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與南陽交界之處。


    皇甫嵩所部戰力較弱,敵人又兵力優勢巨大。


    等到荊州騎兵破轘轅關消息傳來時,軍中上下一時震動,不安情緒蔓延。


    皇甫嵩謹慎無比,緊持守備之勢。


    袁術、劉表在轘轅關方向得手後,即刻鼓噪而進,不惜一切代價,逼近皇甫嵩建造的山城。


    防線依霍陽山道而建,談不上有多高大險峻,但在後勤充足的情況下,箭矢瘋狂傾瀉,猶如雨打一般。


    山道之下,屍體累積。


    然而,袁、劉等人毫不心疼。


    此番過來,他們別的不多,就是人多!


    “雒陽已亂,敵軍難以持久。”


    “晝夜不可歇,不計代價,務必推到營門前!”


    袁術篤定,即便王允等人沒能完全成功,也足以將雒陽攪亂成一鍋粥。


    在後方大亂的情況下,自己隻需將壓力推到皇甫嵩麵前,那些新兵便會膽寒而走!


    為激將士作戰,二人下血本賞賜、撫恤!


    於是,數日之間,軍資消耗大漲!


    “報——今日陣亡九百餘人,傷三千餘,四千人退下戰線。”


    “報——今日陣亡一千一百餘,傷兩千餘,中石者多,傷者多有不治。”


    “報——”


    接連數日,付出代價也終於換來成果,大軍拔掉了沿山道而建的箭樓,逼至山城門前。


    麾蓋之下,戰車之上,袁術親持劍指天,厲聲大喝:“此小城初成,脆若紙糊。”


    “雒陽已亂,敵軍難以持久,一鼓可下!”


    其人話音剛落,圍攻聯軍奏鼓呐喊,同時搖起旗幟。


    漫山遍野,皆是旗幟晃動,入耳之聲震徹山城。


    山城之中,守軍多有新兵,見此一幕,難免心生畏懼,麵色發白。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站在城門上,俯瞰下方袁術,笑道:“袁公路,行軍打仗,靠欺騙士卒便能成功麽?”


    “你是何……”


    “皇甫奇!?”


    袁術正要痛斥,卻猛然看清上方之人。


    “什麽!?”


    劉表驚駭。


    他年紀稍大,眼神不如袁術,此刻雖目光緊縮,雖依舊看不清對方五官,但那身姿神態……絕對錯不了!


    玄甲黑披,手扶城垛,俯瞰下方近二十萬聯軍,氣定神閑。


    這股從容,和當日兩宮對峙,其人走馬收西園,一舉破滅袁紹計劃時一般無二!


    然而——


    “你怎麽會在這!?”


    袁術怒吼。


    哪怕他速度再快,此刻在河東的他,也剛收到雒陽大亂的消息,正在趕迴雒陽的路上才對!


    “因為我一直在等你們來。”


    皇甫奇手一揮,兩顆人頭被丟了下來,正是雷簿、韓曦!


    袁、劉震怒!


    “看來王子師失策了啊……”袁術神情複冷,劍指皇甫奇:“但那又如何呢?”


    “今日我大軍已至,天下諸侯,即將景從。”


    “便無內應,也能叫你皇甫奇身作齏粉!”


    “關上的將士都給我聽著,我乃四世三公袁公路。”


    “天下諸侯,無不以關西皇甫為敵。”


    “你們之中,多是司隸人,何必替他賣命?”


    “現在倒戈投降,待我收複雒陽,迎帝迴朝,絕不會虧待諸君。”


    “何必拿自家性命,去替皇甫奇換榮華富貴呢?”


    馬超在側,聽到這話,哈哈大笑:“四世三公?是嚇得從雒陽夾著尾巴逃的四世三公,還是狂奔千裏還被我們追著打的四世三公?”


    袁術怒意更甚:“豎子口出狂言!待城破之日,便是你身死之時!”


    袁術打仗如何皇甫奇不清楚,但這廝出身名門,嚇唬人還是有一手的。


    再加上,人多勢眾,搖旗呐喊之下,守軍中的新兵,顯然士氣低迷。


    皇甫奇收迴掃視士卒的目光,沉聲迴應袁術:“袁術,你要逞威,又何須等城破呢?”


    “怎麽,你還敢來送死不成!?”袁術冷笑。


    “如你所言,我現在便出來與你獨決勝負,也省得多添性命!”


    言訖,皇甫奇將披風一摘,提槊往門樓下走來。


    馬超、張遼、傅肜等人連忙跟上。


    皇甫嵩則道:“超逸當心!”


    稍許,緊閉的山城城門豁然而開。


    皇甫奇挺槊躍馬,率數百騎衝殺而出。


    兩軍見者,無不驚唿!


