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晏淮盯著他咬的地方,林望知道七王殿下在別扭什麽,故意說道:“我可以吃,給別人做什麽,我又不嫌棄你。”


    明晏淮氣得閉上眼睛,太陽穴直突突,咬著後槽牙,“隨你。”然後抱著毯子轉頭靠在柱子上準備入睡。


    雨聲劈啪,風將雨打了進來,火光的影子在地麵上晃動,慢慢消失。


    天還沒亮,林望就醒來了,明晏淮半夜睡得不舒服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現在還沒醒,他一晚上也沒敢動,整個人僵硬得難受。


    他輕輕將明晏淮的頭抬起來往旁邊靠,卻不想明晏淮在他的動作下醒了過來,抬起頭動作的時候嘴唇蹦到了他的臉,兩個人都愣住了。


    當嘴唇碰到林雲驍臉的那一刻,明晏淮瞬間清醒了起來,觸電般跟林雲驍分離開,內心如重錘擊打。


    他竟然親了一個男人的臉!


    明晏淮覺得自己的嘴唇都開始發麻。


    林望的內心也不平靜,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鎮定說道:“醒了就走吧,這裏不安全。”


    就好像剛剛的事情是明晏淮的錯覺。


    林望快速收拾好東西,駕車朝沁州方向走。


    ——


    明晏景那邊早已經抵達沁州,路上遇到刺客想劫賑災銀和糧食的事,也被明晏景寫在折子上,遞向了皇宮。


    沁州的大小官員得知景王和七王爺要來沁州,早就擺好了迎接的陣勢,還沒等進沁州城,就早早等著。


    緋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打頭陣,看到浩浩蕩蕩的隊伍,臉上掛起了和煦的笑容,理了理衣冠,看到馬車上下來的一條腿,高聲喊道:“微臣參見七王爺殿下,景王殿下。”


    聽到聲音,明晏景伸出的腿短暫的停頓了一下,隨即踩了下去。


    緋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看到隻有一人下了馬,頭往後探去,“殿下,另外一位殿下呢?”


    不是說有兩位王爺來嗎?怎麽就一個?


    他沒見過兩位王爺的畫像,也不知道這位是景王還是七王爺。


    “我們途中遇險,七弟被賊人所傷,如今在白河鎮調養身體,等好了便會趕來。”


    錢惠生這下明白眼前的是景王殿下,態度依舊熱絡,“原來如此,那賊人真是可恨,可知道那賊人是什麽身份?”


    “尚未查明。”


    錢惠生也隻是順勢關懷,並不在意其中的答案,“微臣已命人在望江樓備好美酒佳肴,殿下趕路辛苦,不如先去驛站稍作休整,隨後一同用膳?”


    明晏景微微點頭,看不出喜怒。


    水患頻發,淹了幾個縣城,這錢大人卻還有心思去酒樓宴客,鋪張浪費,不會是什麽好官。


    明晏景來了也是想辦成事的,這幾天除了跟錢惠生他們喝酒吃飯,暗地裏調查了不少東西。


    比如說朝廷撥了那麽多賑災銀,沁州用來修堤壩的錢不到五分之一,從各家各戶征來的徭役,幹活又多又累,到後麵拿到的錢隻有以前的一半。


    比如米鋪的裏的米以糧食緊缺為由價格高漲,糧倉裏卻是滿滿的糧食,各大米鋪的老板背後都有聯係,更巧合的是,其中有幾個還是錢惠生的親戚。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錢惠生藏起來的賬本。


    明晏淮來到沁州之後,為了不被明晏景搶去所有的功勞,也開始開展水患的治理工作,以及露臉親手給難民們施粥。


    在白河鎮的時候,他就寫信給留在京城的心腹,暗中調查衛安的背後的主子,同時拔掉了其他人放在他王府中的釘子,調了一些自己的人手來沁州。


    他的人來了之後,他就跟明晏景杠上了,兩人做著差不多的事,暗中調查賬本的下落。


    等到事情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明晏淮才發現自己好像很久沒有看到林雲驍了。


    “秦周,最近林雲驍在幹什麽?”


