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不要現在就去清逸閣抓住盈夏問個清楚。”


    楚向一巴掌扇向那提建議的侍衛,暴跳如雷:“你當盈樓和宋昱是個擺設?”


    而且他們沒有證據。


    宋昱過不了幾天就要去漠北了,到時候他再找機會報仇。


    “抬迴府。”楚向啜泣著,一雙布滿皺紋的雙手擦著眼淚說道。


    第二日,盈夏就聽到了楚然被人扔進河中溺亡的消息。


    盈夏有點詫異,他剛來茶樓鬧事就溺亡了,她不得成為第一個懷疑對象?


    但她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這麽杞人憂天幹嘛,又不是她幹的。


    讓她在意的是楚然到底是誰給扔河裏的,會不會是宋昱?


    正在她這麽想著的時候,阿昭過來了。


    “盈姑娘,昨日沒見黑衣人,倒是有不少官兵在馳道上來來往往搜查著什麽。”


    “是水裏撈人嗎?”盈夏想到了撈楚然的事。


    阿昭搖頭,“是成隊的官兵,他們走的路是官道,也是趁著中午很熱的時候在那搜尋著什麽,很快就消失了。”


    盈夏給了他一些碎銀 ,“你做得很好,繼續觀察。”


    這一晃又過了很多天,李唯一直在忙著修繕的事情,宋昱一直稱病在府不出門,盈夏依舊每天往返於茶樓之間,查看賬目,進貨,新學了不少東西。


    一場秋雨落下後,夏日的熱氣便散了不少,樓前的荷花枯敗了很多,結了不少蓮蓬。


    盈夏摘下蓮蓬,用這些蓮蓬做了些糕點,頗受大家歡迎。


    好久沒來的德元尋著蓮子糕過來,他搖著扇子坐在三樓喝茶吃糕點,對著盈夏說道:“據說雲夢澤的畫芷要免費獻舞,說是為宋昱送行。”


    盈夏驚訝住,問道:“消息屬實?”


    德元點頭。


    “盈姑娘可是長安城為數不多能與畫芷媲美的人,要是你們倆那天同時獻舞,也不知道誰會更勝一籌。”


    盈夏垂下眸子思考,畫芷突然獻舞,絕不是為宋昱送行這麽簡單,怕是另有目的。


    德元,“畫芷在長安城就相當於神女一般的存在,雲夢澤的席位也是千金難買,如今突然免費怕是要全城湧動。”


    這話點醒了盈夏,如果全城都出動的話,皇城就要加大兵力去維護秩序,到時候是不是更有助於宋昱逃跑?


    如果她也加入,秩序也許會更混亂。


    盈夏看著搖著扇子的德元,撅著嘴說道:“我自是不比畫芷差,要不那一日我也獻舞,還麻煩德元先生給我宣傳一下?”


    話音剛落,德元一拍扇子,激動說道“正合我意。”


    他今日本就是來試探盈夏口風的,沒想到這麽輕易就成功了,他德元怕是要大飽眼福了,他就喜歡長安城熱熱鬧鬧的。


    德元站起身,對著樓裏喊道:“各位,盈姑娘九月初二那日要獻舞,和畫芷姑娘獻舞的日子一樣,歡迎大家為盈姑娘捧場。”


    樓底靜默了一陣,隨即嘩然起來,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好!”


    安靜的茶樓瞬間熱鬧起來,各種讚美之聲層出不群。


    盈夏倒是沒有過多在意,她想趁著這幾天好好把舞練一下。


    但更讓她揪心的是,從上次見麵之後,宋昱再也沒有提過解藥的事情,藥就剩下一粒了,而且她好久沒有沾酒,真的是酒癮忍不住犯了好幾次。


    盈夏下定決心,若是他再不送解藥,今日她要以看望嘉柔公主的名義親自去討要。


    這般想著,盈夏便早早迴了府。


    下馬的時候,盈夏見府門口已經掛上了車騎將軍府的牌匾。


    進了府,小秦氏高興地拉住盈夏說道:“聖上聽說分家的事後,賜了咱們車騎將軍府牌匾,以與盈府二房那邊區別開。”


    盈夏聞言笑了起來,日後他們與二房那邊就不會再有什麽聯係了。


    “母親,我去一趟侯府看望嘉柔公主。”


    “這個點去幹嘛?”小秦氏不解道。


    盈夏:“我新做了一些蓮子糕,給嘉柔公主送些嚐嚐鮮。”


    “去吧,快些迴來吃晚膳,都已經做好了。”小秦氏點點頭。


    盈夏迴到自己院子中,拿出一個檀木盒子,裏麵裝了幾顆百年人參和治療外傷的金瘡藥。


    這次怕是最後一次見到宋昱和嘉柔了,日後能不能再見還是未知數,這些東西也是她的一點心意。


    盈夏便帶著瑤雲去了定遠侯府。


    此刻的定遠侯府肅靜了不少,連下人都少了很多,花也沒有往日開得好。


    因為天氣涼的原因,嘉柔公主不在花廳,盈夏將蓮子糕遞給一個嬤嬤,並說道:“能帶我見見世子不?”


    嬤嬤點了點頭,對著她說道:“還請盈姑娘在此稍等,奴婢這就去通知世子。”


    宋昱正在屋裏和一名影衛說著話,因著官兵搜查他布置的陷進而傷神,雙手止不住揉著太陽穴,神色凝重。


    阿柱將嬤嬤的話帶給宋昱,“世子,夏小姐過來找您。”


    宋放下了在額間的手,對著旁邊的影衛說道:“你先下去吧。”


    說罷,便起身出了屋外,隨著阿柱來到花廳。


    昏暗的燭火中,一道熟悉的黑色修長身影慢慢走來,盈夏這才驚訝地發現,後來所見的幾次麵,宋昱再也不穿月白色的衣袍,而是換上了勁黑的裘袍。


    盈夏在花廳裏等著他走近後,對著瑤雲說道:“你退下。”


    待確認沒人聽見後,盈夏問道:“楚然可是你……”


    宋昱點頭,沉聲道:“他要你死,我就要他死。”


    他的眼神迸發出絲絲殺意。


    盈夏的心有些不受控製地加速起來,不知是因為宋昱突然的戾氣還是因為別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冷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宋昱先開口,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溫涼。


    “可是問我解藥的事。”


    盈夏猶豫了一下,答道:“是。”


    宋昱丟給她一個糖瓶,“三個月內將它吃完,可以保你三年。”


    盈夏有些懵,還有這操作!


    其實宋昱也覺得這個借口不太靠譜,可是這些糖會壞,他不想盈夏吃完鬧肚子。


    盈夏將藥瓶塞到袖口,將她手中抱著的檀木盒子遞給了宋昱,“這個盒子不重,裏麵的藥也很管用,你記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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