    死守的城門,竟如此輕易的敞開了。


    然而,袁術能進麽?


    進城之前,還是先對付皇甫奇吧!


    他與劉表雖大軍眾多,但自己卻跑到了隊伍前麵。


    當皇甫奇衝過來時,不可能讓十幾萬大軍瞬移到前方包圍皇甫奇。


    能動用的,隻有側翼和前方的護衛軍隊而已。


    皇甫奇的大膽舉措,直接把袁術給看懵了。


    劉表反應更快一步,連忙喝道:“張先率部攔住他!”


    “文聘,率部將其包圍!”


    這時,袁術才猛然驚醒過來,調動身邊部隊向前。


    皇甫奇帶下來的數百騎悍勇無比,以馬超、張遼等猛將為鋒銳,在對方軍勢凝聚之前,猶如鋼刀一般插了進來,將其攪碎!


    隨即,皇甫奇直取袁術本人。


    “袁公路,下車換馬,來與本驃騎決死!”


    大槊一揚,將一具屍體高高拋起。


    血幕灑落下時,皇甫奇指喝袁術。


    袁術既懼又怒,幾乎氣急敗壞:“快!攔住他!圍住他!殺了他!”


    此刻,中軍向前,前軍又被皇甫奇刺穿殺亂,幾乎快要擠做一團了。


    閻象見狀,趕忙勸道:“明公!我軍眾而敵軍寡,可稍退一二,以眾擊寡便是,何必在此冒險?”


    袁術惱怒道:“他逼陣而來,我若走了,顏麵何存?軍中士氣何存!?”


    他不信邪,接連催動幾支衛隊,都被皇甫奇的騎兵衝開。


    皇甫奇與他之間,距離愈近,喝聲幾乎貫入耳膜了:


    “袁公路!可敢與本侯決死!?”


    麾下繡衣,和馬超、張遼等將都殺出血路,逼向袁術戰車,唿喝不止。


    袁術膽戰心驚,急往旁邊看時,隻見劉表已撤。


    “明公速退!”


    閻象急催駕車之人。


    戰車這才調頭,往後方退去。


    未走幾步,箭矢飛至,將駕車軍士射倒。


    同時,數支箭矢直奔袁術本人而來。


    倒是他兒子袁耀反應迅速,及時舉盾趕來,對袁術道:“父親快乘馬!”


    “袁術休走!”


    換馬中途,張遼策馬疾馳而來。


    眼看著就要劫下袁術,忽地一聲箭響。


    張遼急勒戰馬時,那箭正中戰馬抬起的前胸。


    一聲哀鳴,連人帶馬,同時倒地!


    “文遠,怎麽樣?”


    皇甫奇策馬而過,打算施手救援。


    忽然,心底湧起一股危機感,身體下意識一偏。


    嗖——


    一支利箭,貼著他耳朵飛了過去!


    “好準的箭,誰射得!?”皇甫奇驚道。


    幸虧自己有【神閃】,閃避能力遠在武力數值之上。


    要不然,這一箭搞不好就交代了。


    馬超又衝了過去。


    彎弓之人撇了箭矢,揮刀一口,迎戰馬超,這才使得袁術脫險。


    那人年約四十出頭,極為雄武健壯。


    尤其是兩條胳膊,肌肉如虯龍、又如石雕,一看便是臂力極大之輩。


    皇甫奇當即打開係統:


    “姓名:黃忠,字漢升


    武力:99(超一流武將)


    統禦:89


    政治:59


    智力:81


    技能:


    【老當益壯】:黃忠有比其他武將更持久的職業生涯,武力可長期維持在巔峰狀態


    【衝鋒銳斬】:當居高臨下發起衝鋒時,有一定概率對敵方造成斬殺效果


    【百步穿楊*愈老愈堅】:黃忠射術造詣極高,箭法隨著年齡增長而增長,在徹底邁入老邁之前皆如此。”


    嗚唿?


    五虎!


    皇甫奇張弓搭箭,瞄準對方鐵盔射去。


    黃忠正與馬超酣戰,聽到聲響時,一箭正中盔頂!


    他吃了一驚,撥馬後退,卻見皇甫奇正衝自己發笑:“黃漢升,你本事不凡,袁公路虛名之輩,不值得你替他賣命。”


    黃忠驚駭無比:自己無名小輩,對方何等人物,如何認得自己?


    再有,看他這箭矢準頭,顯然是饒了自己一命啊!


