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奇被打入天牢!


    這個結果,比所有人所想來的還要快!


    “真以為洛陽的局勢,憑蠻力便能玩得轉麽?”袁隗冷笑不止。


    得到消息的袁術,異常滿意:“讓他嘚瑟,進了天牢,想必也沒幾日好活了吧?”


    “不如,找兩個人,進去將他……”


    “不可!”袁隗打斷,麵色頗冷:“此子雖然囂張,但極擅長蠱惑人心。”


    “城內城外,為之風動;他在關西有多少影響力,目前我們還不大清楚。”


    “誰先對他動刀子,誰就得承受後果!”


    說到這,袁隗眼中閃過一抹陰翳。


    說白了,今天他和袁氏已經被劉宏給擺了一道!


    當著諸多百姓的麵,對皇甫奇下手的是袁基。


    這對於袁氏的名聲,一定是有影響的。


    天牢之內。


    皇甫奇獨處一間。


    房間倒是不小,而且還放著一張桌子。


    就是住的地方有些寒酸,隻丟了幾把幹草而已。


    投他進來的幾個獄卒,也是搖頭唏噓。


    這般年紀,便已威名赫赫。


    誰知剛來洛陽,就被丟進了天牢?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狂啊~


    “外麵什麽動靜?”一人低聲問道。


    天牢之外,似有大批人群躁動,唿喝聲傳了進來。


    領頭的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是百姓躁動,要求朝廷釋放西城亭侯……都給我聽著,對他客氣點!”


    兩個獄卒一聽,立馬伸長了脖子:“是!”


    皇甫奇本人,倒是安之若素。


    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在這裏麵跟皇甫嵩碰個麵。


    大家坐一塊,至少有個聊天的,沒這麽無聊不是?


    沒多久,陪他聊天的人就來了。


    不過,不是皇甫嵩,而是一名陌生中年男子。


    男子身材頗為高大,穿著黑色甲胄,麵上無須。


    他就立在鐵欄杆之外,一雙眸子注視著皇甫奇:“西城亭侯,果然年少英雄。”


    “嗯?”


    皇甫奇望向此人。


    四目相對。


    緩了緩,皇甫奇淡然一笑:“能節製大將軍的上軍校尉,怎屈尊來這天牢之中?”


    蹇碩目中,驚色一閃:“你見過我?”


    “沒有。”皇甫奇搖頭。


    “那你怎識得我?”蹇碩疑色愈濃。


    他摸了摸臉。


    難道自己的帥名,已經傳到關西了?


    我有係統掃得……深明顯聖奧義的皇甫奇,自然不會這樣說。


    他將身子稍側,輕聲道:“因為你該來了。”


    蹇碩眼神一縮:“我該來了!?”


    “難道不是麽?”


    “城門口的兩撥人雖然拿不下我,但是卻給了北宮出手的借口。”


    “這肮髒之地,天子自然不會親至。”


    “那能代替天子過來的,便隻有他最為信任的人了。”


    “張讓、趙忠之輩,雖也是宦官,但畢竟和何家關係親近。”


    “嗬……”說到這,皇甫奇輕笑一聲:“他們是有很多條路選擇的,天子對於他們的信任,終究不如你。”


    聽到這,蹇碩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在此之前,他還在想:這小子傻到京城動武,將把柄直接塞到天子手中,八成是個有勇無謀的蠢貨。


    而如今……區區數言,便能將京城如今的局勢剖析的如此透徹。


    而後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這叫沒腦子?這他嗎簡直神了好嗎!?


    以至於,蹇碩本想進天牢和皇甫奇談一談。


    但現在,他感覺自己還是不進去得好……


    麵前的年輕人,他看不透!


    “我此來,是代天子傳話的。”


    重新整理思緒後,蹇碩表麵上恢複了平靜。


    “我知道。”皇甫奇點頭,笑道:“不必拐彎抹角,有什麽直接說吧。”


    “西城亭侯犯了什麽事,你應該自己清楚?”蹇碩問道。


    “這我倒是不清楚。”皇甫奇搖頭:“我並沒有犯任何事。”


    “暗通馬家……”


    “這種漏洞百出的陰謀論,我都懶得辯解了。”


    “可是馬家之人,西城亭侯終究沒有送到洛陽城中來!”蹇碩像是抓住了重點。


    “嗬!”皇甫奇側過臉來看他,臉上終於浮現了冷色:“蹇統領可以去尚書台問問,這些年涼州屢亂屢平,那些叛賊亂著一半接受招安的比比皆是,朝廷又處置了幾個首領呢?”


    “他們不鬧騰,朝中諸公便燒高香了,陛下在北宮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馬家雖敗,但還可以集結大批可戰之兵。”


    “他願意低頭,答應不再作亂就很不錯了。”


    “真要把人往死路上逼……我問你一句,我便是真將馬騰送到這來,蹇統領敢殺他嗎?你覺得到時候朝中是一刀宰了他,還是賞他個一官半爵,送迴去了事呢?!”


    蹇碩麵色一僵,隨後帶著些憤怒道:“我不敢殺,諸公不敢殺,但西城亭侯威震關西,連韓遂都殺了,多殺一個馬騰又如何呢?”


    “我為何要殺他?”


    “馬家最後倒戈,助我擊破韓遂、董卓,已是立下大功。”


    “即便拋開親戚關係不談,我要是殺了馬騰,世人如何看我?涼人又如何看我?”


    蹇碩隻能搬出另一個罪名:“那董卓呢?!”


    “臨陣叛變,舉兵攻城,別說他是個前將軍,他便是三公,我也照殺不誤!”


    此言此語,使蹇碩心頭一震。


    他深吸一口氣:“在天子腳下,對禁軍抄刀,這你如何狡辯?”


    “我看到的詔書是讓我入宮聞訊,廷尉禁軍隨袁基一同抗旨,我替天子殺之,有何不可?”皇甫奇反問。


    蹇碩額頭青筋直跳。


    這小子不但下手狠,嘴皮子也利索……真是塊硬骨頭!


    “西城亭侯,一張假的詔書,不是你在京城拔刀砍人的理由!”他再次道。


    “哦……”皇甫奇幽幽點頭:“聽這意思,天子是寧願犧牲張讓,也要給我定罪了?”


    “他假傳聖旨,這是他罪有應得!”蹇碩道。


    “聖旨是真是假,我不清楚,天子或許心裏清楚,但說了不算。”皇甫奇道。


    蹇碩聽了,不禁失笑:“這天下事,還有天子說了不算得?他說了不算,又有誰能說了算呢?!”


    皇甫奇凝視他許久,直看到蹇碩渾身發毛,他才語氣悠長地道:


    “天下人說了算。”


    “累累青史說了算!”


    蹇碩背後,猛地躥起一股寒意,險些將他凍了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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