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六斤和唐貴娃就順理成章的入住酒坊職工宿舍第六層,小刀帶他倆挑選好了自己的宿舍並安頓好後,迴到七層。


    整個七層室內麵積兩千平米,唐德春看小刀總是跟著自己睡,就把東頭四百平米隔了出來給小刀起居。小刀又重新設計了一下,把四百平米隔成了兩片,中間一條三米寬過道,過道西是唐德春一千六百平的大起居,南邊是小刀起居處,北邊是樓梯口和門房。有時候白天唐德春窩在屋裏的時候,小刀就坐在門房,幹通報或接待的活。


    下麵兩弟子安頓好後,很快來到七樓,小刀迎上前,領著他倆走到唐德春門前。


    唐德春此時正在想心事,聽到熟悉的敲門聲,他知道是小刀和弟子們來了:“進!”


    小刀推門進來,沒有多說,這也是他的做事風格,唐德春也沒給他講規矩。他知道唐德春的秉性,唐德春知道他的做事風格。這就是某些人對推門而入自己辦公室的手下人會區別對待的原因吧,更何況小刀不是唐德春的手下,雖然他一直幹的好像是侍衛的活,但卻不是。


    小刀進門後,自行找椅子坐了。兩弟子則對唐德春傻笑了一下,不知該如何稱唿,有點局促。


    倆人一進門,就被對麵牆上的一幅畫震住了。聽到唐德春說話,倆貨才從震撼中醒轉過來。他們開始打量唐德春的大宅,進門左右兩邊是兩個門,右手就是北邊是唐德春的衣櫥間,就是幾個衣架,掛著唐德春的幾件袍服。左手即南邊是衛生間,因為開著的門可以看到唐校長設計的坐便器,學校裏宿舍樓裏就有。


    唐德春的客廳很大,進門的門廳、衣帽間和公區衛生間隻占了一百平米,西擋頭(蜀語,迎頭之意)他的寢室占了兩百平方,寢室和客廳的隔牆畫著一幅巨大的壁畫。畫的內容是月球的局部,使用的顏料是朱明家陶器坊的精煉五彩紫砂礦泥和石灰以及桐油等。這是唐德春從地球抖音紅人作品裏,剽竊過來的,剩下的都是客廳兼他的練功房。


    大廳西南角開著一道門通向外麵的陽台,陽台上擺著一台長方形的鑄鐵烤爐,這是唐德春偶爾和小夥伴們聚會時候的保留節目。


    月球圖下邊是一張長方形茶桌,茶桌前麵擺著幾把梳背禪椅,唐德春背靠月球圖,悠閑地往紅泥小火爐中添著鋼炭,擺弄著茶具。


    禪椅後麵是一座刀架,上麵擺著一把竹製苗刀、一把竹製寬忍唐直刀(地球稱之為錦衣衛直刀,刃寬4.5公分)、一把竹製唐直刀(刃寬2.5-3.0)。這是蜀嶺集團安保部和新世界學校所有十歲以上的學生都有的訓練裝備。唐德春雖然會得雜七雜八不成體係,但是經過他精心梳理,還是挑出幾樣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他左手邊擺著一個顯眼的土陶罐,了解他的都知道那是他的靈寵窩。兩小家夥有一陣沒出來玩了,要不是唐德春每天看到這罐子都會搞忘自己有兩隻靈寵。


    這張茶桌和室內的十幾把椅子都是金絲楠陰沉木,是唐德春帶人到四號森林沼澤地挖老蕹泥挖出來的,準確的說是唐德春發現的,當時還沒走的土係功法孫氏兄弟和水係功法的龔柳師兄幫忙挖出來並抽幹了水份,免去了十年以上的養護和陰幹時間。


    一根直徑三米五左右的巨型陰沉金絲楠,最後掐頭去尾去皮,做了四套大茶桌,和兩套小茶桌,外加不配套的十幾把椅子。是唐德春照明清家具設計的,所謂的茶桌套就是一桌五椅。唐德春本想給蜀嶺四大巨頭一人一套的,結果是兩姐不要,她們說地下埋的跟棺材板有啥區別?說真的,這個世界有錢人確實有很多拿這種貴木製棺收殮天葬後的骨殖的。最後是唐德春給馮師送了一套,自己留一套,送了一套給朱明家,熊二石頭拿了一套大的一套小的。剩下一套五號農區一個大隊長跑來匯報工作的時候出聲討要,唐德春嗬嗬一笑,轉頭把這套小的給了沒吱聲的王大錘。


    “自己找地方坐,要喝水就坐我身當邊(身當邊、身當門都是蜀語,意為身邊、身前)來。”


    兩人側著身子坐在唐德春對麵,“放輕鬆,”唐德春提起公道杯給二人倒了杯茶,“今天我就不教你們啥了,有的東西隻有實物教學,才能理論聯係實際讓你瞬間體會並牢記,就像今天品酒,那些感覺隻有喝了再結合我的講述你們才能體會到。”


    兩人聽了連連點頭。


    “喝水,”唐德春示意倆孩子,待他們端起茶盞喝了水後接著說道:“就像今天你們喝出的酒中蕹臭味,都有印象嘎?”


