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姒:……


    魚姒不理他,神色凝重:「現在如何是好?」


    原本在這裏躲一晚興許就能避過去,現在賀衡尋來……


    「所謂賀衡是何許人也?有官職在身嗎?」王表妹突然發問。


    魚姒詫異:「那倒沒有。」


    王表妹聞言有些困惑:「既然沒有官職在身,就不能隨意搜查才對呀。」


    謝臨挑了挑眉,這王表妹還有單純的一麵?「紈絝鬧事,砸個場子實屬常事。」


    這……王儀君沉默下來,魚姒安慰道:「轉星台到底不是尋常地界,不會允許他隨意撒野的……」


    「不是,表嫂,你沒有覺得不對勁嗎?」她撩開帷帽,聲音少見沉了下來。


    魚姒一愣,什麽不對……等等?


    這房中好像……有些熱……?


    想到這是什麽地界,她臉色突變,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早知道就該先看看黃曆再出門!」


    說什麽也遲了,現在外有豺狼內有穢物,簡直是進退兩難!


    「我們不能這樣待在一處。」謝臨快速做下決定,「我和王表妹出去。」


    「可?」這委實不合適啊。


    王儀君也贊同:「表嫂不要擔心,相信謝表哥會照顧好我。那個賀衡也不認識我們,不會有什麽意外的。」


    她把帷帽隨手放下,看向謝臨,「謝表哥,我們走吧?」


    沒等魚姒再猶豫一二,兩個人說走就走。


    外麵人聲鼎沸,喝彩叫好不絕,笙歌不停,門一關上,又被隔絕得遠去了。


    房中一片寂靜。


    越來越熱,魚姒沉默片刻,尷尬地開了個話題:「不知道那絕色舞姬是什麽樣的風華?」


    沒有迴答。


    也是,她的夫君向來不會談論這種……「我心中隻有青娘是最美麗。」


    晏少卿聲音低低的,那雙清潤的眼睛卻直直望著魚姒,讓魚姒心尖一燙。


    「無論柳綠花紅,惟青娘才是最絕色。」


    魚姒轟然紅了臉,熱意瞬間蓬勃沖頂。


    理智幾乎要被掀翻。


    「夫君!這間房不能再待了!我們找找有沒有其他出路吧!」突兀而草率,義正而言辭。


    背影都透著慌張。


    晏少卿心頭忽然一熱。原來青娘真的並不討厭這些出自他口的真心話。


    他抬腳跟過去,心裏又想,正確的道路青娘早就告訴他了,他卻時至今日才踏上,真是愚不可及。


    「這怎麽亂糟糟的,什麽都有,啊呀這個是什麽?嚇我一跳……」自顧自沉浸著碎碎念,許是想掩飾什麽罷。


    晏少卿跟著她到了屏風後麵,這裏臨近窗台,但卻擺了個小櫃子,使得空間狹窄起來,幾乎轉身就要碰倒屏風。


    而且窗戶也不太好開了。


    魚姒伸手推了又推,卻隻是推開了指長的縫,風都吹不進來。


    晏少卿見此,便要伸手幫她,他的衣袖橫擦過魚姒肩頭,叫她下意識一閃,手上不知道扯到了什麽,嘩啦啦直掉。


    「嘭!」門突然被打開!


    瞬間,魚姒心提到了嗓子眼裏,一動不敢動,可就是在這樣的時候,晏少卿居然一把將她攬入了懷,牢牢扣住,讓她連絲抬頭的機會也沒有。


    地上散亂堆疊的男女衣衫,屏風後男女交疊的身影,還有被破門後那一拉扯,情形一目了然。


    徐娘子搖了搖花團錦簇的團扇,陰陽怪氣:「賀少爺可看清楚了?有沒有您要找的小妾啊?」


    晏少卿可不是會在這地界做那種事的人,賀衡不理徐娘子,冷著臉轉身又往下一間去。


    這次若叫他們夫婦逃脫,隻怕嚴知府也不會再袒護他們賀家了。


    徐娘子看著賀衡的背影,啐了一口,這才對屏風後的二人道:「奴家不管公子是想怎麽著,隻是轉星台裏不準私匿春香,您二位若是情難自抑,把人抬迴家,想怎麽玩耍怎麽玩耍。」


    也不問另一個人是誰,她又搖著扇子跟上了賀衡,繼續陰陽怪氣:「賀公子可小心些,奴家這地界金貴著呢,萬一您來一趟,丟了什麽可怎麽算?」


    聲音遠去,魚姒耳邊是有力的心跳,臉側是堅實的胸膛,後知後覺的,她意識到他們是誤會成了什麽姿勢。


    或者說——窗台前特意擺的小櫃子,原來是這個用途。


    一時間頭腦也熱的開始發昏了,魚姒推開晏少卿,努力保持清醒:「我們……我們現在怎麽辦?」


    晏少卿清潤的嗓音有一點低啞,卻也保持著冷靜:「現在……隻能等了……」


    「也許還有鬧事的紈絝,也許會有人滋事,也許會有人趕過來……」


    魚姒知道他說的都對,可、可問題是……有所謂「春香」,他們……還能保持多久的清醒?


    「我們,先找找那香吧……」她目光躲避,垂頭從他旁邊出去,將門關上。


    晏少卿閉了閉眼,徑直往香爐那邊去。


    魚姒還特意倒了杯茶,端著過去,定睛看清,卻是與晏少卿一同沉默了。


    香爐裏空空如也。什麽也沒點。


    見鬼了,那是什麽在起作用???


    魚姒與晏少卿不約而同對視一眼,想到徐娘子說的「私匿」,心頭不由得一片絕望。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情形還能更糟糕一點嗎?


    她黛眉緊顰,晏少卿抿抿唇,安撫她:「我……還有些自製力,青娘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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