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添識沒趕他走,也沒對他冷臉,依舊跟之前一樣招待他,隻是在第七天跟他說:“差不多出成績了,迴鵬城吧。”“你呢?”“我也一起。”已跟虞長青約好兼職一事,領班昨天給了他答複,需要一人上夜班,剩餘時間不多,趁早去。沈定轍對兼職一事一無所知,計劃著帶虞添識去最南邊的海島旅遊,直到上高鐵,虞添識才告訴他兼職一事。“你又缺錢了?”沈定轍問。“我一直缺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錯話了,我是想說你可以不用這麽辛苦,缺的部分我幫你補上。”“你打算一直填補到我大學畢業嗎?我家情況你也看到了,隨時可能需要用到錢,我不能每次跟你伸手。”“當我借你,你以後有錢了還我。”“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沈定轍略微不滿:“我們還用談人情?”“那不然呢,我們什麽關係,不談人情談什麽?朋友之間也是有來有往,你一直幫我,你不覺得你一直在扶貧嗎?”“你自尊心太重了,這些你可以不考慮的。”高鐵上正遇一群出門旅遊的大爺大媽,大爺大媽們唱著歌頌祖國的歌,虞添識在他們的歌聲中低聲道:“除了自尊,我還有什麽呢?”沈定轍沒聽到,他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沈定轍不明白虞添識為何總是這麽倔強,總是堅持那些不必要的主觀意識的產物。沈定轍提前半小時打給老何,吩咐老何過高鐵站接他們,虞添識等他掛完電話,“我不跟你迴去了。”“即便你要兼職,也不在乎這一時。”“約好今晚麵試。”沈定轍壓著脾氣:“好,你去哪麵試,我陪你去。”“不用,我小叔叔會接應我,你先迴去。”“你今晚住哪?”“小叔有租房,我跟他住,麵試成功的話,一直到開學我都會住他那邊。”沈定轍捏扁飲料瓶,冷哼:“算我多事,你早安排好了,我多餘關心。”以虞添識對他的了解,傲嬌少爺這時候聽不進一句話,說什麽都是錯,索性閉口不言。兩人在高鐵站出口分別,老何上前幫沈定轍拎行李,見虞添識沒跟上,扭頭問:“小識,車在那邊,你走的是地鐵方向。”沈定轍大步往前:“何叔,走吧,他想去哪就去哪。”虞添識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沈定轍消失在電梯下行方向,轉身往地鐵方向走。剛下電梯,沈定轍立馬轉上行電梯,老何在後麵跟著喊:“這怎麽又上去了,是什麽東西落了嗎?我上去找。”“不用,你在這裏等我。”等沈定轍跑迴出站口,早已不見虞添識身影。順利麵試成功,領完工作服當晚上崗,帶他的是個小姐姐,小姐姐人好,耐心教他工作流程:“你主要負責上果盤、小吃、飲料,酒水有專門的促銷人員上,他們有提成,小心別搶了他們單。”虞添識一點就通,“謝謝英姐。”“不客氣,進包間盡量低頭,說完要上的菜品馬上出來,不要逗留。”虞添識應著,“好的。”“一定要記住啊,你長的這麽好看,容易被人欺負。”下班已是淩晨三點,虞添識困得兩眼發暈,走路都是飄的,從員工通道出來,原想找個地方對付一晚,還不知道小叔叔租的房子在哪,這個時間他應該早下班了,不想打擾他。一出後門,肩膀被人拍了下,“小十。”虞家旁枝多,同輩下來虞添識排行老十,自小虞長青喚他小十。“小叔叔,你怎麽還沒迴家。”“等你,我早下班了,你工作的時候我偷偷去看過你幾次,幹的不錯,上手很快,走,帶你吃東西。”“不了吧,太晚了,我剛吃了員工餐,不餓。”“要的,請你吃燒烤,工作第一天,犒勞你。”穿過會所側麵的停車場,後麵有條小夜市,虞長青勾著他的肩帶著他往前走,虞添識心裏堵著的名為“沈定轍”的石頭暫時被親情壓下,由著他小叔捏他臉提他脖子。景致逸跟朋友剛散會,從停車場出來看到虞添識與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從他車前經過,揚眉,拍下照片。工作第一天,腿又酸又脹,虞長青提前幫他備好膏藥,教他按摩手法,虞添識累到澡都沒洗,躺在沙發睡著了。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吃飯時點開微信,沒有信息,沈定轍很安靜。