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和廚房分別在正中有一個高一米寬八十公分的窗戶,沒有抹麵粉刷的土坯牆再加上屋簷垂下的稻草,整個房子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活的極端窩囊又不修邊幅的潦草漢子,慫眉耷眼。


    唐德春進了臥室,屋裏已經站不下人了,叫了一聲“羅娘”算是禮節到了,湊到床前看了看兩世都提前夢到她出生的嬰兒,繈褓中的嬰兒恬靜的睡著,不知道是否還是曾經的那個人?!問候也問候了,人也看了,唐德春退出屋子。就聽到王氏的聲音“我們老幺昨晚上就夢到羅妹生了呢!”


    “娃娃家童子之身,純淨無暇,最是近道,總能看到聽到夢到常人不可觸之事。”馮八字在堂屋裏說到,又轉過頭對唐德春幺爸說“你大哥這個老幺不簡單,他的命格我硬是沒算明白。”


    “說明你尚欠火候,學藝不精,還需繼續鑽研精進,迴爐再造。”唐德春幺爸毒舌道,一個壩子挨鄰擇近(蜀地成語~左鄰右舍的意思)幾代人,甚至彎環倒拐(蜀地成語,拐彎抹角的意思)的沾親帶故,所以彼此說話都沒那麽多講究,互相不挖苦兩句不彼此打擊幾句都感覺對方不拿自己當自己人。


    “等幾天山上來人,我得請仙師幫我看看這娃,”馮八字這次罕見的沒有立馬懟迴去,而是暗自思忖。


    唐德春徑自出了堂屋門,院牆外轉角處突然現出一個身影,這不是鍾雪是誰,屁股後還跟著一條壯壯的尾巴,是表叔的二丫頭鍾茹,比唐德春小八歲和鍾靈同歲比鍾靈小一個月,因為表叔夫妻倆個子都比較高大,所以鍾茹的體型明顯比鍾靈高一頭大一號,因為壯她還得了個小名二犛牛。鍾雪一看到唐德春,就像債主突然在大街上看到了欠她八輩子錢後關機、拉黑、玩失蹤的老賴,就差嗷的一嗓子:“妖怪哪裏走,吃俺老孫一棒!”


    唐德春兩世為人也想明白了很多事,上一世他錯過了好多好多……他因為踏足盲道(哪裏忙就到哪裏報到),直到遇難。他錯過了同齡及以下兄弟姊妹外甥們的成長,他甚至錯過了自己的幸福……既然上天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會對那個女孩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他會毫不猶豫地希望是……一萬年。▁▁改編至尊寶語錄


    唐德春目前就是這種心態,既然要重走漫漫人生路,他希望可以全身心的投入,仔細的品味,他不想再次錯過那些令人感動的、遺憾的、振奮的、快樂的、可笑的點滴……


    耳中傳來鍾雪氣憤中帶著興奮的唿喝:“嗇家子(吝嗇鬼,蜀地土話),今天你總跑不脫了?!”嘴裏嚷嚷著不耽擱她把自己變成一個大字攔在院門前,鍾茹也毫不猶豫地加入封堵唐德春的立場,反正姐姐(堂姐)怎麽做她就怎麽做準沒錯,至於雪姐為什麽要堵春哥,我為啥子要知道為啥子?


    唐德春笑了,該來的還是來了,雖然劇情有所改變,但大脈絡還是一樣的,雖然遊戲增加了一個人物,看上去增加了一點難度,但是這為什麽不是突破點呢?十二歲多的對付同齡人有點吃力,對付四歲小不點還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他踏前一步對著鍾雪肩膀抓去,如果抓住了就往旁邊一帶,路就亮出來了。鍾雪兩手變攔為爪迎著唐德春的雙手抓來,雙方扭在一起才是最佳,這樣打鬧不會受傷,不用擔心把對方弄哭迴家後父親的單打或父母的混合雙打。這裏的擔心單指唐德春,鍾雪鍾茹是不可能有這個後顧之憂的,她們要是弄哭唐德春,就像張偉麗打哭泰森,所有人隻會罵泰森火煙包(意為草包。一種菌類,馬勃的一種,成熟後孢子像煙霧一樣隨風而散,蜀地人罵人土語,還有一句是~不充火,也是這個意思,歸結成一個字就是~苤,北方人叫~孬。);而如果唐德春弄哭鍾雪,鍾雪絕對會跑到唐父唐母的麵前告狀,吃晚飯前家裏肯定有一場單打或混雙等著他。