    剛匯報完的秦周,沒想到主子會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屬下也不知,隻知道近日林將軍都是早出晚歸,神神秘秘的。”


    明晏淮皺了皺眉,果然林雲驍來沁州的目的不單純。


    想到那天的意外,明晏淮的眉心更緊了,“你去查查他最近在做什麽,小心點,他武功很高。”


    之前他以為林雲驍就是一個就是是一個莽夫,隻是在戰場上比較勇猛,軍中的招式跟江湖高手和暗衛學的武功沒得比。


    但是他問過那天幸存的侍衛們,口徑相同,都誇讚林雲驍不愧是戰神,武功高強,一個招式就割了七八個人的喉。


    林望最近忙著找林雲戰,他先是找到了給他寫信的吳成剛,然後去了吳成剛見到疑似林雲戰的人的地方。


    他按著記憶自己畫了幅畫像,覺得不像,找了名畫技好的秀才,給了他一大袋糧食,那秀才修改之後,原本隻有三分像林雲戰的畫像像了八分。


    不過,據吳成剛所說,他之前見到的人半張臉都是胡須,因此他還讓秀才另外畫了一張林雲戰滿臉胡須的畫像。


    天一亮,林望在驛站裏麵用完早膳,出門去尋找林雲戰,沒走兩步,發現身後跟了條尾巴,他跟那人兜了會圈子,看到那人正臉覺得有點眼熟。


    他好像晚上的時候,看到過那人從明晏淮的房間裏麵走出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在派人跟蹤他。


    唉,這些皇宮裏出來的人就是心眼子多,他就是想找個哥哥咋這麽難?


    前腳明晏景派人跟蹤他,被他發現打了一頓,識趣地把人撤了,還沒歇兩天,明晏淮又派人跟蹤他。


    一個兩個,就對他這麽好奇嗎?


    林望斜睨了眼秦周,歎了口氣,拿著手上的畫卷去了酒樓問。


    當晚。


    “怎麽樣?林雲驍他今天是去做了什麽?”明晏淮迫不及待的問道。


    “主子,林將軍他好像在找一個人,我不敢靠太近,等他離開之後我問了他之前打聽的那個人,好像是在找一個滿臉胡子,濃眉大眼的男人。”


    “男人?你給我搞明白林雲驍到底在找什麽人。”


    秦周有些猶疑,“主子,我今天跟蹤林將軍,他……他好像知道我在跟蹤他。”


    “他知道你在跟蹤他,還讓你知道了他在幹什麽?”


    “剛出驛站,林將軍就繞了幾條街,後來他好像看到我的臉了,之後就沒有到處繞來繞去,我也不敢緊緊跟著,但是發現了林將軍是在找人,後來,林將軍突然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告訴我,他發現我了,之後我就跟丟了。”


    明晏淮的手指在腿上敲了敲,“既然如此,那你也別跟著了,繼續查錢惠生,一定要搶在景王之前找到賬簿。”


    翌日,明晏淮坐在大廳用早膳,靴子踏在木板上發出響聲,他抬眼望去,林雲驍從樓上緩緩走下,精神看上去不錯,身著一身靛藍色錦袍,看起來英姿颯爽。


    這麽多天,他還是頭一迴在早上看到林雲驍。


    林望徑直走向了明晏淮的桌旁,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春卷就開始吃了起來。


    “林雲驍,你可真不見外啊!”明晏淮看到盤子裏的春卷,眼神掠過一絲心疼,可惜了,還挺好吃的,不能吃了。


    林望又叫了碗大骨麵,聽到這話,笑了笑,“咱們都一起睡過了,見什麽外。”


    明晏淮瞬間耳根子紅了,惱怒道:“林雲驍!你胡說八道什麽?!”


    林望做作地一聲,“唉!是我大老粗,說話說不清楚,我是想說,咱們都共度一夜了,見外什麽啊!而且你這條命是我救迴來的,你生病是我照顧了你一天一夜,我就吃個春卷,沒什麽吧?”


    好吧,其實他就是故意這麽說的,他就喜歡逗明晏淮,看他這副惱羞成怒的模樣,像一隻炸了毛的貓。


    想到林雲驍為他做的那些,明晏淮沒那麽惱了,那幾天林雲驍確實在無微不至的照顧他,那種感覺,和丫鬟照顧他的感覺不一樣。


    他不知道怎麽形容,隻覺得內心有一股暖流流淌著,想起來心裏麵熱熱的。


    他之所以惱怒,也是因為,林雲驍說的話戳中了他內心隱藏的心思。


    這段時間,每天晚上睡覺前,他總是莫名想到林雲驍抱他去床上,給他穿褲子,想到他和林雲驍共騎一匹馬,想到那天晚上,他靠在林雲驍肩膀上睡了一整夜,還有那個不算是吻的吻……


    他很苦惱。


    他是要成為天下之主的人。


    他的腦子裏怎麽能被一個男人塞滿?


