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麽想著,盈暮羽卻突然鼓起掌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盈暮羽卻沒有為此害羞,而是眼神堅定而崇拜地看著李唯。


    韓朗等人麵色不悅,沒有再發一言。


    牛相見此,摸著胡須說道:“李侍郎言語之間全是離經叛道之言,俗話說得好民貴君輕,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李唯不羈地笑著,沒有應答,也不必去答。


    牛相接著說道:“此辯論沒有輸贏,鹽鐵官私有曆來是官家熱題,政策也是時有改動,各家言論也不一樣。”


    他說此話算是給韓朗幾人打圓場,但場下明白之人自然知道是李唯更勝一籌。


    李唯沒再說什麽,而是拱手謙遜道:“承讓了。”


    說罷便風度翩翩地下了場,眾人見他驚才風逸的樣子,不免心中情緒複雜起來。


    盈夏見剛剛那些人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李唯又舌戰群儒未落下風,但牛相幾句話就將此抹平了,不免為李唯不值。


    待李唯走下來,她鼓掌道:“子硯兄一對多都能贏,不愧是當年長安城的神童。”


    場下本來就安靜,盈夏聲音亦不小,剛好全場都能聽見。


    韓朗皺眉道:“小公子難道沒聽牛相說此辯論不分勝負?”


    盈夏沒想到他竟然能厚顏到將明目張膽的偏袒說成不分勝負,當即迴懟道:“自是我子硯兄更勝一籌。”


    韓朗問道:“不知公子名諱?京城何氏人也?”


    盈夏:“在下姓盈,英雄不問出處,沒必要報門楣。”


    韓朗腦海中迴憶著貴族子弟中有出息的人名,發現沒有盈姓這號人才,不自覺打起了算盤。


    無論如何,今日這場辯論結果不能以他失敗或平手流出去,有礙於他的名聲。


    牛相和盈樓有些關係,盈樓雖也是貴族,但他好歹憑借自身能耐打出一番天下,而且脾氣與牛相相投,兩人私底下還是有些交情在的。


    盈夏開口說出自己姓氏時,他原本有些老眼昏花的眼看過去,才發現此人與盈樓有幾分相像,而盈樓隻有一女一子。


    那男子年紀身段正與盈夏相似,且長相明媚英氣,故他也猜測到了是盈夏女扮男裝。


    他自然知道韓朗的性子,見他這般問,就知他想與盈夏辯論。原本想開口讓他們不要辯論,打心裏覺得沒必要為難女子。


    結果,韓朗卻向盈夏開口:“剛剛那場確實不辨勝負,如果小公子一定要說李侍郎贏了,你隻需與我辯論一場,如果你贏了韓某就算承認李侍郎贏。”


    盈夏有些猶豫,她不會啊!


    可看韓朗挑釁和蔑視的眼神,盈夏又忍不住這口氣,李唯伸出手拉拉盈夏衣擺,示意她不要受了激將法。


    盈夏靈機一動,說道:“可,不過上一道辯論題是你出的,這次換我來!”


    “請。”韓朗自信地答應下來。


    盈夏便大大方方地走上台,借著台上的燭光,台下人這會仔細看,才發現此公子竟然長得過分漂亮。


    “我出的題是,文化與政治的關係。”


    韓朗笑了,這可是他考秀才時做過的題。


    盈夏:“不過這種題太寬泛了,已有很多人做過此辯論,且寫文章能看出文采,用嘴卻難以分辨勝負。”


    “所以我將此限定在一個範圍。”


    “就拿字畫為例,你覺得如何?”


    “沒問題。”韓朗一副沒在怕的神情。


    他心中不覺冷笑,以為他沒見過字畫並並以此作為苛難他的條件,殊不知,他讀過關於品鑒字畫的書,書對各朝各代有名的字畫都品鑒過一番。


    他對此了解得非常深刻。


    那些貴族子弟不要以為品鑒了幾副真畫作,就可以拿來與人辯論了。


    這次依舊是韓朗先開口,通篇大倫下來將人說得一愣又一愣的。


    盈夏淡淡地笑了,“韓公子好文采,隻不過我覺得你這裏說得還是太過寬泛,沒有自己的見解。”


    韓朗冷笑,“沒想到你文墨一般,卻如此自信!”


    盈夏“我還沒說,韓公子就如此武斷我文墨不好?”


    韓朗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如果這人文墨好,他怎麽會沒有聽過,像李唯他就聽過。


    “韓公子剛剛的借鑒大部分來自於王璐的《畫經》,但真正懂畫的人都知道,《畫經》這本書的內容隻是科普性的內容,對於畫的了解還是皮毛。”


    “就以許辰的墨蘭圖為例……”


    “韓公子還是要多出去走走,建議不要心胸狹窄,不要以為讀了幾本書,考了第一就目中無人,不將他人放在眼裏。”


    牛相對字畫頗有研究,自是知道韓朗那是打腫臉充胖子,盈夏說得卻頗有道理。


    在場的寒門子弟不乏有對詩畫了解的人,也是更加讚同盈夏的說法。


    見沒有人出來為自己解圍,韓朗冷著臉說道:“盈公子拿自己擅長的同我不擅長的辯論,此為不公。”


    盈夏:“韓公子的德行實在是讓人佩服不起來,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前麵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答應了下來,現在你又要反悔。”


    “罷了罷了,我也知道你不會承認輸給子硯兄,如此出爾反爾之人,以後怎堪認朝廷的重任。”


    盈夏說完不再給他反駁的機會,信步走下台。


    其實盈夏也知道他不會承認輸給李維的,她上去不過想借此羞辱這個沒有品的人而已。


    其他同韓朗一起上去辯論的人沒再和他一同站著,以前他們俸為偶像的寒冷,崇拜他的學問,如今在一個籍籍無名的貴族子弟麵輸了,而且還輸不起,不覺看輕了他。


    韓朗欲想再爭辯一些什麽,但是他發現已經說不出話,隻能捏著拳頭恨恨地走下去。


    為了給寒族子弟再挽迴一些麵子,牛相繼續繼字畫與政治的關係講了下去,並邀請了一些其他識畫的人上來解讀。


    等他們解讀完,還不忘問盈夏的意見,盈夏謙虛地站起來:“我不過懂一些皮毛,牛相以及在座的各位大家比我懂得多,在下受益頗深。”


    盈夏拿得起放得下,此番謙虛的態度,倒教人另眼相看,反而越加瞧不起韓朗,韓朗的臉色也愈加陰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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