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沒敢耽誤功夫,天一亮,李清秋就帶著她直奔律所,想諮詢一下這類事情怎樣處理合適,需不需要起訴男方。


    一開始姍姍嫌丟人,還是李清秋硬拽著她去的。


    現在男方不見了,最好的辦法就是逼他出來當麵解決問題,如果他肯負責那麽皆大歡喜,如果不肯,那就要把損失降到最低,起訴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必要途徑。


    律師這樣說著。


    李清秋和姍姍都覺得有道理。


    但是姍姍又問,“起訴他……是不是最後的辦法了?”


    律師笑而不語,李清秋拉住她,“難道你還想和他重新在一起?”


    “不,不是。”


    律師說道,“如果你想生下孩子,可以起訴他爭奪撫養費。”


    “那怎麽可以!”李清秋當即拒絕,“她才20多歲,現在生了孩子將來怎麽辦?”


    然後她瞟了一眼姍姍猶豫的表情,二話沒說拉著她走了。


    出了門,李清秋冷著臉,甩開她的胳膊。


    “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和他分手?”她瞪著姍姍,眼中滿是怒火。


    “是。”


    “我想和他結婚。”


    “你有病啊?!”


    輕易不說髒話的李清秋第一次罵了人,她氣的咬牙切齒,完全應了那句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你懷孕了,他反而跑了,難道還看不清形勢嗎?”


    說著,氣到深處抬臂揮去,即將落在姍姍身上的手,忽的變換了方向。


    “你……”


    她的臉上掛滿淚水,讓李清秋幾度錯愕。從沒想過真的會有人為了愛情而忘記自我。


    即使情意再重,她也不會為了高啟盛而放棄自己的生活。


    所以在高啟盛選擇迴京海從事經商的時候,她並沒有感到意外。


    即使沒有在一起,也並不代表就一定失去什麽。


    而對於姍姍這種認知,就算站在她的立場上,也是束手無策。


    因為她知道姍姍同意,陳浩也不會同意。


    完全就是在打一場必敗的仗。


    但是同為朋友,又同為女生,她倒是願意全力一試。


    她看著姍姍因害怕挨打而緊閉的雙眼,歎了口氣,手停在半空,最終選擇妥協。


    “我幫你,但是如果陳浩不願意。”


    “一定要學會放手。”


    然後向曾經省理工學法律的朋友打聽,起訴中途可以撤訴,隻要不是最終裁決,那麽也就沒什麽影響。


    姍姍冷靜下來,也比之前變得理智許多,她向清秋發誓,如果陳浩真的不願意,她也不會一直死纏爛打,苦苦糾纏。


    李清秋點點頭,倆人一起將起訴文件交給了律師。


    法院的動作很快,幾乎趕在月末前就將起訴書交到陳浩手中,準確的說是先到了他爸手中。


    他爸名叫陳海,原是白江波手下幹事的,白江波倒台後迅速站隊,現在直接歸泰叔管理,成了建工旗下一個負責加工零件的工廠。


    這些年來迴跟著那些人,雖然比不上正經的頭目,但也是混的風生水起。


    陳海一看兒子連這點破事都處理不好,起訴這種事對於一個刀尖舔血的人來說屬實不光彩,又因為最近頻繁受到白江波的牽連。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將人從遊戲廳捆迴。


    本身從小就對他父親的行為心生不滿,突如其來的傳喚讓陳浩大發雷霆,倆人一見麵甚至動起手,爭吵中陳海打了他。


    這一打不要緊,陳家直接炸開了鍋,成了圈裏一個父慈子孝的笑柄。


    他便將這件事記恨在姍姍身上,帶著陳海手下的人連夜奔到江浙。


    姍姍原以為是過來求和。


    滿懷期待的梳妝打扮,打開門的那一刻,卻迎來無情的耳光。


    “你這個女人,竟然敢起訴我!”