    倆人點頭。


    “這是所有窖池發酵酒都跑不脫的必經之路,每口窖池至少要連續不斷二十年發酵才能消除這種蕹臭。”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唐六斤急切的問道。


    “窖池我們沒有辦法,但是酒體我們可以改造,可以把臭味消除或者淡化。”這個工作唐德春前世沒幹過但是知道怎麽辦,他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他也第一次處理這個問題,效果如何隻有自己親自幹了才能知道。


    “今天就這樣吧,吃過午飯你們迴學校把課本和行李拿過來,通知其他釀造興趣部的同學後天都到酒坊來考試。


    你們從這個月起就開始有月錢了,先暫時定為三兩銀子吧,等過幾天我就著實物培訓你們,你們掌握了調酒師的大概流程和操作,能獨立調配勾兌出合格酒體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而且如果能獨立操作勾兌出優秀酒體並穩定下來,薪資會一舉達到三十兩每月哦!


    還有就是那個時候調酒師的中間會加上工程二字,你們有可能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調酒工程師’,到那個時候,王大錘都得圍著你轉,配合你工作而不是指揮得你團團轉。”唐德春平時話不多,可有時候一旦打開話閘就刹不住車。


    倆人喜不自禁,作為孤兒,最大的心願可能不是爹媽活轉過來,而是生存危機,當知道自己的某種與生俱來的能力能掙錢養活自己。而隻有吃飽喝足,午夜夢迴,才有餘力去思念逝去的親人。


    二人起身施禮,“哦,我不喜歡你們喊我老師、校長、師父,你們可以喊我少爺。”唐德春又吩咐了一嘴。


    “是,少爺。”二人異口同聲答到。


    “晌午了,小刀,麻煩你帶他二人去把飯打上來,今天就在屋裏吃。”唐德春吩咐道……


    第二天上午,唐德春帶著小刀和倆弟子來到酒坊烤酒車間,先拿現烤的酒考了昨天中班晚班挑出來的十幾人。取了五人,最後又勉強取了一個湊夠六個摘酒師。最後又在新世界學校釀造部剩下的一百多孩子中選了十幾人。


    新的摘酒師唐德春勉勵了幾句就放迴宿舍了,他們下午和晚上還要上班。這一塊工作幹得大差不差就差不多了,說難聽點,就是每鍋酒他們隻掐頭去尾唐德春也沒意見,最後的調酒才是關鍵。再說,唐德春根本沒有時間沒有精力沒有興趣去培訓年紀是自己幾倍大的人。


    唐德春帶著新收的十幾個孩子來到酒庫,看到十幾個兩百斤的大酒壇上貼著標簽。


    他知道,這都是昨天三班的成果,應該都不滿,走到一個壇邊揭起封口油紙沙包,再揭去內蓋,果然隻有一半。再接去一個,隻有四分之一……


    一路走一路揭一路聞,最後唐德春指揮弟子把其中三四壇酒轉到一壇,混合好後,王大錘取來紙筆,唐德春揮筆寫下“正濃”二字,並放進一個布包後,蓋上蓋子。


    麵對弟子們求知的眼神,他說道:“我剛才放進去的是除臭劑,一會兒告訴你們它是啥子。”


    說完又指揮弟子把幾口壇子轉到一壇,:“這幾口壇子香味差不多,味道都發苦,來,都嚐嚐。”說完用酒瓢窊出(蜀語,舀出,讀wa)二兩,“拿指頭蘸點嚐一下。”


    弟子們嚐過後,有人發問:“這個該咋辦呢?”


