代過,沒事不要來打擾。拒絕過一次,也就不會再有人問她是否準備晚餐。


    “那就行。”


    高啟盛說完身子埋進沙發裏,抱臂繼續閉目養神,眉頭依舊緊鎖。


    她想說些什麽寬慰的話,聽到廚房裏傳來煮沸的聲音,便沒再管他,自顧自跑迴廚房。


    刀功雖然還算熟練,但是避免不了切菜聲,她自己倒沒什麽,隻是正在心煩的人聽到難免有些刺耳。


    一直不停地“嗒嗒嗒”,徹底擾亂高啟盛的心緒,本來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對付莽村,以及李宏偉當眾羞辱自己和大哥的事。


    現在滿腦子裏隻剩下魔音貫耳的切菜聲。


    他醒了醒神,輕揉太陽穴,也沒有格外聲張,一個人默默潛入廚房。


    李清秋將麵條撈出,重新生火後,待油溫合適便將雞蛋打入鍋中,劈裏啪啦發出好大聲響,比剛才切菜還略吸引人。不一會兒油煎的香氣順著廚房彌漫到客廳,本來高啟盛沒什麽饑餓感,聞到撲鼻的美味後反而有些餓了。


    “做什麽呢?”他好奇的倚著門框詢問。


    “西紅柿雞蛋麵。”


    說著李清秋將切好的西紅柿扔進鍋裏與雞蛋一並炒熟,食物的香味被激活,好像屋裏的煙火氣息也出現了。


    他就這樣安靜站在一邊,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見西紅柿雞蛋已經成型,剩下的隻需要加水把麵條扔鍋裏就好了。


    李清秋已經拿出碗筷做好開吃的準備,完全忽視掉某人蠢蠢欲動的心思。


    高啟盛扁扁嘴,小聲問道,“我能來一碗嗎?”


    聞言,李清秋才抬起頭,看向旁邊一臉期待又有些許傲嬌的高啟盛,想了想說,“我給你做陽春麵吧,喝完酒後養胃。”


    “不用。”高啟盛指了指鍋裏煮沸翻騰的食物,說道,“我也吃這個就行。”


    “不夠吃……”


    還沒等李清秋迴答,相當自然從她的手中接過碗筷,昂貴的西服甚至還沒來得及換下,就圍在鍋台前專心等著麵條煮好。


    “……”


    李清秋有點無可奈何,隻能從櫥櫃裏拿出第二份碗筷。


    走近他身邊,見他參加了酒局又沒有多少酒氣,估摸著還沒開喝就已經有人砸了場。


    她將湯勺遞去,用餘光看了看臉色有所緩和的高啟盛,最起碼抬頭紋撫平了許多。


    “我來幫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麵條不算多,李清秋少吃一點,勉強夠兩人吃。他一坐下脫掉外套就開吃,沒吹,燙的五官扭曲,硬生生咽下一塊雞蛋。


    燙到狂喝水,麵色漲得通紅,這一舉動忽然戳中李清秋的笑點,沒忍住笑了起來。


    “怎麽了?”高啟盛大約感覺到是自己的樣子有點傻,便不敢再吃太快了。


    “沒什麽。”李清秋輕咳了一聲,收起表情,“夠吃嗎?”


    “夠了,夠了。”


    一大碗麵條很快見了底,本來沒打算過問,結果自己吃的比做飯人還多。


    狼吞虎咽之後,他看著李清秋一點點細嚼慢咽,還是覺得有點餓,不知道為什麽,李清秋吃東西向來是清淡沒什麽滋味,她不愛重口的東西,吃飯永遠是慢慢悠悠的。可他卻特別喜歡看她吃東西,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感覺比一隻可愛的小貓還有趣。


    吃完飯心情大增,好像今天的酒局也不算什麽了,建工和莽村的爭鬥才剛剛開始,現在就開始氣,豈不是中了敵人的下懷。


    更何況李宏偉膽敢惹了眾怒。


    單是高啟強和唐小虎就不會放過他。


    出了酒局高啟盛便發誓一定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為自己,為大哥,也為……


    他看了一眼對麵的李清秋,還好她不知道李宏偉的事情。


    直到收拾碗筷,高啟盛才發現一直戴在李清秋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不見了。


    好像有個無理的心結也隨之消失。


    他不由得笑了笑。


    三天後。


    他們都沒有想到老默的行動速度會這麽快。


    故意製造施工事故,成功讓莽村的項目計劃暫且擱置。因為李順的墜樓導致整個工地的工人陷入恐慌。


    李有田當即想到這肯定是建工幹的。


    為了對付建工,他索性報警將警察一並拉入他們的分歧之中。


    就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村落,一次性三股勢力集結完畢,原本風平浪靜的京海開始籠罩起血雨腥風。


    直到李響電話打來,才讓李清秋知道墜樓的是李青的父親。


    心裏不免一陣痛惜。


    雖是同為莽村人,她知道這很有可能是建工找人幹的,但是又絕對不能透露出這個消息,隻能一邊暗自懺悔一邊在罪惡中溺亡。


    記得在小時候的印象中李順是一個相當淳樸善良的長輩,雖然家庭貧困,卻很少見他唉聲歎氣的樣子。尤其是他的兒子李青因身體缺陷,經常受人欺負,也沒有見他有過一句抱怨。


    頂多是氣急了嚇唬嚇唬那些孩子,每當這個時候孩子們便會一哄而散,衝著他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量他腿腳不好也追不上來,隻管繼續玩鬧。


    等年紀稍大一點,大家便各奔東西了,天南海北哪都有,自然也就忘記了這個人。


    再次提起,竟然是噩耗。


    李清秋難過的整理情緒,哽咽地說道,“好,響哥,我們抽空迴去看看吧。”


    她出門前沒有告訴白金瀚的人,為了防止有人說漏嘴,特意早早起來,前一天便準備了看望的東西。


    比李響還要先一步迴到莽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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