    “知不知道,因為這點事我們家現在成了一個笑話?”


    陳浩不斷推搡她,姍姍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很明顯求和的意願徹底失敗。


    李清秋從廚房出來急忙阻止,“陳浩!你瘋了!不知道她懷孕了嗎?!”


    姍姍疼的隻冒冷汗,陳浩全當沒看見。


    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看著有備而來的架勢,也許是陳海下達了死命令。


    勢必今晚解決掉她們這個大問題。


    “真麻煩,比當初那個姓黃的女人還麻煩。”寸頭男人目露兇光的說道。


    一聽黃姓,李清秋心裏不由得感到寒顫,難道是前幾天新聞中出現的失蹤人口黃翠翠?


    她這樣擔心的想著,為了以防萬一,將那把小巧的水果刀藏於袖口。


    “我看不如直接抓去醫院好了。”


    李清秋擋在身前,眼看雙方僵持不下。


    他衝上前,姍姍嚇得慌忙逃竄。


    奈何倆個女人的力量實在和對方懸殊,更別提陳浩還帶了幾個人。


    爭鬥中。


    那把本該在廚房的水果刀現在卻硬生生沒入陳浩的腹部。


    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刀口滲進地板,他低頭眼珠子瞪的極大,氣急敗壞想要奪去刀子,嘴裏不斷發出瀕死的慘叫。李清秋嚇得往前一推,他一個重心不穩,仰麵朝天倒在地上,頭一歪很快失去意識,抽搐的身軀迅速變得僵直。


    眾人一時間全都亂了陣腳,也顧不上她們,扶起陳浩立即送往醫院。


    李清秋站在原地,雙眼空洞的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迴想起陳浩倒在血泊裏奄奄一息的畫麵,瞬間五雷轟頂。


    她哆哆嗦嗦的讓姍姍快逃。


    同在京海長大,京海地下的關係網自然是再清楚不過,陳海勢必會追查到底。


    如果被他們抓到下場隻會更慘。


    “所以,是我親手報的警。”


    “答應承擔高額賠償加上屬於自衛,最終判了一年期。”


    李清秋說道。


    泛紅的眼眶漸漸蓄滿淚水,每一句話都像是打在聽者的身上,剜的人心裏硬生生的疼。


    “出來後,我隻知道那個叫白江波的人被殺,陳海的工廠破產。”


    “所以。”


    她抬眼望向坐在對麵的高啟盛。


    局促不安地搓動手中的紙杯,被捏壞的地方灑了不少水,她屏住唿吸,像一團團熱流堵在胸口。


    默默地等待對麵人再次發問。


    高啟盛起身走到身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順著她的脊背,不斷安撫著將她摟在懷中,“都過去了。”他這樣輕聲安慰,微微仰起頭,閉上眼盡量平息內心的洶湧和掙紮。


    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當時的絕望。


    李清秋心裏一顫,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平靜如水的講出這個故事,卻發現自己永遠也無法釋懷。當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不甘一股腦湧上心頭,痛的她無法唿吸。


    “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傷害他的。”


    縱使經過千算萬算。


    也沒想到解開心結的方式,是通過揭露李清秋的傷疤得來的,知道所謂的真相,高啟盛完全沒有任何喜悅的感情。


    心疼過後,又不免想到將來,現在建工莽村以及陳浩那邊全都得罪了一遍,如今是不可能再由她迴去了。


    想讓她進小靈通公司,但是李清秋覺得心中有愧,多少有點對不起建工之前的信任,便想著如何彌補一下她所犯的錯誤。


    隻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建工和莽村的鬥爭早就上升為激烈的火拚。


    僅憑一個人完全是飛蛾撲火。


    高啟盛讓她別輕舉妄動,現下待在他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自然是意會,眼下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知道這件事的人現在隻有高啟盛。她也不想把李響或者小穎再牽扯進來,隻能單方麵任由他的安排,找機會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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