    “就放麥冬鮮草,”唐德春說完,從納戒中釋出早就準備好的麥冬鮮草,話說這納戒就是好啊,除了不能裝活體動物(包括人),其它的植物肉食隻要植物不是帶土帶花盆往裏裝,它根本不會拒絕。也就是說,隻要植物不是全草,哪怕並沒死透也能裝。


    唐德春又往這壇酒裏放了除臭劑才蓋上蓋子,拿過紙筆寫下“味中帶苦”貼上。


    再來到第三壇,也放了一堆麥冬和除臭劑後,寫下了“酸香略苦”幾字封壇……如此這般,來到最後一個酒壇前也是歸攏後的第九壇,寫下“醇厚透酸”並投入麥冬鮮草和除臭劑。


    這時丹田傳來輕輕的跳動,唐德春略一內視,發現是鮫王珠在急切的鼓動,一個空間裝備好像在求著往裏裝東西啊,該不該滿足它啊?……


    唐德春想了想後揮手把這九壇酒裝進鮫珠空間內。轉頭對酒坊大掌櫃王大錘和酒坊賬房兼庫管先生說道:“這個記我賬上,拿筆把我剛才寫的分類再寫一遍,重新找壇子貼上,一會兒他們抬酒進來入壇的時候叫他們參照著來。”


    “家主要,直接拿,這酒坊都是您的!”賬房兼庫管先生透著奉承說道。


    “然後呢?你們就監守自盜,對賬的時候把說不清道不明的賬都做到我頭上?”唐德春可不吃這一套,企業該有的不該有的製度性漏洞他都會盡量補上。


    “卑下不敢呐!”賬房先生嚇得一激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的汗水嘩嘩的直往下流,心說:‘伴君如伴虎不過如此吧?’


    “還不滾去給家主開好領用單!”


    王大錘提起一腳正欲輕踢在賬房先生屁股上,唐德春出腳一蹽把王大錘的腳蹽開。他伸手扶起賬房先生:“我這裏不興下跪,做錯了認識到錯誤並改正就可以了。記住,我這邊的規矩沒有再二再三,這種錯誤的思想不限次數,但是做出來的時候卻隻有一次機會,隻要你認為你能逃過神魂契約的反噬。”


    賬房先生自去酒坊門口的書桌上拿過唐德春設計的出庫單,寫好出庫貨物品類、重量等,用薄木板(這也是唐德春從前世帶過來的文明~簽字板)托著拿著過來請唐德春簽字畫押。


    唐德春拿過簽字板一邊簽字一邊說道:“今後,無論是誰,都不能不簽字就從酒坊領取酒水,包括我和馮師。”簽好字把簽字板遞還給賬房先生後,接著說道,“今後,集團高管除馮師每月可領三十斤,其他人每人每月可以領取三斤,超出部分個人掏腰包。”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酒坊工人隻要不耽誤工作敞開了喝,記住,敞開喝,醉死了不算工亡沒有撫恤金,但是絕對不允許拿出酒坊私賣私贈。”


    “如果有人這樣做呢?”王大錘問道。


    “以前你們山寨遇到這種吃裏扒外的咋辦?”唐德春反問道。


    “三刀六洞,斷手斷腳,挖眼拔舌,然後運去百裏之外丟掉。”王大錘說起山寨規矩來到是流利。


    “我這裏改成第一次警告並罰款賠償,第二次罰薪三個月並賠償並張榜公布,第三次罰款賠償並開除驅逐,若其家屬也是蜀嶺集團內的一並開除驅逐處理。但是我要警告你哈,不得因為怕他泄露我們的商業機密就用私刑,不得加諸剪舌頭兒、鏟耳屎、斷手斷腳等等諸如此類的暴力懲罰,那樣我會不安逸的哦!”最後,拖了一個長音。


    “是,謹遵家主示下。”王大錘答到。


    這個世界,在按照地球上的薪酬福利支付了工資的前提下,員工還要搞企業,那就得讓他曉得哈好。(蜀語,不解釋)


    “你懂了哈?”


    “懂了。”


    “真的懂了。”


    “完全、絕對、必須懂得起。”


    賬房先生自去歸賬,並提筆把唐德春的最新指示寫在牆上的《蜀嶺酒業出入庫操作守則》末尾空格內,顯然還經過了潤色,但是意思一樣。


    唐德春帶著孩子們出了酒坊酒窖,直奔職工宿舍。老規矩小刀帶著他們去安排,唐德春自迴宿舍。


    這幫孩子終於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從此以後,他們也可以拿眼斜瞟著金馬場那家狗眼看人低的包子鋪夥計:“把這一籠包子給爺包六個,其它的扔給狗吃。”“你管爺幹什麽,爺的錢想咋花咋花”……


    關門之前,他拿出一個提示牌寫了幾個字:今日免打擾並掛在門外。


    真的,體內空間裝備主動要活幹,這在唐德春前世遍閱仙俠典籍都沒見過,也許有,隻是他沒看到而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出大澤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吞日的天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吞日的天狗並收藏出大澤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