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暴怒的臧統領衝了上去,決定一展武威。


    兩人當當打了幾十個迴合,臧霸撥馬退迴。


    吳敦趕緊迎了上來:“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


    臧霸冷哼一聲,道:“此人頑固,我出手竟也頑抗,拿下他倒也不難,隻是怕耽擱太久……”


    “如此,先放過他,你在這守住,我去西北麵看看!”


    “是!”


    拍馬而去的臧霸暗暗揉手,嘀咕一句:狗娘直得,一個督兩千人的校尉,也能擋住我臧大統領?


    不行,今天必須找迴威名!


    昌烯在對戰黃忠。


    臧霸見了大喜,直接拍馬出來:“如此年紀,黃土埋身半截,也能上陣為將?”


    “你來試試?”黃忠笑道。


    “可莫要說本統領欺負老兒!”


    臧霸大吼一聲。


    鬥得二十迴合,後背流汗,他再次退出戰圈。


    “統領……”昌烯迎了上來。


    “讓這老兒多活一會兒!”


    臧霸也不多解釋,拍馬便走。


    將至孫觀所在,他下馬先歇了一會兒。


    擦了擦汗,又取出帶的牛肉吃了幾口,抿了兩口水,伸了伸拳腳。


    再次上馬,他冷聲發笑:“我就不信邪,憑我的本事,能一個都拿不下!?”


    孫觀在攻龐德。


    臧霸衝了上去……


    臧霸又退了迴來……


    然後臧霸飛馳向另一麵……


    孫觀急的大叫:“統領!”


    敵人還在呢,你不解決了再走?


    “伊禮處事急,我先去替他斬了對方再說!”


    臧霸跑到伊禮處。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你這邊是誰?”


    “馬超!”


    聽到這兩個字,臧霸腦子裏嗡的一聲!


    不同於其他人還頗為低調,馬超名聲可太響亮了。


    還未出關時,此人便有西涼第一勇士之稱。


    是皇甫奇大舅子,追隨其各處征討,闖下赫赫威名。


    臧霸呆坐馬上,一時不動。


    伊禮催問道:“統領此來,可是要誅馬超?”


    “嗯……”


    “統領打算幾時動手?”


    “嗯……”


    臧霸還在思考著怎麽下台,又如何取勝。


    包圍對方,部隊推得這麽開,圍得下固然是好……可五麵包圍,哪一麵都贏不了,這圍個啥玩意?


    打不贏,還不好跑!


    “統領……”伊禮再次喊道。


    “別催!”臧霸脾氣上來了,開口怒噴:“你他娘的消停會,老子在尋找戰機!”


    “可是……”


    “閉嘴!”


    伊禮不敢多言。


    沒多久,身邊聲音混亂,殺聲也愈發劇烈。


    將臧霸在沉思中驚醒,他猛然一側頭,見馬超手持鐵槍,率領西涼騎兵衝了過來。


    至於原本進攻他的伊禮部,已被鑿穿!


    而伊禮本人,手持長槍,渾身發顫。


    臧霸一個激靈,忍不住罵道:“他怎麽過來了!?”


    “我想說頂不住了,您不讓我說啊!”


    伊禮都要哭了,此刻急喊一聲:“馬超到了,統領速斬他!”


    斬個毛啊!


    能斬他老子早就上了!


    “撤!”


    臧霸這話剛出口。


    馬超馬到伊禮跟前,抬手一槍。


    伊禮措手不及,被其刺死在地!


    一方突破,其餘各方也趁勢反打。


    昌烯、吳敦、孫觀之眾,哪裏擋得住黃忠、龐德這幫猛人?


    節節敗退!


    臧霸慌忙撥馬而走。


    他的中軍也被皇甫奇攆著亂跑。


    兵敗如山倒,倉皇而逃。


    臧霸心都碎了!


    作為一個軍頭式地頭蛇,部隊才是臧霸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他迴過頭去,卻見皇甫奇自己都策騎殺了過來。


    雖然混戰多時,雙臂已有些酸麻,但臧霸還是決定搏一把!


    他衝著皇甫奇喊道:“驃騎將軍,你也算名滿天下,可敢與我臧霸單打獨鬥一番?”


    皇甫奇大笑:“臧霸,你認為你還有挑戰我的本錢在麽?”


    “我若敗了,原地受降。”


    “我若勝了,你需勒住兵馬,不準再追,如何?”


    臧霸直接拋出條件。


    如此,皇甫奇倒不介意和他玩玩:“可以。”


    臧霸一喜:“那可先說好了,分出輸贏之前,可不準後撤換人。”


    “打不過便認輸,誰跑誰孫子!”


    皇甫奇笑意愈濃,點頭:“都依你!”


    臧霸勒轉戰馬,就要迴頭與他一戰。


    左右連忙勸道:“大軍已敗,驃騎將軍名震天下,豈是將軍單騎能討?”


    “你們也敢看不起我!?”


    臧霸怒了,哼了一聲:“他名滿天下,憑的是治兵、用兵之道,和武勇有甚關係?”


    “你們不知道麽?其人儒將出身,世修經典,和他伯父皇甫嵩一個樣。”


    “用兵可以,單打獨鬥,我一個迴合便能叫他棄兵而逃!”


    說完,他一拍馬衝了出去:“看我擒他!”


    皇甫奇自不退避,策馬挺槊。


    交鋒一擊!