虞添識比他更安靜,也比他更沉默,這份沉默持續到第三天,沈定轍煩燥到不行,想約曾墨陽,曾墨陽跟家人出門了,隻得找景致逸。景致逸約他晚上喝酒:“我姑姑新開了一家酒吧,氛圍不錯,過來喝一杯。”“不想喝酒。”“有驚喜,不來別後悔。”沈定轍向來不受威脅,剛要掛電話,景致逸說:“心情不好?跟你家小跟班有關吧,我幫你分析一二。”約定的酒吧名字特別,叫“一杯”,沈定轍找到景致逸時,他坐在離水吧不遠的卡座,手裏轉著玻璃杯,一臉陶醉地盯著吧台內的調酒師。沈定轍坐過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你是在看人還是在看調酒技術?”“當然是看人啊,你看看,這人怎麽樣?”沈定轍皺眉:“你什麽時候有這種癖好?我不喜歡對陌生人評頭論足。”景致逸笑的意味深長:“生的貌比潘安,笑的桀驁不馴,像森林裏跑出來的野馬,調的酒名為瀟灑不羈。”沈定轍嫌棄地瞥了景致逸一眼:“你寫作的毛病能不能別帶到現實生活裏,你這麽說話不難受?”“那我換個說話,你覺得他跟你家小跟班比,誰更勝一籌?”“你要是沒說話我坐另一桌。”景致逸按住他:“稍等,有驚喜。”說著,景致逸叫過來服務員,讓他上樓上叫新來的虞添識下來,就說一樓調酒師跟人打起來了。幾分鍾後,虞添識跑下來,站在吧台外叫虞長青:“你沒事?”虞長青搖著調酒壺,“我能有什麽事?”景致逸推著沈定轍:“來了。”沈定轍看到虞添識,幾天不見他似乎瘦了,白色襯衫黑色西裝馬甲顯得他腰細腿長,此刻他正在跟那位“野馬”調酒師交談著,看上去很熟。虞添識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大概是有人惡作劇吧。”虞長青向虞添識身後7號卡座抬下巴:“那邊兩人在看你,認識嗎?”虞長青不關注娛樂圈,不認識沈定轍。虞添識轉身,看到盯著他的沈定轍,又轉頭:“嗯,認識的。”正想打個招唿再上去,電話響起,幫他頂班的小姐姐讓他快點上去,忙不過來。虞添識看向沈定轍,麵前放著好幾支空酒瓶,皺眉快步走向員工通道,想著忙完再下來,他來喝酒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走。沈定轍盯著虞長青,問景致逸:“那人是誰?”景致逸標準狐狸眼微微眯著,“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讓姑姑查一查。”“不感興趣。”說話的同時沈定轍大步追向員工通道。虞長青調完手上的這杯酒,餘光瞥向沈定轍,當機立斷從吧台後繞過去。沈定轍追上去用力抓住虞添識手臂:“你說的兼職就是這種地方?”虞添識停住,“放手,我在上班。”“我在問你話,你在鬧什麽別扭,不迴家住,有事不說,跑過來酒吧兼職,你到底在堅持什麽?”“你先放手,有事晚點說,我現在很忙。”沈定轍用力將他往旁邊一帶:“這種工作有什麽好做的,跟我迴去,你缺錢可以跟張純說。”虞長青挽起袖子,脫下工作服,頭發往後一甩,一把拉開沈定轍:“這種工作怎麽了?你都能來這裏消費,又看不起這裏替你服務的人,你才是低人一等。”沈定轍氣上心頭,“你又是誰?”第44章 那他睡哪?虞添識看了眼手機:“我上麵有工作,有事晚點說。”“現在跟我走,你在這裏多少錢工資,我付你雙倍。”沈定轍想再追上去,被虞長青攔住:“我不管你是誰,別在這裏鬧事。”虞添識頓足,扭頭看向沈定轍,一字一句:“沒有人喜歡被另一個人控製,我不指望你能理解,但請別對我的決定加以幹涉,我不能像你一樣隨心所欲。”景致逸跟上來,一上來唱白臉,“阿轍,你先冷靜,交給我。”然後轉身露出招牌式笑臉,問虞長青:“你叫什麽名字?”虞長青冷哼:“無可奉告。”“我朋友喝多了,他是小虞的朋友,擔心小虞被騙,沒有惡意,我叫景致逸,小虞也是我朋友,都是誤會,大家交個朋友。”說著景致逸伸出右手。虞長青側身往吧台走:“不熟,借過。”景致逸盯著虞長青背影:“有意思。”沈定轍跟到樓上,沒找到虞添識,頂著一肚子氣迴到卡座,景致逸眼睛像是粘在吧台,沒過一會兒,收到姑姑秘書發來的信息,看完笑意悠長“虞長青,好名字。”“阿轍,你那小跟班是姓虞吧?”“你想幹什麽?”“吧台那位跟他同姓,我過去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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