    倆人的手終於碰到一起,意料中的十指相扣並沒有如期發生,因為就在倆人四爪還有0.01秒就要穿過對方指縫的時候,唐德春變爪為掌,(這個掌是他前世修盲道的時候,跟一個流落在盲道界的峨眉武校弟子學的,前雞荷葉掌,五指自然伸直,一掌護住胸腹空門,一掌如靈蛇昂首前探,高度處於眼睛平視線和下巴之間,兩腿略弓呈前雞步式),於兩手接觸的瞬間撥開鍾雪右手,並多少帶點粘勁往右一引,順勢一個左旋身已經轉到鍾雪背後,而鍾雪則順著這股勁向前跌跌撞撞跑出幾步才刹住。


    唐德春旋身過程中正好碰到鍾茹,幹脆一把抱起她,如果不抱她,一碰之下她肯定會倒地,然後就是就地打滾,向王大娘控訴唐德春的暴行,再然後就是唐父唐母對他進行物理科普或無實物國球教學。他轉了兩步到了院門前,已經破解了鍾雪封堵他的計劃,放下鍾茹,怕她頭暈所以左手抓著她的後衣領心想等她站穩再鬆手。


    鍾茹則腳剛粘地就猛的迴頭,張開嘴昂吃一口咬在他左手尺側掌根處。一瞬而已,那個水泡兒破裂,唐德春發出一聲高亢嘹亮猶如殺豬般的的叫喚:“啊”……


    卻說離唐家村五千裏外的蜀山道宮議事殿內,掌門和幾位長老正在議事。方丈太清殿主張元天道:“今天召集各位同門來議兩件事:其一是二十年一度的道家大會人選;其二是一年一度的擇徒儀式是求變還是舊製?各位同門可敞開心懷暢所欲言。”


    天師殿主楊登峰第一個發言:“道家大會盡人事聽天命,擇徒還是舊製吧,敞開收之擇優取之。”


    “同為國教,這些年一直為全真派執牛耳,我認為此番當遣門中精銳爭鋒,國師輪流做,今年到我家。”紫陽殿主呂蒙道。


    “善。”迎仙閣主洛霞附議。


    “善。”延祥觀主李啟明、鬥姥殿主尹妙真附議。


    “貧道十二年前夜觀天象,見天狗吞月,有群星璀璨點亮夜空,落於山門前方圓數萬裏之內。”慈航殿主沈玄潤道。眾位峰主聽他一說,全都正色以待,沈玄潤繼續說道:“吾欲知其來處而不得,欲知其去處亦不明。當時遣人前去尋訪,如泥牛入海渺無蹤跡。”


    “可知是吉是兇?”呂蒙問道。


    “吉兇叵測,禍福難料。”沈玄潤答,頓了頓又繼續說:“這幾年貧道時時望氣時時推算,前方沃野大澤之內時有瑞氣蒸騰,時有煞氣盈野,移步幻影,搖擺不定。近期尤其頻繁,星子當出世。”


    “那就遣出弟子門人出山搜尋,盡早把禍端置於視線之中。”呂蒙道,臉上不由生起一絲肅色,作為國教的一分子,但凡出現不可預知的人或事,或許幹淨利落的處理方式最是簡單。


    “不可過早下定論,何為禍端?仙魔一念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乾坤未定,眾生皆是黑馬。”方丈張元天出言道,目光掃過幾位師兄弟的麵孔,與每一位師兄弟的眼神接觸了一瞬,從他們眼裏讀懂了他們的想法:“我的意思是找到就帶迴山,挫其銳,解其惑,和光同塵,為我所用。”說完靜等幾位師弟發表看法。


    “師兄慈悲!”三聖宮主張至純及文昌閣主章梓潼皆頷首附和。


    “師兄所言極是。”其他幾位殿主閣主看到方丈望過來征求的目光連忙表態附和。


    “那今年擇新就改為民間尋訪,每峰遣一名親傳弟子兩名內門弟子三名擬升內門的外門弟子合六人紅塵煉心,”方丈一錘定音。


    “如果沒找到呢?”鬥姥殿主尹妙真問。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強求,順其自然。”張元天答……


    各位殿主閣主主慨然應諾迴轉各峰調兵遣將不提。


    與此同時,蜀山左後萬裏之遙的霧中山開化寺、左鄰兩萬裏之遙的青城派、青城山左鄰三萬裏之遙的葛仙山都在議論道家大會和星子出世……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迴過頭來說說唐德春兄長唐德華,年及舞象,身長七尺,身材勻稱,五官端正,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也算妥妥滴一枚帥鍋。在鄉孰學堂裏讀了幾年書後考了幾次,連個童生都沒混上,最後隻好迴家務農,好在自小摸過也算輕車熟路很快也是一把好手,後來壩子裏組建民團他不僅做了鄉兵還頗受都保長賞識,提他當了個隊正手裏一瞬間有了百八十號人,一時間好不得意。大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架勢。但畢竟是小家小戶的人,雖然一朝得誌也不敢亂來,不說鄉鄰都是拐彎抹角連著親的,就是裏正、都保長都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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