    當下,也不答話,撥馬便走。


    馬超繼續追時,後方蔡瑁、紀靈已督大軍壓了上來。


    皇甫奇等人衝殺一陣,斬首而還。


    城上新兵墊足而觀,大開眼界,士氣大振。


    兩家大軍啃了一頓牆皮、吃了一頓飛石和箭矢,也便收兵迴去了。


    “可恨!”


    迴營之後,袁術少不得大發一通脾氣。


    “罷!王子師已事敗,怪他何用?”劉表歎了一口氣,接著提起袁術脫險一事。


    袁術這才想起,連忙詢問出手者是何人。


    橋蕤道:“正是前番我所舉的黃漢升。”


    “讓他過來!”袁術道。


    未久,黃忠至。


    袁術先是噓寒問暖一番,忽然發現黃忠鐵盔上有一極深箭孔,便出言詢問。


    “我與敵將交戰時,被皇甫射了一箭,正中鐵盔。”


    聽到黃忠這話,袁術興奮的表情登時冷下來許多,讓人賜下一些金銀後,便讓其退下了。


    橋蕤急了,忙道:“此人不但武藝弓術超群,且能約束部下,有大將之風,主公何不重用?”


    “哼!皇甫奇射術不差,哪有能射中鐵盔射不中人的道理?”


    “故意射他鐵盔,是在施恩。”


    “皇甫奇這狗賊,雖年歲不大,但極擅收買人心,我如何還敢重用他?”


    袁術冷漠拂袖。


    橋蕤不敢再提,眾人開始商議起如何對付皇甫奇之事。


    退兵,是萬萬不可能。


    袁術劉表已付出巨大代價,不打這一仗,內部矛盾根本無法平息。


    “皇甫奇親至,軍心已穩,從此處打開缺口怕是不容易了。”


    “我倒有一計!”


    蒯越目視輿圖許久,開口說道。


    袁術當即催道:“蒯先生快說!”


    蒯越左右看了一眼:“請稍退左右。”


    等眾人離開後,蒯越方才道出他的計劃……


    雙方展開相持。


    袁術、劉表不再盲目進攻,而是同樣挑選地形駐營紮寨。


    同時,設置鹿角等防事,以抗皇甫奇的精銳騎兵。


    ——此地地形並不算好,大規模騎兵難以在此展開。


    即便是擅長騎兵作戰的皇甫奇,也隻能放下大規模騎兵衝鋒的念頭。


    騎兵唯一的作用,無非就是以精銳數百,對敵人造成襲擾了。


    山城前,方圓之地,營寨不斷增建,立起的旗幟也越來越多。


    看這架勢,好想要跟皇甫奇僵持到底。


    在營盤後方,每日來送糧的民夫絡繹不絕。


    民夫到後,便被安排入軍營暫住一夜,期間不準任何人外出。


    直到第二日,民夫才會匆匆拉著空車離去……


    多日過去,皇甫奇覺得有些不對勁:“誰敢帶人前去查探一番?”


    “末將願往!”魏延應聲答道。


    前番交戰,他未能立功,因此頗為心切。


    “好,注意安全。”皇甫奇點頭。


    魏延領騎兵出擊,對營盤進行試探進攻。


    沒一會兒,對方箭如雨下,將其逼迴。


    一連數日,皆是如此。


    皇甫嵩蹙眉:“不知敵軍是否有增減?”


    為此,皇甫奇又挑高處觀望。


    但見營盤四處旗幟飄揚,到了飯時亦有炊煙嫋嫋,也可以看到許多人影在營內活動,便得到答案:無!


    從高處退下後,皇甫奇當即多派眼線,搜聽四處消息。


    又過了兩日,他越發覺得不對。


    袁術劉表,要麽打、要麽退,僵持在這,對他們是一定弊大於利得!


    首先,雒陽已平,皇甫奇沒有後方之憂。


    其次,皇甫奇後方是通途大道,運輸糧草方便;而袁術劉表則不然。


    袁術劉表人多,進擊路線又長,這樣算消耗糧草少說是皇甫奇兩倍!


    最後,袁紹等人,已開始蠢蠢欲動。


    這對皇甫奇而言雖不是好事,但對袁術、劉表同樣如此。


    他們僵在這,萬一袁紹得手了呢?


    辛苦一場,豈不是替他人忙活?


    夜裏,軍議之時,皇甫奇較為篤定:“荊州之地,不乏智謀之士。”


    “敵軍異常,必有所謀,或許想從其他地方突破也說不定。”


    皇甫嵩搖了搖頭:“二人已起十七萬之眾,後麵還有劉焉三萬援軍。”


    “便是他有心他圖,也無力進取了。”


    就在這時,法正從帳外走了進來,年少的臉上布滿嚴肅之色:“君侯,我發現了一處不對勁的地方!”


    “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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