    他可沒有斷袖之癖。


    “你愛吃就吃,我又沒攔著,不過這幾天,你去哪了,天天不見人影的。”明晏淮隻是隨便問問,也不覺得林雲驍會如實迴答,卻不想對方還真是這麽實誠。


    “唔,告訴你也無妨,我這趟來除了保護你們的安危,順帶來找一個人。”


    “什麽人?”剛說完,明晏淮就覺得自己問的太急了,對上林雲驍那雙銳利的眼眸,心髒跳了跳。


    卻沒想到林雲驍隻是勾了勾唇,風輕雲淡地說道:“找我二哥。”


    “你二哥不是死了嗎?”明晏淮吃驚得不行,聲音有些大,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他聽說過林雲戰戰死沙場,但是遺體沒有送迴京,據說隻立了一個衣冠塚,難不成林雲戰真的沒死?


    林望:“在我的認知中,他的確是死了的,但前段時間,長榮軍的一名卸甲歸田的舊部,給我寄了一封信,信上說他在沁州看到一個人長得很像我二哥,你應該也聽說過,當初我二哥的屍體並沒有找到,立的是衣冠塚,我就想來找找看,如果真的是我二哥,那我二嫂他們也不必那麽幸苦。”


    不過他擔心的是,他二哥如果還活著,卻這麽多年沒有迴家,很可能失去了記憶,甚至在外麵有了家庭,到時候他現在的二嫂和外麵的二嫂該怎麽辦?一下子傷了兩個女人的心,還有孩子。


    “你這麽多天就是在忙這個事?”


    “對啊,那我還能忙什麽?”


    明晏淮移開眼,是他多疑了,他還以為林雲驍來沁州有什麽陰謀,沒想到隻是找哥哥。


    也不知道如果林雲戰真的還活著,對林家來說是好是壞。


    林雲驍在民間的聲望本來就高,“戰神”的稱號,還有淩雲十州收迴,就連那些江湖上的人對他都五體投地,更不要說是他手中還有驍勇善戰的十萬長榮軍。


    擁兵自重,皇帝應該已經在想盡辦法把林雲驍手中的兵權給收迴來,不然也不會想要把汝陽嫁給林雲驍,汝陽可是皇帝最疼愛的公主。


    要是再加上一個林雲戰,林家壯大,對皇權不是什麽好事。


    他從小學習帝王之術,也很難放心這麽一家。


    “那你這幾天有你二哥的線索嗎?”


    林望點點頭,“有一點,就等著去證實了。”


    林望和明晏淮的對話很快就完完整整的傳到了明晏景的耳中,他思索了半天,明顯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外。


    看來林家他是不能隨意去接觸了,否則父皇也會懷疑他是不是跟林家結黨營私,想要謀朝篡位。


    雖然他確實有這個想法,但也不能被父皇知道。


    最近形勢不明朗,看來還是得做好準備,隨機應變。


    從驛站出來之後,林望就去了附近的村子裏。


    他之前走入了一個盲區,吳成剛在沁州城內見過疑似他二哥的人,他就一直在城裏麵找,忽略了附近的村子裏生活。


    不過這也是因為水患,街麵上邊上很多攤子都沒了,隻有那些背景有淵源,能在水患中過下去的商鋪還開著。


    這麽多天,他終於打聽到了一點線索,沁州城內最大的酒樓,酒樓的掌櫃指著那張滿臉胡須的畫像說,畫像上的人叫孟大壯,是附近孟家村的人,負責給他們酒樓送柴火,不過已經有半個月沒有來,他覺得孟大壯是去逃難去了。


    林望還從酒樓的廚子口中打聽到,孟大壯還是廚子的親戚介紹來的。


    孟大壯是去年來到村子裏的,認了村子裏一個老光棍當爹,人不愛說話,聽說摔到過腦子,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不過他有身手,經常能在山上打到獵物,賣給他們酒樓。


    林望一聽,這估摸著就是他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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