    武人第一擊,往往以兵器相交。


    如此,既可探對方虛實,又不會過於冒險。


    一擊之後,臧霸隻覺手中刀狂抖,震得他虎口發麻生痛。


    表情立變!


    “他……他娘的……這小子自己也這麽能打!?”1


    連戰多時,又接連被各路高手暴錘。


    再這一交手,臧霸心態徹底崩了。


    他正心慌時,身後馬蹄陣陣,皇甫奇再度加速衝了過來——第二個迴合開始了!


    臧霸一咬牙,亦撥馬頭,奔著皇甫奇衝來。


    尚有距離時,他卻忽然大吼一聲,將手中刀向皇甫奇臉上丟去。


    皇甫奇按住大槊,用力一撥,將刀挑落在地。


    而臧霸則趁此機會,頭也不迴地狂奔而去。


    一陣風吹過,皇甫奇都有些淩亂。


    許久,他方轉過身,向臧霸聲音唿道:“不是說誰跑誰孫子嗎?”


    “爺爺確實了得,孫子我先溜了!”


    臧霸大叫一聲,揚馬奔入敗軍之中。


    “這家夥……倒是有趣!”


    皇甫奇無奈搖頭,將大槊一招:“接著追,我要將這廝擒了!”


    “是!”


    狂奔許久,臧霸才算擺脫追軍。


    清點部眾,折人過半。


    三萬人去,隻剩萬餘人歸。


    昌烯、伊禮被殺,孫觀負傷,就剩一個吳敦安然逃迴。


    這都不叫元氣大傷了,這叫一波被打成閹狗。


    臧霸逃迴潁川郡城,將此事告知後,眾人大驚。


    而原先勢力最強的臧霸,也被打成了吊尾車,直接沉默。


    呂布冷笑旁觀:如果有機會,他想一口吞了臧霸!


    一番激烈爭議後,高幹提出:“不如重施故計?”


    ……


    皇甫奇兵至城下。


    然而,迎接他的既不是嚴陣以待的軍陣。


    也不是封死城門的潁川城。


    而是城門洞開,一個人影都沒有。1


    唯有打開的城門底下,還殘留著匆匆撤去時撇下的物資。


    全軍上下,都愣住了。


    這是什麽意思?


    賈詡性格謹慎:“太尉敗得離奇,防備城中有詐,我等先不要入城。”


    “嗯。”皇甫奇點頭。


    現在抵達的人馬也不夠,貿然入城確實風險很大。


    等到次日,陸續有三路軍趕到,城外聚集了六萬大軍。


    皇甫奇先派遣一路人馬入城查探。


    確定城中空無一人。


    斥候領來了一位百姓。


    皇甫奇取了一角碎金子丟過去:“我問你答,不知道可以不說,但不準說謊。”


    “是!是!老小兒知無不言!”


    對方連連叩頭,並不敢向那枚金子伸手。


    這年頭,當兵的比土匪還狠。


    隻要不害自己性命,什麽都好說,哪敢圖他的錢財?


    “當朝太尉皇甫義真是不是來過?”這是皇甫奇第一個問題。


    “老小兒不認得什麽太尉。”他搖搖頭,道:“隻知說是來了朝廷的兵馬,第一日便占了城池。”


    “關東聯軍是幾時來的?”——第二個問題。


    “朝廷大軍來的第二日。”


    “城池是如何落入聯軍之手的?”——第三個問題。


    老頭搖頭:“這老小兒也不清楚……隻知道那晚城門殺生震天,我等也不敢出來,次日早上城中便易主了。”


    皇甫奇指了指城門,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這又是怎麽迴事?關東群賊哪去了?”


    “不知,您昨日來之前,匆匆撤走,一個不留。”


    皇甫奇揮揮手,示意將他放了,又強行把金子塞給他。


    老頭眼中有感激之色,最後鬥膽道:“貴人實在要給……能不能換成錢幣?”


    皇甫奇恍然。


    這年頭,一個老頭掏出黃金來,很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給老人錢財後,皇甫奇下令大軍入城。


    對方畏懼而走也好,對方有心設謀也罷,如果見空城便不入,那不是自踩空城計?


    入城後,皇甫奇也不敢懈怠,立即著人四處查訪。


    賈詡也提議:“多派兩支哨騎,順著敵軍撤退方向追去,摸清他們動向。”


    “可。”


    白天,皇甫奇走遍郡府、駐營。


    這一帶沒有留下皇甫嵩任何蹤跡,似乎他從來未曾來過。


    至於原潁川太守李旻,也沒有留下任何可用的信息。


    到現在為止,他連潁川太守李旻到底是站在哪邊陣營,都未能摸清。


    潁川以東。


    郭嘉道:“皇甫超逸不同於皇甫義真,他手下兵多將廣。”


    “如果知道我等迴軍,大概率會出城猛擊。”


    “要想取勝,必晝伏夜行,潛行而歸。”


    “同時,委派至少十倍的哨騎在前,拔除皇甫超逸的探子,以掩護我軍!”


    眾人采納。


    為了保證不漏過任何一個見麵的探子,就連呂布本人都出動了。


    他手下嫡係人馬不多,但如成廉、魏續這些人,都是邊地突騎,是絕佳的獵手。


    大軍前進之前,都由這些人喬裝開路。


    徐徐摸迴陽翟城……


    到了第二日,皇甫奇的人在城中百姓口中得到一個消息:城破當晚,皇甫嵩似乎去了杜仙酒樓。


    “杜仙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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