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司馬瑤瑤說:“親愛的,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好吧。”


    我和司馬瑤瑤出門、出小區,來到了大街上。


    “寶貝兒,我突然想起,你的乙肝治好以後,我倆晚上沒怎麽散過步呢。”


    “是的,親愛的,我都忘了。”


    “那幾年,我們幾乎每天都出來散步,你不想走了,我鼓勵著你。我們的目的就是叫你的身體盡快好起來,趕跑乙肝病毒。你的病好了,我們的散步也中斷了。”


    “嗯。堅持做一件事真是太不容易了。”


    “人的惰性太大了。”


    “親愛的,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你要如實迴答。”


    “當然,我向來實話實說,不管在哪裏,也不管在什麽情況下。你還不知道嗎?”


    “你愛我會中斷嗎?”


    “小傻瓜,你怎麽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你說呢?”


    “我讓你說。”


    “海枯石爛,我才會變。”


    “咯咯咯,這還差不多。”


    “噢,我怎麽對這個問話這麽熟悉,好像棟梁他媽以前也這樣問過我。你們女人是不是都喜歡聽這樣的話。”


    “是的。我們女人最喜歡聽自己的男人說‘我愛你’‘我喜歡你’‘我永遠愛你’之類的話。”


    “男人就不是這樣。”


    “男女有別嘛。女人還愛發嗲。親愛的,你喜歡我發嗲嗎?”


    “嗬嗬,你一發嗲好肉麻,不過,我喜歡。”


    “你天天跟我在一起,煩不煩呀?”


    “不煩。”


    “為啥?”


    “不為啥,就是喜歡唄。”


    “咯咯咯。”司馬瑤瑤笑了。


    “你呢?跟我在一起感覺怎麽樣?”我說。


    “蠻好呀?”


    “煩不煩?”


    “不,我還沒愛夠呢。”


    “哈哈。寶貝兒,嘴真甜。思月蠻像你呢。”


    “親愛的,在學習上,思月蠻像你的。她現在是小學一年級,學習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老師都蠻喜歡她。迴到家,聽也蠻自覺,呆在自己房間安靜地學習。哪像我小時候,光顧著貪玩了。”


    “也要叫思月適當玩一玩,不要太用功了。我小時候就缺少玩,那個滋味並不好受。”


    “嗯。聽你的,親愛的。”


    “還有就是,江秀嬋、王求美,你也要與她倆多聯係,抽空就去陪陪她們。對她們來說,現在是前所未有的非常時期,日子難熬呀。”


    “你說得對,親愛的。你真是個當大哥的,考慮得很周到呢。”


    “從小到大,照顧弟弟妹妹,我已習慣了。”


    “你照顧我照顧得也不錯。親愛的,嫁給你,我這輩子燒高香了。”


    “哈哈,沒這麽誇張吧。”


    “真的,親愛的,一點也不誇張。”


    這時,從前方傳來歌聲。


    在一家大超市門口,一大群婦女在十分投入地跳廣場舞。


    伴奏的歌聲很響亮。


    我和司馬瑤瑤快速走了過去。


    “寶貝兒,我晚上也可以來跳廣場舞,活動活動。”


    “我才不跳呢。”


    “為什麽?”


    “一個女的,大庭廣眾之下,露腰扭屁股的,像話嗎?”


    “喔,你還這麽封建?”


    “這不是封建,這是底線。”


    “哈哈。有意思。”我大笑起來。


    “我要跳,就在家跳,隻跳給你一個人看。知道了嗎?親愛的。”


    “哦,原來如此。寶貝兒,為你點讚。”


    “這是必須的。咯咯咯。”


    前方迎麵走來一男一女,男的似曾相識。


    走近一看,竟是薑和平。


    薑和平本來與那個女的牽著手,看見我,急忙把手鬆開來了。


    那個女的高個子,非常苗條、漂亮,比薑和平要年輕十幾歲。


    “木校長,你們兩口子也出來活動了。”薑和平笑道。


    “哦,薑處長,你好。”


    薑和平因為經濟上出了點問題,背了個處分,去年已經被免去了遠洲大學行政處處長的職務。但是,我仍然習慣地稱唿他“薑處長”。


    “這是我老婆小敏。”薑和平指著高個子女人說。


    “你好。”我滿腹狐疑地朝小敏點點頭。


    薑和平對小敏說:“你上前麵等我一會,我跟木校長匯報一下工作。”


    “好的。”小敏衝我笑了笑,走遠了。


    司馬瑤瑤也知趣地遠離了幾步。


    “薑處長,你搞什麽名堂,下班時間匯報什麽工作?”我說。


    “木校長,我得向你匯報匯報,我跟蘇新彩離了。”


    “啊,啥時候離的?”


    “兩年了。”


    “我們住鄰居幾年,我沒發現你倆吵過鬧過。我一直羨慕你們呢。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嗨,別提了,可怕就可怕在這兒。看起來,我們兩口子感情蠻好是不是?我們是沒有紅過臉。誰知道蘇新彩悶騷,暗地裏幹活,跟我一個哥們好上了,叫我抓奸在床。我能不跟她離嗎?”


    “竟有這事?”


    “他媽的。人呐,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她跟我同床異夢,給我戴了綠帽子,好歹毒的女人!”


    “噢。”


    “我知道,那些年,諸葛麗娟跟你吵吵鬧鬧,家裏雞犬不寧,都是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你沒出軌,諸葛麗娟沒找野男人,哪有我這麽傷心透頂。”


    “有個事我想求證一下。”


    “木校長,你說。”


    “我路過你家門口時,幾次聽到,你叫蘇新彩‘寶兒’,蘇新彩也叫你‘寶兒’,是這樣嗎?”


    “是呀。我們結婚以後,不,談戀愛時就是,都沒叫過對方的名字,都是互相叫對方‘寶兒’。”


    “我跟諸葛麗娟互相都是直唿其名。像‘寶兒’‘乖兒’我根本叫不出口。我還跟諸葛麗娟說,你們兩口子好得像穿一條褲子,親密無間。誰知……”


    “嘴巴叫得再甜有啥用?關鍵是行動。”


    “你們——真可惜了。”


    “說實話,那時候,我還經常看你們兩口子的笑話。如今,才知道,不吵不鬧,危機更大。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不少人,外表看著光鮮亮麗,迴到家,關上門,不知道過的是啥樣的日子呢。所以,誰也別笑話誰。誰家都可能有冒煙的時候……”


    “哦。”


    “生活沒有看客,都是參與者。”


    “薑處長倒成哲學家了。”


    “別損我了,木校長。我真羨慕你呀。你今非昔比,工作家庭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我呢?四兩棉花——談不上。”


    “哪裏。”


    “好了,不說了,走了。”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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